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顾青山的手微微一顿。再然后,安阳翘着兰花指捏着帕子,飞快将脸转了过去,仿佛不敢看他,然而,不过片刻功夫,又忽而用帕子半遮脸面,羞涩的将脸转了过来,侧眼飞快看了那顾青山一眼,看他的同时又飞快地朝着顾青山眨了眨眼,抛了个媚眼,又矫揉造作的再次将脸噌地一下,羞涩转了过去。砰地一下,端着汤碗的手微微一抖,手中的汤碗哐当一声落地。连汤带碗摔了个粉碎。安阳:“……”空气中静默了好一会儿。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直到外头侍女们听到动静后,飞快冲了进来。这时,一直魂不附体的顾青山嗖地一下,仿佛终于从某种诡异又迷瞪的思绪中缓过了神来似的,看了看冲进来的侍女们,看了看身旁低头咬唇的郡主,又看了看脚底下摔成两瓣的汤碗。顾青山终于恢复正常,只清了下嗓子,冲着侍女们摆了摆手,哑声开口道:“你们下去吧。”侍女们将信将疑的退下后。顾青山终于从方才呆滞的情绪中缓过了神来。一时,抬手揉了揉眉心,定了定神。方才,他整个人就跟被人下了降似的,压根不知发生了何事。等到这会儿缓过神来,回想起方才匪夷所思的种种,看着身侧一脸羞涩,难以自持的安阳郡主,顾青山一时皱了皱眉,良久良久,骤然脸上染起半分无奈之色,只忽而伸手一把拉住了身旁安阳郡主的胳膊,隐隐无奈又宠溺的冲她道:“走罢!”走?去哪儿?安阳原本低着头,一脸得意窃喜,窃喜自己方才将那顾青山给勾引到了,瞧瞧,他方才都神魂颠倒,分明被她迷得不知所云了。看来,她安阳郡主在勾引人这方面还是有些造诣的。安阳顿时信心大发了。直到听到这骤然响起的两个字。安阳噌地一下抬眼看向顾青山,一脸的不明所以。这时,只见那顾青山直勾勾地盯着她,淡淡开口道:“更衣……就寝罢。”说完,语气虽表现得略有些为难,却分明一副“不必害羞”“想要直接同为夫开口”“不必拐弯抹角”“为夫成全了你便是”了的纵容表情。这莫名其妙的举动看得安阳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直到眼睁睁看着那顾青山拉着她便要往……床榻走?噌地一下,脑海中白光一闪。安阳骤然反应了过来。一时吓得安阳噌地一下,一把将拽着她手腕的铁钳用力一甩,随即,跟见了鬼似的,从那顾青山跟前一把跳了起来,逃出老远。更衣?就寝?这都……什么鬼!待反应过来后,安阳气得脸噌地一下胀成了猪肝色。他他他他他……有病罢!更……更更更更你个大头鬼!他该不会以为她是要勾他……上床罢?天呐!他脑子有坑是吧!青天白日的,他精虫上脑了罢!她就给他递了碗汤而已。最多……最多抛了个媚眼。他怎会想到……床榻上去了。安阳欲哭无泪。恼羞成怒。叫苦不迭!天呐。男人究竟是种什么生物,真是太可怕了。丹旸那桩差事,她可以推了吗?她忽然间好怕怕。作者有话说:顾青山:哼,女人,想要就说。第60章 邑王府的马车在将军府门前停靠下来。丹旸兴匆匆的将帘子掀开, 将脸凑了出来,冲着大门口的顾青山道:“无忧哥哥,将安阳借走一日,你该不会舍不得罢?”丹旸淡淡揶揄着。又看了眼安阳, 见安阳这日竟盛装出席, 美得不似凡人, 神色一怔的同时, 只忧心又满意。毕竟,当年她可是暗自发过誓的, 但凡她丹旸这辈子看上的男子, 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巴巴领到安阳跟前去的, 因为打从皇家学院那会儿起, 整个学院的世家公子哥们, 除了一个郑嘉行,还有一个顾无忧, 就没有不上赶着往安阳跟前献殷勤的。郑嘉行中意文姐姐, 人尽皆知。而顾无忧,是当真没将她安阳郡主瞧在眼里, 这也便是她当年被无忧哥哥所倾倒, 所折服的最大一个原因。哼, 她丹旸瞧上的男子, 必须要慧眼如炬,眼光独到,岂能是个只相中一身皮囊的臭凡夫俗子, 若是人人都是那等肤浅之辈, 她丹旸这辈子情愿不嫁人。丹旸暗搓搓的想着。然而, 当年的誓言却在今日化为乌有。她今儿个不但要主动领着安阳去见苏公子, 不止见,还要她勾搭他。丹旸一来担心她的苏公子经受不住安阳的诱惑,被安阳一把将魂儿给勾走了,二来,见安阳如此美艳,只觉得衬托得她这个主人翁倒像是个乡野山鸡似的,这若是苏公子没被安阳给勾走,定也会被自己给丑到了,任何女人都不愿在自己意中人跟前,被其他女子给比下去的。丹旸一时又焦虑,又满意,又忍不住有些……羡慕嫉妒恨!一时又觉得今日之举会不会过于冲动了?倘若苏公子并非负心算计之人,被今儿个她这么一番试探戏弄,会不会生气负气离去,然后再也不理她呢?丹旸忧心忡忡的想着。“县主只需记得在天黑之前将吾妻子平安护送回来便是!”面对丹旸的打趣,顾青山面不改色的回着。丹旸闻言,听到他一口一个“吾妻”,顿时肉麻的“啧啧”两声,扭过头便冲着马车里的赫连毓直挤眉弄眼。顾青山说完,扶着安阳上马车。安阳却啪一下,打开了他的手,不让他扶,自己一边撩起裙摆,一边牵着马车前的绳帘自顾自上了马车,弯腰进去时,还忍不住扭头朝着身后的顾青山恶狠狠地睇了一眼。顾青山摸了摸鼻子,冲着邑王府的车夫吩咐道:“赶车当心点。”说着,看了绥进一眼。绥进立马上前给车夫塞了个荷包。车夫顿时受宠若惊,随即立马眉开眼笑,又恭恭敬敬道:“顾大人放心,小的定当万分当心,护郡主等人周全。”顾青山冲他摆了摆手,车夫小心翼翼地调转方向,缓缓驶了出去。顾青山背着手,立在原地,一直目送马车远去。想起方才上马车时郡主瞪的那一眼,想起郡主这一路的“嫌弃”和“迁怒”,又想起了方才在餐桌上闹出的那一幕幕闹剧戏码,顾青山一时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眉心。淡淡哂了一下。没想到,原是他想岔了。好吧,原来,方才并非哪些夫妻之间的情趣,定是那安阳郡主这几日话本子瞧多了。不知又瞧上了哪些新的故事,新的桥段,一段段在他身上试验了。到底同床共枕了三四个月,顾青山每一日对这位郡主都有着新的认识和了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