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量他,小子,想耍什么花样?眼神里有浓浓的警告。他问心无愧得迎视她的目光。“当然可以。”她点了点头。“只要和我喜欢的人住在一起,就是我梦想的小屋。”火热的眼神,似乎要烧融她的心。心跳得飞快,该死!她轻咳一声,“同学,现在说这个,太早了点。坐下!”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她快步离开他的位子。雷司臣,真的很不合作!学生们都把他的回答当作是恶意的玩笑。妳明白吗?我不是开玩笑。司臣的目光追随着伊湄,如影随形。校长很满意寒伊湄的表现,下课后直接把她叫进了办公室。五分钟后,伊湄高高兴兴得从校长室出来。“能说两句话吗?”门口,雷司臣斜靠着墙。“你上课说得够多了。”伊湄没好气得说道。“校长决定要妳?”看她的表情,他猜想是通过了。“是啊。罗校长特别夸奖我,在处理你的回答上很得体。”这句话是她杜撰的,报上课时一箭之仇。“妳以为我是故意的?”他炽热的目光让她心如鹿撞。还好校长室这条走廊没什么人经过,否则看到这一幕真不知会做何种联想。“什么……意思?”她问得很犹豫,生怕他的答案是自己不敢设想的那个。“打铃了。”他将双手插进牛仔裤袋,“我回去上课。”走出两步,他回头。“寒伊湄,妳最好不要来这个学校。”可恶!跩什么跩!凭什么我要听你的话!伊湄转身敲开了校长室的门。“什么事?”校长对她的去而复返略微诧异。“罗校长,我想下午来签协议书可以吗?我也很想来贵校任教。”气死你,臭小子!你不让我来,我还偏来!“那当然可以了。”虽然不知道方才还说要考虑一下的她怎么一下子转了一百八十度弯,但他乐见这种转变。签完协议,寒伊湄有一种签了卖身契的感觉。六年,真是一段漫长的岁月呢。“宋立阳,我是伊湄。”于情于理,十四年的朋友了,找到工作总该通知他一下。“妳买了手机?”“别人借给我的。我找到工作了,请你吃饭。”“这么大方啊。随便我点吗?”“喂,你别点太贵的,我很穷。”“请客就大方一点。”可以想象,他一定在摇头,“我请妳得了。反正我也签约了。”“哇,谢了谢了。”有饭蹭的时候,她绝对不提请客这件事。宋立阳很大方得请她去Pizza Hut。那次体育馆分别后,他们第一次见面。“还是决定去做老师了?”立阳切割开Pizza,挑了一块馅料最足的放到她盘里。“兜兜转转之后,决定拯救学生去。”伊湄挥舞一下叉子,以示决心。立阳好笑得看着她。以前那个热情的寒伊湄又回来了吧。三年级他转学的第一天,那个女孩带着一脸明亮的笑容向他伸出手。十四年了,她的笑容一点没变,除了和骆风分手之后。“谁让妳改变的?”他突兀得问道。“What?”她忙着用叉子挑出馅料里的目鱼,没注意他的话。寒伊湄吃馅饼有个习惯,总是先吃自己喜欢的馅料。我知道那个人不是我。“妳这个习惯到现在还没改掉?”他坐在对面,看得肚肠都痒了。“能改掉得还叫习惯吗?”伊湄将所有的目鱼送进嘴里,闭上眼睛享受那种柔韧的嚼劲。有个习惯,我也改不掉了吧。宋立阳端起玻璃杯,从杯缘上方看着她。“想蹭饭的时候,或者想找个人靠的时候,我在妳回头就能看到的地方。”她猛然睁开眼。柔和的灯光,浪漫的情歌,店里的气氛有点暧昧,而他也不像调侃。“你……”她迟疑,不知怎么回应。“这不是表白,妳不用紧张。”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他接着说道:“让我在妳身边,就算是做一辈子的朋友好了,可以吗?”“你用不着这么委屈。”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不能再装糊涂。“我们的时间错过了。你应该去找对的那一个。”“在我心里,永远记得十四年前那个三年级女生的笑容。”沧海桑田,红颜白发的时候,仍旧不会忘记。他的深情让伊湄痛恨自己,为什么残忍到不愿给他一个机会?“对不起,立阳,真的对不起。”她低下头,叉子无意识得戳着色拉。“为什么道歉?因为妳始终无法喜欢上我?”他笑着,拍拍她的手,“寒伊湄,道歉不会让妳喜欢我,我也不需要,所以省下来吧。”这顿饭,她吃得柔肠百转,食不知味。站在家门口,伊湄跺跺脚,走道上的声控灯亮了。她拿出钥匙开门进去。脑子里还想着立阳伤感的笑容。有一刻,她想告诉他,多年以前她真心喜欢过一个总是考第一名的男生,尽管他的存在对她永远是种压力。心动的时刻已经过去了,一生都无法回到起点。客厅一片黑暗。按了电灯开关,她回身关上房门。转头,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伊湄吓了一跳。“雷司臣,你干吗不开灯?”拍拍心口,还有点惊魂未定。“妳关掉了手机?”说询问太客气了,他的语气是质问。“哦,让我先换鞋。”昨天忘了充电,给立阳打完电话后手机就没电了。“没电,所以自动关机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他的态度依旧不善。伊湄狐疑得皱起眉头,这算什么口气啊。“我什么时候需要向你报告行踪了,雷司臣?”不等他开口,她继续说道,“我住在这里,是和林阿姨交换。什么时候回来,我有自己的自由。雷司臣,你看不顺眼的话,OK,再换回来好了,我不反对。”帅气的脸上有一层阴霾,他沉默,漂亮的眼睛死死得盯着她。看得伊湄浑身不自在。他很不对劲,从早上上课的时候就这样了。他究竟想怎样?司臣站了起来,朝她走近一步。她胆战心惊得站在他面前,揣测是不是该往门外逃,蛮好刚才不要锁上铁门得。伊湄舔了舔嘴唇,“你……”紧张的喉咙发干。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就在这个时刻,清脆的电话铃声在耳边唱了起来。从来没有一刻,伊湄如此感激电话的发明。“电话。”轻易甩开他的钳制,她一个箭步冲到电话旁边,拎起话筒。“喂?”声音还微微发颤。“伊湄,妳回来了。到哪里去了?”是寒克坚。怎么老爸也这么问啊。寒伊湄没好气得回答,“我签约了,立阳说请我吃饭庆祝。”“签约了?什么地方?”寒克坚高兴得问。女儿找到工作了,跨出了长大成人的第一步,没白费他的苦心,他也对得起九泉下的亡妻了。“仁和中学。我教国文。”她背对着司臣,没看到他脸色更加阴沉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