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檀小声笑。“你笑我做什么?”刘淳说:“你以后嫁人......算了,你还小不能说这个。”他一口包子咽下去,转头问沈栀栀:“肖夫人,你成亲的时候是不是也很热闹?”“啊?”沈栀栀正在喝汤,差点呛着。她尴尬地看了看外边站着的侍卫,硬着头皮吹牛:“那当然,二爷有钱,娶我的时候排场可大了。”“有多大?”“大概......犹如公主出嫁。”刘淳:“哇——”阿檀:“哇——”门口的几个侍卫嘴角抽抽。这厢,几人越说越欢快,沈栀栀只管吹,阿檀负责哇,刘淳负责崇拜。主要是崇拜裴沅祯有钱有本事。没过多久,小厮跑过来:“夫人,您快回去吧,爷找你有事。”爷?哦,应该是裴沅祯回来了。沈栀栀立即放下碗,对刘淳和阿檀道:“你们慢慢吃,我去服侍二爷。”她跟着小厮来到卧室,室外空荡荡,地面上的铺盖早已经被沈栀栀卷起来放进柜子里。沈栀栀径直走进内室,却没看见裴沅祯。她小声喊:“肖策?肖......”“我在这。”沈栀栀转头,这才在柜子旁看见他。他整个人靠着墙,一手扯着纱布,嘴咬着另一头,笨拙地包扎伤口。“这个怎么打结?”他问。沈栀栀诧异:“你喊我回来就是要我打结的?”侍卫不会?即便侍卫不会,小厮也会啊。裴沅祯眸子幽幽,不想解释。“愣着做什么,过来。”“哦。”沈栀栀忙走过去搭把手。纱布上洇了些鲜红的血出来,她蹙眉:“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嗯。”“我看看。”“嗯。”“你坐下来,这么站着我够不着。”沈栀栀拉他去旁边的椅子坐下,裴沅祯也乖乖跟她过去。沈栀栀问:“你昨晚是不是去跟人打架了?怎么好端端的伤口又裂开了?”她这语气有些像长辈斥责小孩在外头不听话似的,刚端水进来的小厮听到了,差点踉跄。沈姑娘真是越发有“夫人”的威严了,而他们首辅大人,却无半点恼意,还老老实实答:“嗯,昨晚遇到了点麻烦。”说完,裴沅祯冷冷瞥了眼小厮。小厮吓得手抖,放下盆就躬身出门。沈栀栀用帕子拧了把热水,仔细帮他擦。又问:“你昨晚去哪了?怎么一夜都没回?”“去探胜爷。”“啊?”沈栀栀好奇:“那......探到了吗?是不是长得很凶?”裴沅祯勾唇,没说话。他昨夜得知胜爷回荆城,便亲自去探了探。却不想得知胜爷回荆城的人还颇多,夜闯别庄的不止他一个,回来的时候遇上了个武功高强的。两人短暂地交手了几招,各自估量对方不好缠、且不宜惊动胜爷,便默契地罢手了。只是,裴沅祯不小心牵动了右边肩膀的伤口,裂了点血。原本想去青楼找裴沅瑾简单处理,正好跟他谈胜爷的情况。但想了想,还是先回别院。沈栀栀继续道:“你下次得注意些,再这么裂开,伤口反反复复会留疤的,若是留疤那就丑了。”这话也不知戳到了裴沅祯什么地方,他居然很重视:“丑?”“对啊,”沈栀栀说:“你想想,大夏天下河洗澡,旁人光膀子都好看,就你留疤可不是很丑?”裴沅祯点头:“知道了,我会注意。”包扎好伤口后,裴沅祯又换了身干净衣裳,准备再次出门。沈栀栀问:“你不歇息吗?昨夜一宿都没睡呢。”裴沅祯停下,动作温柔地捏了捏她的脸。“别担心,我不累。”“......哦。”沈栀栀表情麻木。.腊月初三,大吉日,整个荆城陷入一片热闹中。这天,是胜爷娶继妻之日。据说胜爷十分宠爱这位继妻,成亲的排场盛大无比。荆城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聘礼可以绕三条街,撒的喜钱可以堆成山。胜爷婚宴的座上宾全部衣着金光闪闪,宴席上吃的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山珍海味。沈栀栀在别院也听了一耳朵,对裴沅祯道:“这个胜爷可真有钱。”裴沅祯正在看书,意味不明地睇了她一眼:“你羡慕?”沈栀栀点头。这么多钱啊,她当然羡慕。却不想裴沅祯理解岔了,温声道:“不必羡慕,你以后也会有。”沈栀栀不懂:“有什么?”裴沅祯只是神秘含笑,不再解释。沈栀栀也懒得追问,兀自坐一旁看自己的话本子。也不知是不是这的习俗,胜爷的婚宴设在傍晚。沈栀栀和裴沅祯拾掇好等了一整天,直到天快黑了,才有人来请。过来请的人,既意外也不意外。竟是多日不见的方冀。按理说,他今日嫁妹妹,作为舅兄理应很忙才对。可他一身崭新的衣袍站在门口,见两人出门,面上依旧如往常那般热情。“肖大哥,嫂嫂,实在抱歉。”他说:“最近忙着庄罗舍妹婚宴未能好生接待二位。”裴沅祯还礼,仿佛当街杀胜爷的人这事也没发生过,神色从容闲适:“方兄弟客气,我与内子承蒙方兄弟照顾,在荆城过得很好。”两人也不再多说。方冀:“请。”裴沅祯:“请。”沈栀栀跟着裴沅祯上了马车。大约过了两刻钟,马车在城门口又停下来。外头有人说:“还请肖二爷和肖夫人先下马车。”沈栀栀不知怎么回事,看向裴沅祯。裴沅祯阖眼靠着车壁,没动。过了会,方冀走过来:“肖大哥,是小弟疏忽,竟忘了提前跟你说了。”“什么事?”方冀道:“胜爷的喜宴设在城外别庄,凡是去赴宴之人皆要蒙上眼睛,到了地方后才可解开。”裴沅祯默了默:“好。”他掀袍下了马车,沈栀栀也跟着出去。“方兄弟,请吧。”裴沅祯闭眼。方冀从护卫那取了条黑布,亲自帮裴沅祯蒙上。到了沈栀栀,他问:“嫂嫂是自己来,还是......”“我帮她。”裴沅祯说。他伸手,接过黑布将沈栀栀的眼睛蒙上。世界突然变黑,沈栀栀莫名心跳加快。她看不清了,也不知周围的景象,更不知这一去会是什么地方。等两人蒙好眼睛时,方冀又说:“胜爷的喜宴男女分席,恐怕要委屈嫂嫂单独乘一辆马车。”裴沅祯问:“这是何意?”方冀笑:“男女分席,宴席自然不在一处。肖大哥放心,我定会把嫂嫂安全送达。”沈栀栀得知要跟裴沅祯分开,心里不安,她慌忙地去扒拉裴沅祯。下一刻,手被人握住。裴沅祯声音温和且平静:“你只管去,别怕,有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