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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起来:“你不怕冷?”“你冷?”裴沅祯握上她的手, 发觉确实有些凉,于是拉进胸膛。他的胸膛暖和,沈栀栀两只手都贴在其上,还调皮地挠了挠。裴沅祯笑, 索性将大氅敞开,把她整个人包裹进去。一只手撑伞,一只手揽着她腰身。他低头又亲了亲她, 随后道:“我们明日回京如何?”“明日?”沈栀栀抬脸。“若你还想住在这, 我陪你再住些时日也无妨。”“不是。”沈栀栀摇头:“就是觉得......太突然了, 我还没准备好。”裴沅祯清楚她顾虑什么, 他把人拢紧了些, 下巴摩挲她头顶。“别怕,有我在。”他说:“你只需待在我身边就好。”“嗯。”沈栀栀点头。少顷, 裴沅祯的唇从头顶寻过来,划过她的额头和鼻尖,落在她的唇上。轻柔,缓慢,眷恋......这般又亲了许久,他才停下。沈栀栀察觉到他情绪特别,似乎格外喜欢亲她。她气喘吁吁问:“你今日怎么了?”裴沅祯莞尔,他也不知怎么了?或许,他也不想离开这里。这样平静恬淡的日子令他放松,没有朝堂的勾心斗角,没有战场的血肉厮杀,只有平民百姓家的粗茶淡饭、温馨烟火。“栀栀,”他突然开口问:“若是.....”“什么?”须臾,裴沅祯摇头笑了笑:“没什么。”未知的事,还是暂且不说吧。他牵起她的手,十指交握:“走,我们再去那边看看。”.山洞,清晨。裴沅瑾高热退去,一夜好眠。他被一些呜呜咽咽的声音吵醒,翻身动了动,视线落在身侧沉睡的女人身上。倏地,目光顿了顿。也不知她梦见了什么,竟是满脸泪痕。这些天他夜里发热时,都是她捂着他睡的。她以为自己不知道,每次在她醒来时,自己已闭上眼。等她起身后,他便装作无事发生。他不明白,自己分明表露对她轻视、无意和羞辱,她为何还要执意于自己。若他还是京城风光的裴家三爷,他自是不奇怪。可现在,他落魄狼狈、无家可归更无处可去。这副模样有什么值得她喜欢?裴沅瑾不解。他盯着她看了会,心下依旧几分淡淡的嘲弄。过了会,见她睫毛颤了几颤,他立即闭上眼。时菊做了个梦,梦见她回家了。家中父母还在,弟弟依旧调皮,她还是柳家的大小姐。她抱着父母哭了许久,说想他们,很想很想!说以后会听话相看个合适人家,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再不远离父母、远离家乡。她央了许多事,父母皆笑着点头,如小时候那般迁就包容她。梦里,她哭了许久许久。醒来后,发觉眼角沁凉。她抬手抹了把,居然是泪。时菊下意识转头看去,见裴沅瑾还未醒来,她松了口气。然后轻手轻脚地起身,抓过床尾脱下的衣裳一件一件穿上。身后,裴沅瑾睁开眼,就这么平静地盯着她一件一件地穿衣。.十一月中旬,裴沅祯带螭虎军凯旋回京,一同带来的还有南汌的公主。这事已经不是秘密,全京城的百姓们都站在街边围观,想看看这遗落了十几年又突然冒出来的南汌公主到底长个什么模样。不过,令他们遗憾的是,全程只瞧见螭虎军和一辆奢华的马车,南汌公主坐在马车里并未露脸。队伍进了城后,马车径直在平福巷停下。这里,尤冰倩和刘淳以及阿檀她们早就等着了。当然,还有身形庞大的狗大人。它摇着尾巴挤在最前头,见沈栀栀下马车来,欢快地扑过去。殊料人没扑着,狗头就被一只手摁住。摁住它的正是它的主人裴沅祯。裴沅祯将沈栀栀护在怀中,说:“她身子虚弱,受不得你这么莽撞。”阮乌:嗷呜~它哀怨地看了眼沈栀栀,老实站在一旁。沈栀栀好笑,摸了摸它的狗头:“我给你带了吃的,一会拿出来。”嗷呜~阮乌又立即高兴起来。阿檀眼巴巴地望着沈栀栀,想过去又不敢过去。沈栀栀瞧见了,对她招手:“阿檀,认不得我了?”阿檀抿唇,挪脚过去小声道:“阿檀想栀栀姐姐,可我听冰倩姐姐说你当公主了,阿檀不敢冒犯。”沈栀栀揉了把她的脑袋:“当公主也还是你的栀栀姐姐,我也给你带了礼物。”阿檀笑起来。尤冰倩站在一旁欣慰地望着她们,视线不经意掠过几人,瞧见后头刚下马的年轻将军。陈良焕也默默看着她这边。两人视线对上,滞了片刻,尤冰倩移开。她上前挽住沈栀栀:“走,外头风大,先进去吧。”沈栀栀点头,走了两步,又转身看裴沅祯。裴沅祯目送她:“进去吧,我入宫一趟,晚点过来接你。”“好。”.裴沅祯骑马进了宫。到了乾清殿,远远地瞧见门口的内侍跑进去,裴沅祯眯了眯眼。旁边领路的总管见了,面色沉了沉,斥道:“瞧瞧什么规矩!这些兔崽子咋咋呼呼,杂家得了空定要好生教训教训!”裴沅祯仿佛没听见他的话,脚步不停。进了乾清殿,皇帝闷闷地坐在龙椅上,而宗人府的廖宗正抱着几卷画轴站在一旁。裴沅祯行了一礼:“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帝抬眼,也不出声让他平身。不过裴沅祯不在意,兀自起身走到廖宗正面前。“这些是什么?”他问。“裴大人来得正好。”寥宗正讪讪道:“这些是从各大世家选出来的贵女画像,皇上翻年便十六了,是该立后了。”此话一落,皇帝倏地撂下折子:“朕不想立后,难道你们要逼朕吗?”寥宗正叹气。裴沅祯敛下眼睫,对寥宗正道:“寥大人且将画像放下,我与皇上谈谈。”“好。”寥宗正放下东西,逃似的出殿了。乾清殿内安静下来。裴沅祯漫不经心翻了翻画像,一共十二幅,皆是宗人府精挑细选出来的。他抽出其中一幅,说:“我看恒国公府的嫡女就不错,年纪虽长你两岁,但生得温婉端庄,颇有母仪天下之态。”“朕不喜欢比朕大的女人!”裴沅祯又展开另一幅画像:“承恩侯府的三小姐秀外慧中,性子天真烂漫兴许与你合得来。”“长得太丑!”裴沅祯听了,慢条斯理地又挑了一幅画像:“魏老将军的孙女,姿色上乘,虽出身武将之家,却琴棋书画精通,皇上可作考虑。”“舅舅既然这么喜欢,何不娶了这杨小姐给朕当舅母?”皇上挑衅道。他才十五年纪,少年人长得瘦弱白净,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且被长辈们惯坏的孩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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