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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这几句话时,直视着施鸣野的眼睛。施鸣野静了好一阵子,才慢慢地道:“你想知道?”危兰道:“想。”施鸣野道:“你要我回答问题,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危兰道:“好,你问。”施鸣野道:“我晓得你想要改变侠道盟,但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这件事的?”危兰道:“有此想法,应是嘉靖三十三年春。”施鸣野的脸上瞬间满是惊讶之色,喃喃道:“嘉靖三十三年春……等待明年立春,也才不过六年而已……”六年而已,怎比得上他自少时起到如今这么多年的精心谋划?一种极度的不甘心在他心头蔓延,他的声音陡然抬高:“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让这么多人都愿意听你的话?!”甚至连少部分五大派嫡系弟子都愿意听她的话!方灵轻突然扬声,语调清脆,又将他的声音压了下去:“这就是第二个问题了。说好了互相交换,现在该你换你回答兰姐姐的问题。”施鸣野深呼吸一口气,将愤怒埋在心底,这才道:“杀死莫嵘的不是我,但以莫嵘的蛊毒杀死那几名侠道盟弟子的确实是我。”四周群豪窃窃私语,又惊又奇,不禁愤然斥道:“原来那么多年前……你、你竟然都已对自家兄弟下毒手了?”难不成他真是天生的坏种?施鸣野哈哈笑了两声:“兄弟?他们不将我当人看,也算是我的兄弟吗?”这话说得实在奇怪。若说莫嵘也就罢了,因他是江湖邪道人物,自然不属于侠道盟,却也不属于造极峰,仗着自己的蛊毒厉害,独来独往,逍遥山林,可能吃了熊心豹子胆而不惧怕侠道盟的权势。但那几个侠道盟青年少侠,即使也出身于五大派,却怎么敢得罪挽澜帮帮主聂阳钧的唯一亲传弟子?方灵轻灵光一闪,倏地想起方才施鸣野回答顾明波的问题之时、所说的一句已令她感到莫名其妙的话“如果我能成为侠道盟唯一的掌权者,那么今后江湖武林之中还有谁敢欺辱我们”。可纵然他不是侠道盟唯一的掌权者,地黄门门主、挽澜帮少帮主的身份已经足够尊贵,他出门在外,只会被人捧着恭维着。除非……她恍然大悟道:“你还没被聂帮主找回去的时候,曾经被那几个侠道盟弟子欺负过?”当年挽澜帮与造极峰的那一场血战,导致施鸣野父母双双惨亡之时,他年纪尚幼,并不知其父亲与母亲姓甚名谁、是何人、出自哪里。因此他对他们唯一的印象,是脑海之中偶尔隐隐约约出现几个画面。而每一个画面,毫无例外,他们的腰间都佩着兵刃。是以当流浪已久的他,那日在大街之上看到几个腰间宝剑的青年,心情顿感十分喜悦,上前与对方招呼。那几个青年听说他身世不明,正在寻找自己的父母家人,又见他一身衣裳破破烂烂,忽然大发善心,将他收为剑僮。为这几名侠道盟弟子洗剑擦剑捧剑之僮。他只当自己遇上了好心人,却万万没想到这就是他噩梦的开始。从此,一旦遇上那几人心情不好,被辱骂责打,便成了家常便饭。直到他与他的主人们遇上了那名精通蛊术的高手——莫嵘。那几名侠道盟弟子言语不善而得罪了莫嵘,确是事实。只不过莫嵘没能杀得了他们,他们反而设计陷阱,联手除去了莫嵘。他奉命清理莫嵘的尸体,一个念头忽然在他心中生起,趁此机会悄悄盗走了莫嵘身上的蛊毒。再后来,那几名侠道盟弟子死在了他的手下,他则远走高飞。因他被收为“剑僮”期间,那几名侠道盟弟子正在外游历,他们的师长并不知这名剑僮的存在,也完完全全想不到真正的凶手竟是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这些陈年旧事,施鸣野从来不愿提起。又过约莫一年,聂阳钧终于找回了他,问起他这几年的经历,他只敷衍地回答了几句。此刻对于方灵轻的问题,他仍然沉默以对,却并不否认。方灵轻又问道:“所以你恨所有侠道盟弟子?”施鸣野侧首看了聂阳钧和顾明波一眼,苦笑道:“不,我曾经想要毁灭侠道盟,但当我被带回挽澜帮以后,我只是想要改变侠道盟。其实……”他说着稍稍顿了顿,又将视线移向危兰:“其实我们的目的差不多,只不过我输给了你。”方灵轻眉头一皱,还不待危兰发言,已率先打断他的话:“哪里差不多?我和兰姐姐问过许多被你收买拉拢的人,他们都说你给的承诺,是只要你们掌握了侠道盟的最高权力,便可以把从前侠道盟里所有的上位之人都踩在脚下,从此以后为所欲为。所以你所谓的改变,只不过是想让侠道盟换一批当权者罢了。”施鸣野道:“这难道不该吗!你们不是也一直厌恶这些人吗?!”危兰闻言缓缓摇头,坚决且毫不犹豫地道:“本盟五派弟子千千万万,其中有罪之人必然该罚,但真正心怀磊落的侠义之士也有不少,你如此对待他们,岂不是变得与当年欺辱你的那几人一样了吗?”方灵轻道:“是早已经变得和那几人一样了。”施鸣野的呼吸越发沉重,欲言又止。四面八方围聚的人群之中,一部分五大派弟子的额头不知为何冒起了冷汗。危兰倏地又道:“你刚才问我用了什么方法,令那么多的江湖同道都愿意听我的话,你问错了人。我什么方法都不曾用,况且要论控制人心的手段,我比不过你。”施鸣野道:“你这是在嘲讽我吗?”方灵轻道:“兰姐姐说的是真话。你利用了他们人性中的弱点,或利诱或威胁,达到控制他们的目的,手段比许多魔教中人都厉害得多。”“只可惜……”危兰幽幽道,“你不懂人心。”“什么?”施鸣野一怔,想了一会儿也没能想明白,“你这前后两句话不是自相矛盾吗?”危兰郑重道:“因为人或许有可能被永远控制,但人心不能,每一个人的心只属于自己。我没有逼谁听我的话,我只是让他们看到这世上还有更多的路,更广阔的天地,而究竟走向何方,还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他们自己从心的选择。”天地遽然宁静。唯有一旁长江浪潮始终奔流不息。施鸣野注视了她与方灵轻良久,良久,霍地握住了他腰间的刀鞘。在场群豪见状一惊,也纷纷紧握手中兵器,防着他狗急跳墙。谁知他却反手将长刀往地上一扔,继而往前数步,走到危方二人的面前,压低了语音:“我认输,可是,你们也没赢。我知道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会让你们的目的很快达成。但你们以为武林各门各派有了同等地位以后,江湖就真能太平吗?人心最易生魔,你们也一样无法控制,你们不可能赢到最后!”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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