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林家琪。”一个古怪的发音,我循声望去,是云妮。 “叫我Estelle吧,中文发音很难的。”我笑着走过去,不介意周围好奇的眼神。 “我给你留了个坐位。”云妮笑,“他们都在看你。” “是吗?”我坐下。一个引人注意的间谍不是好间谍。 “是呀!你看上去一点儿也不象二十六岁,我在想,你摘去眼镜是什么样子。” 我笑一笑,我不想摘,谁多了解我一些,对我都是个威胁。 “嗨,你好。”背后又响起那大提琴一样好听的声音。 “你好,劳伦斯。”我回头打个招呼,我记得他,那个有说不出的气势的男人。 “你好,马萨诸塞。”他展了一个斯文的微笑。 “是!”我冲他扬了扬左手食指那枚用建筑钢筋制的戒指,那是马萨诸塞的历史,每个人都必须一直戴着它,我在资料里读到过。 “你也去过?”劳伦斯推推眼镜,也晃了晃他的左手,那里,有一枚一样的戒指。 我轻轻摇头,转回头,不再和他多语。我必须和他们保持一定距离。 半个月过去,我在剑桥工科已经不算个新人。 森在我那天放学回去时已经走了,没留一句话,我知道这是必然。所以,我除了有些想他,并没有其他的感觉。 凯一直没有露面,连电话都没打过一个,我几乎要忘记他了。 周末,云妮约我去剑桥的酒吧街逛一逛,和男生联络一下感情,我告诉她,我有要好的男友了。 洗完澡出来煮上咖啡,到客厅小坐。我喜欢客厅的布置。 门外有脚步声,停下,然后是信落进信箱的声音,然后,脚步渐远。 信?谁会给我寄信?除了凯和森,还有谁知道我住这儿? 等了半晌,没有动静,我走过去开门。 “请问,林家琪在吗?”蓦然一个男人的脸出现在视线里,竟然是——劳伦斯。 糟糕,我没化妆,这可怎么办? “你是——林家琪?是吧?”他扶扶眼镜。 “是,请进。”我点头,从信箱里取出信,把劳伦斯让进客厅。“请稍等一会儿,我去换件衣服,厨房有咖啡。” 换上羊毛衣、长裤,我又回到客厅,他仍端坐在沙发里。 “劳伦斯。”我坐到他对面。 “你,真是林家琪?一点儿都不象。” “是,我是。”我笑,“平常在家里不梳髻,不带近视镜,比较不一样吧?” “不,尽管不戴眼镜,我仍能认出你,只是感觉完全不同,你看上去绝不象二十六岁,顶多十八九岁。而且,平日你总穿西装套裙,给人很成熟和倨傲的印象。”劳伦斯笑一下,“不论你怎么打扮,都很出众。” 我笑,心里却呆一下,可见还是不成功。装扮成一个二十六岁的女人,就该象二十六岁,而不该是一个象十八、九岁的小女孩,我应该连洗澡时都带着妆。 “喝咖啡吗?”我问,不太明白他的来意。 “好的,谢谢。”劳伦斯看住我。 我端杯咖啡给他。“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 “很巧,我就住在你对面,有一天你从文学院回来,刚好我也从外面回来,看到了。” “你怎么知道我从文学院回来?” “圣三一的人都知道文学院新来一位美丽的女助教,虽然只每周上一次,也足以轰动了。”劳伦斯啜了口咖啡,“美丽的女子总是引人注目的。” “有什么事吗?”我想起要问的事。 “没,只是过来看看,或者你愿意去看场电影?”他瞄我一眼。 “不,我想呆在家里,我不想出去。”我轻轻地放下咖啡杯,我喜欢中式的环境,这让我觉得自己还是原来的康雨心,因此呆在家里最舒服。 “或者,你愿意到我家里去坐坐?”他笑着邀请,并没有被拒绝的尴尬。 “不!”我摇摇头,“谢谢你的邀请,我宁愿呆在家里听音乐。” “那么,我告辞了,真是打扰了。”劳伦斯起身向外。 “没关系。”我把他送出门,望了一会儿他的身影,我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屋,劳伦斯,希望这件事不足以影响你的生命。 ☆、第 12 章作者有话要说:坐了一阵子,才想起那封信,忙拆开。 “Estelle:你好,一直想去看你,可没能抽出时间。 今次给你一个艰巨任务:查出×国王储乔治·罗伦萨。有可靠消息证实他在伦敦,并且到了剑桥,你必须在一个月内找到他,并杀了他!凯。” 我失神地扔下信纸,又要让我去杀人!旋即,我拾起信,拿到厨房烧了它。 乔治·罗伦萨,王储?会是谁?凯的资料给得太少了。 “呤!”电话铃响。 “喂。” “Estelle,半个小时后,大学城的卡纳咖啡店见。”是凯。 “好的。”我放下电话。凯,我们又要见面了。 半小时后,我和凯坐在咖啡店临窗的位置上。 “Estelle,过得怎么样?”凯琥珀色的眼睛深如幽井。 “还好,谢谢你提供的公寓。”我心头泛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喜欢,我很高兴。”他笑了,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还需要什么吗?” “不,没什么了。说说这次的任务吧。”我主动转话题。 “是这样,×国的皇室是反和平的危险人物,王储是个未知的激进分子。未知,就是不知道他是否激进,所以,我们必须在十月底推翻该国政权前找到他,并且干掉他。”凯一谈公事,马上不苟言笑。 “为什么不可以感化他或者拉拢他?” “因为已经派人去杀×国的皇室成员推翻独裁政权了,我们不能冒险。”凯冷冷然。 “你们就不担心自己错了吗?”我有点激动。我和凯,从远处看,就象一对一边喝咖啡、一边喁喁私语的情人,谁会想到我们正在谈一项准备杀人的事宜呢?“如果错了,我们不过损失一个剑桥生,而对了,你救的何止一个人?这是比例的问题,一比一百万,和一百万比一。”凯在我鬓边吻一下。“Estelle,你还是太善良了。做特工,什么都能有,只有两样东西不能有,良知和感情,这两样东西会使你丧命!” “可是——”我想反驳,这和刽子手又有什么区别?“走吧,我带你去兜风。”凯拉起我,不由分说。 凯带我参观建于中世纪的剑桥皇家教堂,剑桥大学出版社,剑桥博物馆。 回到康街的公寓,已是傍晚。 “你坐,我去烧水饺。”我捧了一大包东西进厨房。 “水饺?你会吗?”凯表示怀疑。 “怎么不会?!我自己做的皮,拌的馅,包好了放在冰箱冷冻室里,随吃随下!”我很骄傲地说。 “哈!”凯做了一个等待状,引我发笑。突然,门铃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