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船?”侯立恒顿时来了兴致,只要不回家,去哪里都好。苏玉音一笑,“不错,今日去的人还不少呢。”侯立恒下意识问道:“都有哪些人前往?”苏玉音下巴轻抬,指向外面,笑道:“瞧,人都来了!”侯立恒回头一看,只见门口立着好几名女子。钱蔚儿满头金簪,晃得人睁不开眼,她拉着阿水,非要给人家插金钗,阿水有些腼腆,小声推辞,但钱蔚儿喋喋不休地劝说于她;明珠正在一脸严肃地清点物资,一本正经地同小厮交代着什么,小厮们忙不迭点头;而翠珍则大声催促着车夫准备,正利落地张罗着出门的事宜。还有一群丫鬟,鱼贯而入,来收拾桌面餐盘。所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呱噪异常。多种不同的脂粉味,同时向侯立恒迎面扑来,他眼角抽了又抽,忽然按住胸口,面色痛苦。苏玉音面色微变,“糟了,侯将军心悸犯了!”第154章 恐女症 你莫不是……你怕男人?顾青昀和苏玉音放心不下,便还是招来了府医,给侯立恒把了把脉。确认他没事,这才拉着他一起出了门。侯立恒本不想去,但一想起苏玉音的话,便觉得自己身为北征军主帅,实在不应该有如此明显的弱点,便一咬牙,索性以毒攻毒了。他走在一堆姑娘中间,听着她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已是满头大汗。苏玉音不忍地看了他一眼,道:“侯将军,不若您与葛公子单独坐一辆马车罢?”侯立恒仿佛捡到了救命稻草,忙道:“多谢弟妹体恤!”等在门口的葛云天,前一刻还春风满面,一听到这话,脸都沉了半截。众人却兴高采烈地上了马车,车队浩浩荡荡地向状元河边驶去。-这个秋日,枫叶红遍了半个京城。秋风卷起的枫叶,飘入了状元河,随着粼粼的水波,一圈一圈荡开,平添了几分颜色。这里阳光尚好,又充满了灵气和诗意,是一个绝佳的温书之处。此时,河道两旁的石栏之上,也有不少书生伫立,有些正对着状元河吟诗作对,而有的正埋头苦读,各有各的期望,也各有各的前程。其中,有几名年轻的书生,本来在高谈阔论,但其中一人,不经意间瞥到了画舫,顿时眼前一亮。“诸位,你们快看啊,竟有如斯美人!”被他这么一提醒,所有人都转过脸来,齐刷刷地看向了画舫。只见画舫之上,立着不少人,姑娘们个个清秀可人,其中一位,雪肤花貌,容姿绝艳,只一眼,便让人移不开眼睛了。一书生感叹道:“果然,书中自有‘颜如玉’!”众人也忍不住赞叹起来,心里暗道,今日来这里论诗,当真是来对了!画舫之上,明珠忍不住道:“小姐,那些人都在偷看您,要不要奴婢将他们骂走?”苏玉音没说话,只抬起眼帘,淡淡看了河边一眼。那群书生愣了愣,刹时激动起来。明珠见状,更是不悦,她正要开口,却被翠珍拉到了一旁。翠珍对明珠努了努嘴,明珠才发现,顾青昀已经站到了苏玉音身旁。“玉音,秋日干燥,喝点茶,润润嗓子。”苏玉音莞尔,从顾青昀手中接过茶杯,“好。”这画舫行得慢,顾青昀一抬眸,便看到了逐渐逼近的书生们。他不过离开了片刻,这些无耻之徒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画舫擦过低矮的枫树,顾青昀随手折下寸许的枝条,手指一弹。那枝条如短箭一般,直直飞向岸边一书生,刺入他怀中书本!书生吓得退后一步,书本“啪”地一声掉落在地,再定睛一看,那本书已经被射穿了!众书生见状,顿时大惊失色!那书生也面色惨白,不可置信地看着顾青昀,若是对方射出的是兵器,又或者力道再大几分,自己的小命只怕都不保了!众人寻着源头看去,只见那出手的男子剑眉星目,俊朗至极,但眼神却如严冬冰棱,仿佛能把人一箭射穿。众人心中都七上八下,想跑又不敢跑。顾青昀冷冷开口:“离春闱不过几月了,不知诸位准备几次登科?”众人听罢,顿时羞愧难当,连忙拱手拜了拜,一阵风似的逃走了。苏玉音侧目看向顾青昀,眉眼含笑,“我还从未见过夫君如此严厉。”顾青昀低声道:“那也得分事。”张乾撇撇嘴,道:“夫人是不知道,大人平日里是怎么对我们的……他这副样子,只有您没见过罢了。”顾青昀瞥了他一眼,道:“前两日让你查方家的账,查得怎么样了?”方家是皇后的母家,也是京城第一世家。张乾一愣,忙道:“大人,侯将军拿来的那一堆账目,写得十分潦草混乱,估计还需要些时日!”“嗯。”顾青昀继续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有时间随我们出游?”张乾面色微僵,哭丧着脸道,“下官知错了!”他就不该多嘴!阮梓义坐在船舱里,听见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高声道:“张大人,若是真有事要忙,您尽管回去,这边我也熟得很,我来带路便是!”张乾冷脸相向,“你闭嘴!”阮梓义耸了耸肩,“哎呀,你就是不识好人心。”说罢,他将目光放到了认真看美景的阿水身上。阿水本就生得清丽,此刻,她那双清澈的眼睛,正兴致勃勃地看着四周,这般天真烂漫的样子,简直可爱至极。阮梓义将点心向她的方向推了推,道:“美食配美景,更为相宜。”阿水一笑,乖巧地拿起了一块点心,“多谢阮先生。”阮梓义唇角微勾,“阿水姑娘不必这么客气。”葛云天轻咳了下,道:“阿水姑娘,这船是我安排的,就算要谢,也应该谢我罢?”说罢,他便顺势坐了过来。阿水与葛云天不熟,见他这般热情,不自觉挪远了些,神情有些紧张起来。阮梓义知道阿水之前的遭遇,便一把拉开了葛云天,道:“葛公子还不去看看侯将军?他方才唤你了。”侯立恒因为身子不适,便一直坐在画舫船舱尾部,离众人都远远的。葛云天将信将疑地看着他,道:“此言当真?我怎么没听见他唤我?”阮梓义一本正经道:“你方才说话太过投入,自然没有听到,侯将军是何等人物,你还打算让他唤你两次?”葛云天瞧了一眼美貌的阿水,心下有些舍不得这个位置,但也只得走了。毕竟侯立恒是贵客,他也得罪不起。待葛云天走后,阿水明显松了一口气,道:“多谢阮先生。”“举手之劳罢了……”阮梓义笑笑,道:“有些事情,若是不愉快,就试着忘了它,免得徒增烦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