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它,记忆会自然地流向你的大脑。”邓不利多向我示范了一下,我看到他手心的记忆球被抽空了雾气变成了白色,他合上眼睛,片刻,露出非常严肃的神情,又让白雾流回到小球中。我接过他的记忆球,迅速读取了这一段记忆,然后是下一个。与伏地魔一贯的残忍不同,这其中的记忆,都是相当无害甚至良善的。与圣芒戈的医生探讨彻底杀灭狼毒病原体的可能性,在禁林地区设置魔法阵消除黑暗与负面的气息,试图赋予阴尸意识,以解决纯血巫师统治世界后的劳力不足问题,并安抚那些为亲人之死而悲伤痛苦的人们……“我不觉得这是记忆。”放下最后一个记忆球,我抬起头望着邓不利多,“确切地说,它是思维。根据我对记忆魔法的了解,对真实场景的记忆要比这清晰得多,而且不会有形象与色彩的走形。这些思维相当不稳定,有时还会出现前后矛盾的情况,我觉得它们是伪造的,或者说,是虚构的。当然我不认为伏地魔会毫无意义地把伪造的记忆丢在当时唯有他能打开的密室进行严格保护,这应该是他的计划,因为某些原因没能立刻执行或者中途停止,而他并不想彻底放弃的计划。”邓不利多沉思着,赞同地点着头,波特的注意力终于从他教父的身上移开,用崇拜的眼神望着我:“德拉科,你真厉害,纳吉尼说,海因里希也是这么对她讲的。”“海因里希?”那是谁?我猛然反应过来:“是那条蛇怪?”波特点了点头,一面宠溺地抚摩着小小的纳吉尼,那脸慈爱的表情看得我毛骨悚然。不过他的话猛地点醒了我:为什么我们不从纳吉尼那里探听更多的信息呢?我看着那只贪婪地在波特的手上爬来爬去的小蛇,问:“波特,你问问它那条蛇怪还说了什么?”波特立刻翻译了我的话,但在纳吉尼解释了几句之后就露出了一脸纠结,我疑问地望着他,他犹豫了一下,我用凶狠的目光催促着,他只好清了清嗓子,带着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开了口:“纳吉尼说,海因里希是她见到的最高大强壮、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我的额上一定爆起了青筋:“波特你这笨蛋!你不需要向我们转述那条蛇的花痴!”波特尴尬地闭了嘴,但看向我的幽怨眼神分明在表达“是你让我说的”的含义,又等纳吉尼说了好久,连他也终于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插了几句,但立刻又有些诧异地手忙脚乱了,我忍无可忍地又提醒了他一句:“波特——”“抱歉,稍等,德拉科,纳吉尼哭了……”他匆忙地给了我一个解释又开始忙着安慰他多愁善感的小蛇姑娘,我无力地仰在了沙发上,胡子已经长到了一尺来长的邓不利多侥有兴致地微笑着看着我们,友好地递给了我一杯柠檬汁。在杯子喝空了一半时,波特终于又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开了口:“纳吉尼说,她为海因里希打开了密室之门,听说他肚子饿还帮他找来了老鼠,但他很傲慢,说卑微的小蛇没有资格与伟大的计划球看守者海因里希对话,纳吉尼不服气地说自己也有蛇怪的血统没准他们还是远亲,但海因里希更生气了,说她的存在沾污了纯血上古灵兽的高贵血统,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我的头撞在了沙发背上,剩下的柠檬汁洒了一身。好吧……如果之前说那入口开设得如此没格调的空间是密室我还有些将近将疑,但是听了这只蛇怪的话……我相信,它绝对是萨拉扎?斯莱特林大人的宠物。“海因里希本来想杀掉纳吉尼,但纳吉尼太小了躲在砖缝里他找不到,这时他听到弗雷德和乔治他们在骂他笨蛋,越发愤怒,说一定要用学校里的泥巴种和混血填满他空虚了一千年的肚子。然后……它就出来了。”“你说纳吉尼比它放出了密室?”我尽力从这乱七八糟的信息中总结着有用的信息,“但斯莱特林的密室据说只有他的后裔才能打开。”波特又问了纳吉尼,我看到这条蛇对我做了一个明显的翻白眼动作:“密室大门边用蛇语写了开门的暗语,不然一千多年之后,斯莱特林的后裔从哪里知道该怎样打开密室?”我沉默,但心中有一个疑问还没有消除:“那盥洗室的密室入口,是谁打开的?”波特又扭曲着表情回答了我:“是海因里希自己。海因里希不知道密室之密室的开门暗语,但上面的入口只要说‘打开’就可以,所以他是自己从内侧打开了密室。”这个答案虽然依旧很让我无言,但确认了学校里没有人被操纵也没有伏地魔的内应,我还是松了一口气。看看自始至终没有在我们的谈话上浪费一点注意力的教父,我有些好奇那些笔记中到底记载了什么,邓不利多也试探地叫了一声:“西弗勒斯?”“他想成为神。”教父闷闷地回答,合上了本子,把它递给了邓不利多,摇着头,“用那种激烈的手段……可怜的疯子……”我凑到邓不利多身边看他翻着笔记,也对教父的话深表赞同。伏地魔到底出身天主教堂下属孤儿院,某些地方有着非常诡异的洁癖。他认为,“唯有无罪的人才能用石头打死荡妇马利亚”,若想像神一样拥有对世人进行审判与惩罚的权利,首先需要保持自身的绝对纯净。于是他要将不纯的一半血统从自己的血液中剥离,将原罪从自己灵魂中剥离,并让自己获得永恒的生命,以绝对纯洁与神圣的姿态俯视着整个世界……更令我惊讶的是,最终,主魂计划在他的“选民”面前,消灭自己所有的魂器,让他们亲眼目睹最后的罪恶如何从世界上消失。而且,为了防止在他真正获得世界之前有人接触那些罪恶,使魂器从它们最接近的人类身上获得人格,他给每个魂片都加上了妥善的保护。这大概是早期的伏地魔最天真的愿望,也是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我无言,为什么会有人拥有如此扭曲的逻辑?在用尽全力撇清自己与麻瓜的每一丝联系的同时,却又被这个令他切齿痛恨、绝之后快的种族的的世界观紧紧束缚不能自拔,甚至对这些束缚毫无觉察;自认高高在上,却根本在牢牢地遵守着他们的游戏规则……怪不得会发疯,无论是谁,思维纠结到这种程度,不发疯才怪!我有些理解为什么伏地魔要放弃这些思维和计划了,相信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大概制作完成两个魂器之后,他便推翻了之前的全部理念,最终,在笔记最后批上“愚蠢”一词,将它封闭进自己的密室。封闭,却不彻底销毁。伏地魔的态度耐人寻味,或许即使在他已经将自己切割到七零八落之后,依然对那幼稚却单纯的最初理想有所怀念?但这阻碍不了他发疯,虽然放弃了成为神的打算,借魂器达到永生目标的念头他依然保留着。他就没有想过,他那肮脏而污秽的灵魂在剥除了原罪之后还会剩下什么。事实证明,他的理智已经随着越来越多地剥离出身体的灵魂而急速丧失着,越来越多的本罪使他的灵魂比之前更要黑暗:因为理念的改变,曾经无害的愿望变成了灾难,狼毒药剂成了致狂剂,净化阵成了黑暗法阵,阴尸成了军队,魂器上的防护成了魂器破坏者最大的障碍……伏地魔已经在邪恶的不归路上越行越远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