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子惊讶道:“竟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和尚!也幸亏没有弄伤眼睛。”章珩仍旧淡淡的说:“是啊,也就差一点了。”桔子觉得他态度忽然变得古怪起来,想想明白了。他出身世家,母亲竟然为了帮他除去胎记求助个游方和尚,更令他受伤了,可想而知他们母子在家里的地位不怎么样。现在态度突然变得冷淡,一定是因为这些事情他都不想再提吧。但他竟然会坦诚的告诉自己这些,桔子心里觉得一股暖流涌动。她忽然很想安慰他,但是双手都挽在他腿弯处,不得空,便侧脸在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贴了贴,章珩触电般缩了回去,身子晃了晃,险些没摔下去。桔子紧紧挽住他,笑道:“别担心,我会对你好的。那伤疤一点也不显眼,要是你不喜欢,我找机会求点好药,替你除了去。”章珩听了,半晌才道:“公主的好意,不才心领了,只是不才从来福薄,只怕不能承受公主的福荫,要当公主的驸马,须得是德才兼备之人,不才高攀不起。”桔子道:“你不必妄自菲薄,除非你是根本就嫌弃我了,现在说的都是反话。”章珩道:“公主金枝玉叶,我何德何能,怎敢妄谈嫌弃二字。”“那不就行了,你不嫌弃我,我也没有嫌弃你,正好做一对儿。”桔子对这章珩有好感,无动心,说起话来那是一套一套,不知多流利,章珩一时是推脱不得。桔子背着他走了一段,忽然想起一事:“章公子,你有马匹没有?”参加狩猎的人不可能没马,自己的坐骑发疯跑了,不见得他的也是一样。她暗骂自己疏忽,怎么这时候才想起这个。章珩说:“有是有,只是不才不擅骑射,唯恐出丑,故此放它自己去吃草去了。”桔子喜道:“那么一定还在附近,你叫它出来好了。”章珩说:“不才未曾试过驯马,不过也不妨一试。”说完撮起唇,学了声呼哨。这声哨子怯生生的,还有跑调的嫌疑,桔子很不满意,说道:“哨子不是这样吹的。”说着撮唇响亮的吹了一声。章珩道:“还是公主比较擅长,不才我那是半点不会。”桔子听着这人的语气怎么好像在笑呢,想回头瞧瞧,但想他戴着幕离,哪里能见得到表情呢,勉强忍住。道:“你这是取笑我只会马夫的活呢。不行,你的马自然只听你使唤,我便是吹得更好,它也不会听我的。”章珩恭恭敬敬的说:“公主教训得是。”抖抖索索的又吹了两下,林中静悄悄的,哪里有马匹呼应。桔子听他吹得实在难听,叹了口气道:“算了罢,它要是真的在附近,这下也已经出来了。一定是怕那头熊,远远躲起来了。”章珩听话的住嘴不再吹,说道:“公主说得很有道理,不才就不献丑了。”桔子才想起,他不献丑,就没有马,自己就得继续当骡子,这话难怪听着这般别扭呢。但是背都背了这些时候,现在才说把人家放下让他自己走,又很是不好意思,只得硬着头皮坚持下去。亏得她这般蛮干,一番负重急行,体内那两股神物的力量在这高强度运动中渐渐融合,又渐渐散入奇经八脉之中,进一步成为了她自己的力量了。又走了一段,章珩忽然低低“啊”了一声。桔子:“怎么了?”“公主这是打算把我背到哪里去?”“是到有人的地方啊。”章珩犹豫着说:“公主可否将不才放下,我可以自己走了。”“脚不疼了?早又不说……”桔子领悟过来,“你这是怕旁人瞧见?”章珩承认:“男女有别,何况公主贵为金枝玉叶……”桔子调笑道:“让人看见那不是更好,生米煮成熟饭,你此后就算是我的人了。”章珩声音发闷,“怎可如此。公主明明不是这样的人。”“你又知道我是怎样的人?”桔子心里有点苦涩,“我可是天下知名的好色公主,看上哪个,就抢回府里去当面首,你怕不怕?”章珩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不才相信公主定然是另有苦衷的,至于那些面首,大概不是外人所猜想的那般吧?”桔子听得一阵感激,想不到这么个初次会面的人,竟然会这么了解她。她完全忽略了对方探问的语气,只是感激的说:“当然不是了,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却正好回答了对方问题。章珩不再说话,桔子背着他,大步前行,此时一点也不觉得他是个负担了,反倒心里甜滋滋的,觉得自己这回捡到宝了。原本是想一直把人背到御帐去,但她显然弄错了方向,结果走了半天才发现搞错了,要往回走又怕碰到那头熊,索性原地停留休息,再仔细想想应该怎么走。桔子走得浑身冒汗,从怀里摸了半天找不到一样可以擦汗的东西,才想起这副装扮是紧身衣,哪里能塞进多余的东西。章珩瞧了她半晌,也不作声。桔子只好问:“章公子,你有手帕没有?”“有。”他回答得很快,从怀里摸出来双手递过。桔子气结:“你看我找手帕找了半天,怎么不告诉我你有?”章珩不说话。桔子擦完汗,把手帕攥在手里,想洗干净再还他。章珩问:“公主,手帕能还给我吗?”这回倒又变得主动了。“我想……”桔子刚想解释,一触他的眼神,虽然幕离挡着,他还是即时转脸避了开去。她忽然醒悟:“你这是怕别人讲闲话啊。”把手帕送了回去,“你也太小心了些。”章珩没有说话,自己把手帕揣好。望着别的地方一动不动,好像那边的岩石正在长出花来。忽然间林间沙沙作响,又有猛兽出没。桔子一惊站起,弯身叫道:“快,快上来。”“不,不才不能再拖累公主,请公主自己逃生去吧。”章珩这回不肯就范,决然拒绝。桔子哪里肯放下他,过来便抓他肩膀,打算霸王硬上弓,干脆扛了走。章珩也不作声,手推在桔子肘上,他力气不大,用劲却很是巧妙,桔子被他推了一下,使不上劲来,大急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来使性子,快听话!”使劲抓住他小臂,往自己这边拉,章珩再次挣扎,这回他像是铁了心再也不要让她背,一番推拒,一来二去,“嘶”的一声,他那身浅碧秀竹暗织花的缎袍,硬是被桔子从肩膀处撕了一道口子,领口松垮下来,裸露出肩膀至胸一大片肌肤。章珩一惊,也顾不上她是女子,双手使劲便推,也不知推到哪里,桔子怪叫一声,不让开反倒向他倒来,在他怀里软成一团,笑得喘不过气来,一口气岔了,又笑又咳,只捞起他凌乱的衣襟擦眼角:“咳……别碰那里……咳……肉麻死了……咳……酸死了……”林子里突然窜出一对人马,人俊朗,马神骏,瞧见这对在地上打滚的男女,都是呆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