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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螭虎军还未反攻,任家军就先自乱阵脚。再之后,便是轰隆隆的落石响起,大地震动。任家军脸上的兴奋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黑夜里无尽的恐惧。他们纷乱窜逃,却寻不到方向。一个士兵欲往后退,但他身后的马蹄踏过来,硬生生将他踩在脚下。他惊惶得还来不及闭上眼睛,视线里是凌乱的脚步,耳边是众人绝望的呼喊。他难以抑制地发出痛苦呻\\吟,想求救,可此时人人自顾不暇,无人在意他。终于,一块石头落下,正好压在他脊背上,像斩断最后一根稻草。他茫然而不甘地断气。那一夜,峡谷里喊杀震天,马蹄声、呐喊声、哀嚎声回荡在峡谷中。厮杀了一整晚。据说,巫峡口岩石峭壁被染得鲜红,尸体堆成了山,血水如河流从谷中溢出。任家军惨败!.金昌营寨里。任老将军翌日迷糊醒来,听说儿子半夜带兵突袭螭虎军,当即心头一跳,预感不好。果然,不过多久又听说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在巫峡口时,顿时一口老血吐出,差点昏过去。“任琮呢?人在何处?”他强撑着站起来。部将沉痛道:“镖旗将军为护郗博殿下,牺牲了。”任老将军踉跄,胸口像漏风一样呼哧呼哧。又问:“那郗博殿下呢?人在何处?”部将回道:“天亮时,最后一批人护送郗博殿下撤回,此时应该在来的路上。”任老将军猛咳了会,尽管气急攻心,可郗博殿下不能不管。他立即道:“集结剩余人马,随我前去营救殿下。”“不好了!营啸了!”这时,外头匆匆传来喊叫。任老将军一怔,黑目圆瞪,又喷出口血:“扶我出去!”此时此刻,军营内已经乱成了一团,也不知从哪冲出来的一波人马突袭大营。再加上前方战败消息传来,弄得人心惶惶,将士们哪里还有抵御的心思,皆四下溃逃。任老将军由部将扶出营帐。老将军不愧是老将军,即便如此,战场上仍临危不惧。他一身盔甲立于马上,镇定地指挥剩余兵马作战。当得知是郗博殿下带来的幕僚作乱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亲自带兵上前绞杀。裴沅瑾人手不多,原本就是趁乱袭营。然而原先还乱成一团的军营,没过多久就开始整齐有序起来。得知任老将军已经醒,他暗道不好,匆忙带人撤离。可退不到百里,又遇上匆忙逃回来的金昌残兵。郗博皇子见到他,哪还有不明白的呢?他怒气滔天,恨得银牙咬碎了,当即命剩余的数千残兵将其团团围住。“裴沅瑾!”他大喝:“你个狗彘害我!”裴沅瑾几百人马被围困自知插翅难逃,他哈哈大笑。郗博皇子振臂一挥,命人杀过去,自己则夺过护卫的弓箭,对准被围困在中间的人。裴沅瑾独臂持剑,难以支撑。片刻后,一支长箭破空而来,他胸口重重一痛,从马背上跌下来。“抓活的!”郗博皇子大喊:“我要他万箭穿心而死!”士兵们听令,将裴沅瑾拖起来,绑在树上。郗博皇子数箭齐发,支支穿透裴沅瑾身体。这边,裴沅祯领兵一夜混战后,有些疲惫。当听说金昌营啸时,惊讶了下,随即了然。“整顿兵马,随我速速追击。”他吩咐。奚白璋说:“眼下任家军战败已成定局,区区残兵派陈将军去便是,你还去做什么?”裴沅祯沉默片刻,说:“裴沅瑾在那。”奚白璋一愣,不说话了。.三月的天,分明明媚晴朗,却突然浓云密布。天空压得极低,乌云滚滚而过,像巨兽的嘴欲将整个大地吞没。裴沅祯带兵赶到的时候,电闪雷鸣,他望着地上成片的尸首,分不清哪一具才是裴沅瑾。将士们四处寻找,尸体皆已血肉模糊。有人说:“大帅,兴许人不在这。”也有人说:“大帅,裴三公子应该被掳走了。”突然,一阵雷电霹雳闪烁,犹如一把长刀劈开乌黑的云幕,泄出一束亮光。那亮光照在树下,裴沅祯看过去,呼吸一滞。树上绑着一人,无数箭矢插在他身上,远远看去,竟像是浑身长满荆棘。裴沅祯坐在马上,望着那人,不喜不悲,却心下震撼。曾想过无数种裴沅瑾的死法,竟不想是这么惨烈的一种。他下马,走过去。裴沅瑾头发凌乱,脸上、身上全是血水,身体和脚被箭钉在树上动弹不得。但仅剩的一只胳膊却呈弯曲状,紧紧护住胸口的地方。看见他来,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对他笑:“二哥,你终于来了。”裴沅祯问:“你为何这么做?”从收到他的信开始,他就很疑惑。裴沅瑾不是投靠金昌了吗?按理说,若想打败他,借助金昌的力量确实大有胜算。因为这一仗,他自己并未有多少把握。但裴沅瑾在这个时候联系他,还暗示了金昌营中动向。这也便使得他将计就计做出一副假败的样子。“可是......到底为何这么做?”他还是不明白。裴沅瑾低低笑起来,开心道:“二哥,我有孩子了。”“想不到......我事事输给你,但在最后还是赢了你一把。”他艰难地抬手,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布包略微鼓囊,打开一看,里头有一封信和一只小小的拨浪鼓。信不小心掉落在地上,他瞥了眼,然后攥着那只拨浪鼓仔细检查,见并未损坏,松了口气。只不过上头不小心沾了点血,他眉头微蹙,在身上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擦了擦。裴沅祯这才恍然,原来他死死护住胸口是为了护这些东西。“二哥,”裴沅瑾说:“这些求你帮我交给她。”“也求你......”他嘴角呛了口血,缓了缓,继续道:“求你.......放过她们娘俩,好不好?”裴沅祯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静静看着他。裴沅瑾继续笑:“二哥,我这一生做过太多错事,可做得最对的就是跟着二哥。”“四岁那年,我第一次见你,你很冷漠......”他陷入回忆中:“后来我摔倒了,你背我回去,我才知道你外冷心热。从那以后我就每天在上学堂的路上等你,追在你身后说话。”“我六岁生辰时,二哥偷偷送了我一架木鸟......我很喜欢。后来被父亲发现说我玩物丧志,把木鸟摔了......你可能不知道,那是我小时候收到最喜欢的礼物,至今还放在我书房的箱子里。”“还有八岁那年中秋,我偷偷跑出来找二哥,我们挤在一张床上睡了一宿。第二天全府的人都在找我,我害怕,是二哥把我送回去的。但你可能想不到......”他呵呵笑起来:“我很聪明,我回去后躲在柜子里,撒谎说在柜中睡着了,免了顿鞭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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