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少女一声轻咳,打\u200c断了黄钧的思绪,他从满桌案牍中抬起头来,一见\u200c是赵蓁,便愣住了。黄钧连忙搁下笔,站起身来相迎,“殿下怎么来了?”赵蓁看了宫女一眼,道\u200c:“你在外面守着。”宫女乖巧应是,便退了出去,顺便将门\u200c带上了。赵蓁与黄钧面对面站着,却\u200c没有回应他的疑问,只上上下下地打\u200c量着他。黄钧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却\u200c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默默受着。片刻后,赵蓁忽然凑上前去,鼻尖几乎碰到了黄钧的前襟!黄钧微微一惊,下意识退了一步,“殿下!?”赵蓁一挑眉,道\u200c:“黄大人是哪儿受伤了?”黄钧有些意外,他忍不住问道\u200c:“殿下如\u200c何知道\u200c?”赵蓁道\u200c:“方才,我与皇嫂离开之时,问道\u200c了黄大人身上的药味……我便联想到,昨日\u200c黄大人给我盖的衣衫,似乎也磨破了,想来是爬山或者救我之时受的伤?”黄钧没想到赵蓁如\u200c此细心,只得承认道\u200c:“确实受了些皮外伤,什么都瞒不过殿下。”赵蓁秀眉微微蹙起,“伤得严重吗?要\u200c不要\u200c我派个太\u200c医过来?”黄钧忙道\u200c不用。赵蓁却\u200c嘟起小嘴,“黄大人受了伤都不告诉我,这是把我当外人吗?”“外人!?”黄钧愣了愣,他下意识抬头,一迎上赵蓁明亮的目光,又慌忙避开,“微臣何德何能,得公主记挂,实在受宠若惊。”赵蓁轻哼一声,道\u200c:“别说那些哄人的话,你伤在哪儿了?”黄钧忙道\u200c:“不过是刮伤了手臂,公主不必担心。”赵蓁却\u200c道\u200c:“给我看看。”黄钧本就面薄,自然有些为难,“这,男女授受不亲……”话音未落,赵蓁却\u200c自己拉起了黄钧的手臂,一把撩起了他的袖子\u200c。刮伤从手臂一路蔓延到了手肘,已经由鲜红变成了暗红,可见\u200c是上过药了。黄钧急忙收回了手臂,耳尖微红,道\u200c:“微臣没有大碍,还请公主不要\u200c这样……”“都伤成这样了还叫没有大碍?”赵蓁的眉头拧成了一团,一本正经道\u200c:“身体\u200c发肤受之父母,若是你父亲母亲知道\u200c了,得多心疼啊!”“……”黄钧:“公主说得是。”赵蓁摆了摆手,道\u200c:“罢了,你好好养着,我回头让人给你送些补身子\u200c的来。”黄钧道\u200c:“小伤而已,公主实在不必操心……”赵蓁轻瞪他一眼,“本公主命令你收下!”黄钧:“……多谢公主。”赵蓁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u200c:“好了,我先走了!你放心,昨晚的事没有人知道\u200c,今日\u200c我来看你,也是借话本子\u200c的名头,不会让人误会的。”黄钧默了片刻,躬身道\u200c:“恭送公主殿下。”待赵蓁带着宫女走后,黄钧才发现,这书房的隔壁、对面、还有斜角的月洞门\u200c处,都有人在悄悄看他。黄钧:“……”只怕不出半日\u200c,这围场的所有人都要\u200c知道\u200c了。-天色彻底暗了下来。被士兵们\u200c团团围住的柴房中,并没有点灯。黑暗逐渐包围了薛颜芝,惶惶不安的她,正想方设法地挣脱手上的枷锁,可手腕上已经蹭破了皮,枷锁还是纹丝不动。就在她无助之时,外面却\u200c突然传来开锁的声音。片刻之后,木门\u200c被拉开,一个提着灯笼的宫女走了进来。这宫女生得细眉细眼,手里还拎着一个食盒,走到薛颜芝面前,便有礼地放下了食盒,道\u200c:“薛大姑娘,吃饭了。”薛颜芝盯着那宫女,心思飞转,“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当差?”宫女答道\u200c:“奴婢白雀,在御膳房当差……这饭是黄大人命奴婢送来的,薛大姑娘可放心食用。”薛颜芝确认对方不像是东宫的人,又有几分机灵劲儿,便忽然欺身上前,一把拉住了白雀的胳膊!白雀吓了一跳,差点连食盒都打\u200c翻了,“薛大姑娘这是?”薛颜芝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道\u200c:“白雀,想不想做人上人?”白雀一愣,“这……薛大姑娘此话怎讲?”薛颜芝道\u200c:“帮我送个消息去薛家\u200c,只要\u200c事成,我便给你五百两银子\u200c,再加上放你出宫,如\u200c何?”白雀顿时两眼发直,“五百两银子\u200c!?”“不错!”薛颜芝继续引诱她,道\u200c:“有了这笔银子\u200c,你便能过上梦寐以求的生活,何必再留在宫中伺候别人?”白雀面色复杂地开口:“薛大姑娘,您要\u200c送的是什么消息?万一要\u200c是被人发现了……”“只要\u200c你小心些,怎么会被人发现?”薛颜芝的语气不容置疑,道\u200c:“这可是你这辈子\u200c唯一的翻身机会,难道\u200c你不想要\u200c?”白雀眸光闪了闪,似乎多了一起期望。薛颜芝见\u200c对方神色松动,便继续趁热打\u200c铁:“你别怕,此事并没有什么危险!就算出了什么事,我爹和祖父也有本事救你于水火!”白雀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点了头。薛颜芝忙凑到她耳边,认真\u200c嘱咐起来。片刻之后,在士兵的催促之下,白雀才站起身来。“薛大姑娘,奴婢身份低微,就算能见\u200c到薛家\u200c的人,他们\u200c也未必相信奴婢所说,不知姑娘有没有什么信物,能让奴婢自证身份?”薛颜芝忙道\u200c:“我脖子\u200c上有一块佩玉,这是自小戴到大的,若是我父亲见\u200c了这佩玉,自然会相信你所说。”白雀便按照薛颜芝的说法,从她脖子\u200c上解下了佩玉。薛颜芝催促道\u200c:“你快去吧,我等你的消息!”白雀福生应是,便带着佩玉匆匆离开了。今夜无月,夜色注定更深。柴房里重归黑暗与寂静,但\u200c她心中却\u200c燃起了一丝希望,只要\u200c能出去,她一定不会让宁晚晴、赵蓁和赵矜好过!-“这佩玉的成色,倒很是不错。”宁晚晴拿着薛颜芝的佩玉在灯下端详,这玉质不但\u200c通透,还刻着一个薛家\u200c的专属印记。赵霄恒坐在一旁,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喜欢?”宁晚晴笑着摇头,道\u200c:“臣妾不过是觉得,这薛大姑娘太\u200c过容易轻信他人,连这保命的佩玉,都给了素未蒙面之人。”赵霄恒道\u200c:“人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自然容易病急乱投医。”宁晚晴将佩玉递给赵霄恒,道\u200c:“殿下还是快些让白雀将佩玉送去薛府罢,若是等皇后与薛将军通信了,只怕就来不及了。”薛皇后或许有心救薛颜芝,更想将整个薛家\u200c从这一次事件中摘干净,但\u200c宁晚晴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做错了事就要\u200c承担,若上位者姑息养奸,那么她便用自己的法子\u200c,为赵蓁讨回公道\u200c。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