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请”身边的人一再催促,我扭过头,车厢的帘子已经拉开,坐在里面的正是如意和珍珠,见我站在帘子外,赶紧过来扶我进去。“吉时到,上马,启程。”燕文昃的声音响彻,身下一动,马车开始前行,接着便听见外面马蹄阵阵,锣鼓喧天。在我穿越到南梁国的第五个三十天的时候,我终于告别了种地营生的冷宫公主的生活,此时的我,是和亲大使,南梁国泼出去的极悦公主,北邑国名收下的不副实的和亲娘娘,我想着想着又是深叹一口气。“公主,怎么了?”珍珠见我叹息赶紧上前来。“把我脑袋上这个东西拿走,好重,脖子要压断了。”珍珠开始动手帮我拿掉那个凤冠,顿时轻快不少。如意上前给我揉捏肩膀,还不时地赞美“公主,这凤冠可真漂亮呢。”我望过去,果是一顶漂亮的冠,金银珠宝用了不少,带上去应该颇有气势。“珍珠,到了北邑国,你把这凤冠收收好,这次我们是有备而来,就算在遇上个相敬如冰地对待也不会太过委屈的。”“公主,你怎么能自己咒自己啊,你可是和亲的公主,怎么会有那种待遇。”说完还小瞪了我一眼。“就是,如果以后公主成了北邑国皇后了,我们都跟着过舒服日子了。”如意说的最乐和。我未开口,侧头往外面望去。出了宫门,有一段幽长的路,我记得那次我连夜出宫给母亲抓药的种种,就如同发生在昨天一般熟悉。“对了,李德胜人呢?”我问。“因为是男侍,所以得在后面跟着。”珍珠答我……“公主吃些东西吧,忙了一整天汤水未进的。”如意把食盒拿到桌子上摊开,里面用格子分开的四分里有各种糕点,秀色可餐。“公主,你想吃什么?”如意问我。我看来看去,一点胃口也没,倘若在以前,我应该会为这一盒东西喜极而泣,而如今,我却一点也吃不下。“我不饿,你们两个吃罢。”如意和珍珠彼此看看,谁也没说话,把盒子又盖上了,放到一边。北邑国是个北方国家,与南梁不同的是,北邑国的冬天非常寒冷,而且四季分明,夏天尤为短,春秋冬三季时间较长。说起来北邑就好比现在的东北,而南梁就像是江南。气候的差别是一个问题,而路途的遥远是另一个人问题,从南梁的国都出发,快马加鞭的也要跑个二十天左右,以我们现在的速度,延到一个半月也是很有可能。也就是说我要在这马车上晃个一个多月左右才能到达目的地,我为这一状况发愁不止,不为别的,主要是我有个很讨厌的毛病,虽不死人却很让人崩溃---晕车。就算这迎亲的轿子做的再精良,里面的垫子垫的再厚,可马车终究是马车,我没有被颠起一尺多高,只是保持一种匀速晃动的状态中也让我痛苦至极,尤其是到了野外,这种匀速循环式的颠簸会更剧烈一些。我完全濒临崩溃边缘,不能立不能坐,好像躺在棺材里从极渊之顶顺势滚下去,无休无止,所以,我只能倒在里面,身边离不开痰盂和清水,走一路,吐一路。这次送亲的是太子殿下,但他只负责送我到南梁的边界就准备回去复命了,我跟他完全不熟悉,要不是之前夜行跟他撞了个正着,怕是再没有任何交集而言。而一看到他我便想起那个总喜欢一身洁白的俊美男子,不知道那次出逃被他看见后太子会不会对子瑛有所打击?虽然子瑛并不是个热衷于权利和地位的人,但皇位这东西就是如此,它所连累的人并非都是图谋不轨的,还有很多都是被设想成假想敌或者是为了防患于未然之类的打算而下手,所以,你不要它,还得防着想要它的人。路过城镇的时候都是在驿站客栈之类的地方休息,但到了山区,一连走了几天都没个人影的地方就得吃喝拉撒都在马车里解决。这天天色正好,刚好赶到深山里露宿,百余号人都原地搭帐篷休息。我被颠的南北不分,这会总算是能安稳的休息了,稍微喝过点粥,便早早躺下。“极悦睡下了?”外面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回太子殿下,刚刚睡下的……”是如意的声音。“嗯,听说这一路上颠簸得很,我来看看她。”“如意,我还没睡,快请太子殿下进来。”珍珠帮我理好了衣服,我坐在桌子后静待太子进来。片刻,一身宝蓝色的俊秀男子从外面走进来,看了看我,笑着问“听说你晕车,之前送的药膏可好用?”“还可以,劳烦太子殿下担忧了。”他不坐站在门口,似乎不打算多停留“你方便的话跟我外面走走,闷了许久散散心也是好的。”“也好”我起了身跟着太子出了马车,外面微寒,他在前,我跟在后面,往前走。马车的另一面是随行的车队和仆人。“极悦,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太子突然扭头看我。我一愣,好奇怪的问题。你说一个哥哥问从小一个大院里住着的妹妹“我们是不是见过?”是不是有点好笑?我摇摇头“我记忆中没有见过您。”他也尴尬的笑笑“呵呵,总觉得好像见过似的,却又说不清楚在哪见的,什么时候见的。”我也跟着笑笑“不知道是太子殿下您有话要跟我说还是皇上有话要对我说?不管是谁,你尽管说就是了。”“极悦多想了,此次远去北邑国,也是希望能与我南梁修好,少些战争让百姓安居乐业才好,父皇和我都是这般期望的。”外面空气果然是好,天幕上缀了些碎光,刚刚好的上弦月。“我知道,之前我是和皇上有过约定的,这样也好,我就劳烦太子把原话带到皇上跟前,也让他安心一些。”他站在我身前不远处,定定看着我“皇妹有话尽管说,我一定带到。”“我说到的一定做到,能尽力的地方自然是竭尽全力,所以,希望皇上也能说到做到,善待我的母亲。我能答应和亲,全然不是为了百姓,更不是为了南梁的皇族天下,我只为那一个人而已。如此说来,你们可懂?”太子的脸色有些尴尬,笑了又笑“极悦,父皇也是为你考虑过的,所以,希望你心里不要有结。”我扯了嘴角上扬,有趣,当着我的面还能继续说白话骗人,为我着想也不会让我种地求生了。“太子殿下误会了,我可完全是心甘情愿的,交易归交易,衡量归衡量,这本是两码事,我心里清楚着,皇上心里也清楚着,就点到为止吧。”再仔细看看他,果真是清秀,却跟子瑛半点相似的地方也无,就算他如何表现出诚心诚意都不能让人感觉到子瑛身上那种特有的亲和力和那与世无争的气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