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见这姑娘头发凌乱,哭得脸如花猫,也不忍再骗她。“你不用死了。”他说。沈栀栀懵。“你以为今日霍秉带你出逃的事,大人不知情?”侍卫道:“我跟你明说吧,这一切都是大人的计策。原本是想看你们出去与何人接头,但是......”但是没想到,看到的是那种情况。侍卫摇摇头,碍于姑娘家颜面,不想把小树林的事再复述一遍。“总之,”侍卫说:“没有证据证明你与他们是一伙的,你兴许是被霍秉利用了。”如此一听,沈栀栀大喜:“大人相信我是清白的?”“不然呢?大人还带你回府,就是网开一面。”“呜哇——”沈栀栀哭起来。“哎......你怎么还哭?”“我太高兴了!”“......”.沈栀栀回到小院,方月早就在那等着她了。方月笑盈盈,指着火盆说:“姐姐快跨过去,从此以后无灾无难,顺风顺水。”沈栀栀提起裙摆猛地跨了一大步,还跨了个趔趄。“姐姐小心。”方月忙扶住她:“热水已经备好了,姐姐先去沐浴,一会我把饭菜端来。”经历过生死逃亡,大起大落,沈栀栀身心被折磨得十分脆弱,这会儿整个人像踩在云端,飘忽忽不真实。“方月,”她拉着方月的手:“你快掐我。”“掐你做什么?”“让我知道不是在做梦。”方月笑:“姐姐没做梦,姐姐从牢里出来了,大人没罚姐姐。”方月还不知道沈栀栀逃出城的事,她说:“地牢那地方阴森晦气,姐姐快去沐浴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沈栀栀坚信这一点。她闷头酣睡了一整天,将之前在牢里的那些担惊受怕睡眠不足全都补回来。醒来后,已是次日傍晚。她坐在榻边,望着窗外那抹浅白天光,发呆了一小会。见方月端饭进来,这才趿拉鞋子下床。“我不在这几日,没什么事吧?”她问。方月正要摆饭,闻言顿了顿。“怎么,你遇到事情了?”沈栀栀问。“不是我,是姐姐你。”“我有事?”沈栀栀疑惑:“我除了坐牢还有什么事?”方月曾见过沈栀栀半夜数钱越数越兴奋的样子,很清楚她珍视那些积蓄,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告知。沈栀栀见她为难,一把接过她手上的食盒,在桌边坐下。她边摆饭,边无所谓道:“有什么事你就直说,我连生死大难都扛过来了,还有什么是听不得的?”“也对。”方月松口气,说:“姐姐入牢没多久,咱们小院来了一群侍卫。”沈栀栀拿碗喝汤。“那些侍卫进门什么都不说,到处翻找,连外头树下都没放过。”沈栀栀一顿,预感不祥地抬眼。方月同情地点头:“姐姐,他们从你床头、床下、树下、墙角这些地方搜了许多银钱出来。”“然、然后呢?”“然后就带走了。”“带走了?”沈栀栀把碗一撂:“那是我的钱,他们带走做什么?”“说是查姐姐与细作勾结的罪证。”“那是钱啊,白花花的钱,跟罪证有什么关系?”沈栀栀悲愤,饭都吃不下了,起身跑出门。她来到树下埋钱的地方,这里的土果真被动过。此前为以防万一被全部偷走,她把钱分成好几吊埋得隐秘。她按着标记一处一处地找,找到最后,心灰意冷地坐在地上。方月追出来,劝她:“姐姐先吃饭吧,那些钱既然不是罪证,兴许会还回来的。再说了,姐姐已经清清白白从牢里出来,更说明你跟细作没有任何关系,说不定,明天侍卫就把钱还过来了。”方月这话好歹安慰了沈栀栀。她找回了点冷静:“你说得对,我一个烧火丫头,存点钱不容易。况且那些钱对他们来说不多,犯不着贪没我的去。”她拍拍屁股起身,继续回去吃晚饭。不过吃完晚饭后,就等不及了,直接去了明辉堂。沈栀栀去找陈管事,希望陈管事能帮她说说话。但陈管事没在,不知去忙了什么,她只好又回小院。就这么,煎熬了一宿,日次天蒙蒙亮她就起身。方月端水进来:“姐姐怎么起这么早?”“我睡不着,早饭不吃了,你自己吃吧。”沈栀栀飞快穿衣,洗漱过后就出了门。.她又来到明辉堂,站在台阶上等了会,正好遇到一队侍卫经过,便殷切问:“侍卫小哥,向您打听件事。”那侍卫停下来:“何事?”“你可知......”她顿了下,摆手:“算了。”此前她听大壮说过,裴府的侍卫很多,且各司其职,巡逻的和查案的根本不是一伙人,或许问了他们也不清楚。沈栀栀索性去找大壮打听。大壮见到她很高兴。“栀栀妹妹平安回来太好了,但那些钱就别去要了吧,破财消灾!”“怎么能不要?”沈栀栀不舍:“那可是我的血汗钱,比命都重要。”思忖了会,大壮说:“那这样,栀栀妹妹去问问曹侍卫,我听说那天是曹侍卫带人去你院子挖的,他应该清楚。”沈栀栀心喜,谢过大壮后,就去找曹侍卫。曹侍卫在清风阁,正在跟其他人商讨事情。等商讨结束,听旁人说沈栀栀在外头等他,他心里诧异了下。出来后,见沈栀栀鬼鬼祟祟躲在廊柱后跟他招手,他无奈走过去。“沈姑娘找在下有何事?”“你就是曹侍卫吧?”沈栀栀问。曹侍卫点头。“那个......有件事想问问您。”沈栀栀斟酌了下,说:“听说是你带人去挖我银钱的?”曹侍卫尴尬地咳了咳:“正是。”“那......钱在哪里?能还给我吗?”“沈姑娘的钱在大人的书房,这事属下做不了主。”“在他书房?”沈栀栀奇怪:“为何放在他书房?”“没有大人的吩咐,属下不能擅自挪动,因此只能放那。”“......”沈栀栀郁闷了会,又问:“那我能要回我的钱吗?”“这......”曹侍卫提议:“沈姑娘不若去问问大人?”.沈栀栀垂头往回走,心里纠结得很。她才从裴沅祯手下捡回一条命,又要去跟他讨银子吗?万一他不肯给呢?虽说银钱不多,可一个奴婢跟主子讨钱,这事怎么说都有点大逆不道。沈栀栀去后厨找时菊诉苦。时菊很同情,但除了陪她坐在门槛发呆,别无他法。她问:“你想要回你的钱吗?”沈栀栀点头:“当然想,只是不知怎么去要。”“唉!”时菊递了个烤得焦熟的地瓜给她。少顷,她凑过去小声说:“栀栀,现在府上到处都在传你的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