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动本大爷的人,活得太腻了,嗯?”劈手抽出保镖腰间的勃郎宁,打开保险抵上宫本太阳穴。“一枪打死你,太不符合本大爷的美学。”枪口向下,噙着阴狠的笑扣动扳机,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射出子弹,洞穿男人的肩胛骨。“啊!”宫本惨叫,双手被孔武有力的保镖抓着,挣扎无用。他明白自己难逃一劫,索性豁出去般叫嚣:“我上过他了,就算杀了我,你也改变不了!这叫什么,手冢国光?”他狂笑着,将问题踢给当事人。发生过的,已成为历史。荒唐讽刺的另类注解。又是一枪,移向宫本的膝盖。男人哀嚎着扭动躯体,丑陋的一幕令人作呕,他面无表情举枪,瞄准宫本武藏双眉中心处。忽然旁边伸出一只手封住了枪口,搭在扳机上的手指立即松开,海蓝色眼眸愕然地看着摇摇欲坠的手冢国光。“他的血,不配沾上你的手。”字斟句酌,话语中的坚决不容置疑。手伸过去想握住愤怒中的恋人,双脚却先一软,朝地板摔去。毫不犹豫扔掉手枪,迹部半跪着接住手冢。“把他带走,别让本大爷再看到这个疯子。”他在“疯子”二字上加重了语气,保镖心领神会将宫本武藏击晕带走。手冢国光强撑着最后的力气阻止他染上罪恶的血色,此刻如释重负。“谢谢你,景吾。”几不可闻的呢喃,眼帘垂落,他闭上了眼睛。他抱着他,恍若抱着折翼天使。第二十五章全国高中生网球大赛,来自东京都的两支球队冰帝和青学杀入最终的决赛。决胜局,冰帝迹部景吾对阵青学越前龙马。手冢国光站在己方看台上,双手环胸面无表情,看不出内心真实的情绪。只是当迹部用一个外旋发球结束漫长的抢七局之后,才像卸下千斤重担般舒了一口气。高中三年级最后一次全国大赛,他和迹部景吾终于登上了冠军领奖台。距离那场恶梦,一个半月。恢复意识的第一句话,他命令迹部:“过去的,不准再提。”冷静理性,一如既往。倏然红了眼眶,尴尬转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的心疼,华丽声音郑重承诺:“我们一起忘记。”迹部和忍足都认为手冢国光被宫本绑架这件事疑点重重:宫本武藏自辞职后便一直处于失业状态,他没有能力支付豪华公寓的房租,更不可能购买一整套最先进的近、远红外摄像设备。那个在幕后提供财政支持的人,究竟会是谁?“会不会是……”忍足终究没有吐出“令尊”这个词。有时候迹部觉得太聪明确实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比如他连一秒钟的疑虑都没有,立即联想到忍足暗示的人是自己父亲。说实话,在宫本的房间看到那些录影带,他也怀疑过。迹部景吾保持沉默,他发现自己没有立场去相信或是质疑。灵魂负荷了手冢的遭遇,已经痛到麻木,他承受不了接踵而至的打击。手冢国光解救了他。在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睛注视下,迹部景吾意识到就算这个男人洞悉了真相,也会永远守口如瓶。他是会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手冢国光。假如没有当年那一场经典对决,假如不是叫迹部景吾的少年追去慕尼黑,假如手冢国光喜欢的不是迹部景吾,是不是彼此的人生都能轻松一些?手冢看着如同发光体的男人潇洒抬手,冰帝应援团震耳欲聋的欢呼像退潮海水暂时偃旗息鼓。他走向越前龙马,桀骜不驯的少年脸上阵红阵白,不甘心地看着华丽耀眼意气风发的迹部景吾。比赛之前他们打过赌,谁输了就剃光头,和三年前一模一样的赌约。三年前,他动手剃下一缕灰紫色的头发,换来手冢国光严厉的训斥。紧接着,他视之为目标的男人离开青学去了冰帝,毅然决然。三年后,他输给了迹部景吾,败给自己的成名绝技。手冢国光站在看台上,看着青学支柱输掉了冠军。恍如一梦,梦里轻狂。迹部伸出手,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不出端倪。龙马猜不透这个男人打什么主意,硬着头皮走过去和他握了一下手。“猴山大王,不用你动手,我自己会剃。”“随便你。”迹部景吾松手,夹着网球拍转身,忽然又回头看着龙马叹息道:“你,还是个孩子。”他听不出这句话里是否带着嘲讽,含有轻蔑,抑或仅仅是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在缅怀肆意妄为的少年时光?能肯定的是,他的自尊被刺伤了。“猴山大王,你才まだまだだね!”望着他的背影,少年挑衅地吼道。“啊嗯?”挑高了尾音,噙着玩味笑容转过头,浅褐色泪痣灼灼闪耀。“不服气是不是?本大爷再给你一次机会单挑。这个周末街头网球场,不见不散。”手冢国光的MP3中存了一首歌,Beatles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