('因为陈修远的缘故,涟卿是对赵伦持的最初印象并不好。但许是因为最初印象不好,所以在丽湖白塔,‘没想好’被野猫追着到处跑,最后是赵伦持将‘没想好’送回,手臂还被抓伤的时候,反而这种从低谷升起的印象更形象和丰富了些。眼下,涟卿也知晓他是做什么去的。三全台周围的人太多了,如果加不疏导,很有可能会酿成踩踏和拥挤这些祸端。首先要弄清三全台附近的全貌,就要从高处一观。最高处的钟楼在对面很远处,短时间内过不去,所以赵伦持只能冒险从这两处断壁残垣攀爬。是惊心动魄。赵伦持这处遇到瓶颈,但赵伦持手下的禁军已经在做疏导和指挥工作,只有随行的几个副将跟着,这几个副将里,还有人在照看和收集信息,身前的副将就只有一人,未必能解燃眉之急。陈壁看向涟卿,“四小姐,您先在这处同其他侍卫一起,我去看看景阳侯世子。”涟卿点头,虽然没有见过,但陈壁能跟在冠之哥哥身边,身手一定很好。赵伦持一个人要窥得全貌很难,而且,陈壁心中也担心这处安危,觊觎知晓三全台这处究竟什么情况。当赵伦持眼见着要支持不住,准备寻一个安全的着陆点事,陈壁跃身上前,一把抓起他,两人靠着力道的相互作用,先后上了这处的最高点。“多谢!”赵伦持等说完才看清是陈壁。陈壁没有应声,而是先看向脚下。陈壁是陈修远身边的人,赵伦持不会不认识,赵伦持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但首要任务是确保这处安全。但两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早前只是知晓这处人多,但从这里看,根本不是人多,是近乎整处三全台都要被挤垮了。陈壁和赵伦持心惊。“不能让人再进了。”陈壁骇然。赵伦持皱眉,“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我怕这处踩踏。”赵伦持言罢,指尖放在唇边,朝远处吹了吹口哨。口哨声尖锐,面前能穿透人群的拥挤和嘈杂传到前方禁军的耳朵里,然后前方的禁军也依葫芦画瓢将指尖放进口中,吹响尖锐的口哨声,就这样依次传到下去,即便在满是人.流的拥挤之处,也能很快传到前方。扼住人潮,不让人再入内是切断可能存在危险的唯一方法。陈壁看向赵伦持,早前只知晓赵伦持是个依仗景阳侯府的纨绔子弟,禁军中的官阶也都是靠着先帝硬拱上去的。但当下看着赵伦持,遇事也算沉稳,方才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躲开,而是去想办法解决,陈壁心中对赵伦持还是些许改观的。“艹!人带少了!”赵伦持越看,心中越发涌上寒意,也忍不住粗口。陈壁看他,“敬平王府的人手不多,但是可以帮忙。”赵伦持看他,“多少人?”陈壁握拳轻咳,“明面上十一二个,暗地里大约三四十个?”赵伦持:“……”“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好像加一起也不多。”陈壁如实道。赵伦持自然知晓。“你让人守在陈卿这里,以陈卿为中心,往周围散开的这几条路,让人盯着些,巷子深且窄,一旦踩踏,容易出事。”赵伦持用手逐一指了出来,陈壁点头,干脆道,“看到了。”赵伦持又道,“如果还有充裕的人手,北边这里,能去十余个人支援,一样的,就是那几处窄路,怕出事。我找人疏散。”“成,我现在去。”陈壁没多话。陈壁先行折回。赵伦持留在原处,目光又环视周围一遍,形势不容乐观。低头时,又见陈壁回了陈卿身侧,在同陈卿说着话,陈卿点了点头,虽然也有些担心,却未见慌乱模样,倒不像京中那些后宅贵女,他多看了一眼,却没想到陈卿这处忽然抬头看他。赵伦持撇开目光。看向更远处,不断涌入的人.流已经停下来了,那就是方才的信号已经传到,前方值守的禁军已经拦下了后续陆续准备进来的人。源头切断了,剩下就是疏导。“找个人上来看着。”赵伦持朝副将吼道。副将照做。赵伦持是负责这处安全的禁军将领,不可能一直呆在这处,“东北方向,西北方向,还有东南角落,人太多了,一旦有人摔倒,容易伤亡,赶紧让人去,不管什么方法,拖也好,拽也好,人给我都揪出来!”“是!”“找国子监的人也好,三全台的人也好,反正要这些读书人,学子,大儒能他的话的人,让他告诉这些人,延期,全部疏散!”“是!”“找条路,陆续将人疏导出三全台,我管他什么大儒,学者,都别他妈死在这儿。”“是!”“还有,找个利落些的人,回京找增援。看不看得住是一回事,先让人给我来了再说,别出了事让姓戴的把屎盆子我脑袋上扣。”“……是。”但赵伦持这处话音刚落,忽然东北部就传来惊呼声,尖叫声和呼喊声。近乎这一瞬间,赵伦持脸色一变,遭了,出事了!果然很快,周围都开始慌乱起来。早前还算拥挤却有序的场景顿时变成了未知的惊慌,再加上东北部的人往回寄,很快,周围的人都相继慌乱和推嚷起来。“头!”禁军脸色都变得很难看。“快,救人!”赵伦持咬牙。“头儿,挤不进去!”禁军再多,挤不动逆行而慌乱的人群。“让人就地停下。”赵伦持说完拔刀,周围的禁军纷纷拔刀,没有异动地方人群纷纷停下。而赵伦持和大部分禁军都往东北部去。涟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么大的动静,就怕踩踏。“四小姐在这处,我去看看。”陈壁看到赵伦持几人往东北部去,而方才的声音是从东北部发出的。陈壁带了二十余人上前。涟卿心慌,但眼下这个时候,不出声就是不添乱。身侧的侍卫都严阵以待。马车其实在安全处,如果人群拥挤来,这些侍卫能确保送她到安全的高处。陈壁上前时,已经有不少被救起来。赵伦持去的及时,也因为一身痞气,又拔刀相向,很快就能震慑住人,让旁的禁军上前救援。又因为寻了三全台的大儒来,这些读书人肯听大儒的,所以混乱的场面很快被控制,倒下的人也很快被救起,托起。周围混乱的情况陆续得解,近乎所有的禁军,和包括陈壁在内的敬平王的侍卫都挂了彩,但大抵应当没有伤亡,是万幸。方才混乱时,没人留意到赵伦持这里,其实到最后他自己也被挤倒,被踩了一脚,但赵伦持被陈壁一把拉起。赵伦持擦了擦嘴角血迹,还是倒了声谢。只是伴随着这声谢,又忽然听到惊呼声。两人都愣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