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还不小,都不叫出声的…”黑暗里慢慢现出一张似笑非笑的俊脸,月光下那张脸显得有些妖娆魅惑.我没工夫擦自己额头上被吓出来的白毛汗,顺顺憋得我难受的气儿,故作早知道你伎俩的冷淡“侯爷还真会玩躲猫猫,吓了我好一大跳啊啊啊…”瞥了他一眼,我从他身侧走过去打火石点蜡烛,屋子慢慢亮起来,季宁烟的脸开始变得清晰起来,他负着手一副悠哉游哉的表情,极浅淡的蓝色袍子,那笑容很灿烂的很,让我看的十分别眼.突然他走过来用力的把我的手抬起来,眉毛一蹙,盯着我问“镯子呢?”“明天准备去墓址那面看看不方便戴首饰所以收起来了…难道您打算要回去?”我侧了眼看他.“还生气?”他不在意似得淡淡的问我,那眼色温和的似乎准备随时随地把眼前的人融化那般腻得很.我有些有气无力的把手腕从他的手中脱出 “生气?不划算啊,小气不但不起作用还容易伤身体,气坏了做了病根好歹都是得自己拎着还得掏钱看郎中去,费钱费时费力。如果是一不小心直接给气死了我好不容易挣这么多钱给谁留着啊,要知道在侯爷手底下讨生活可不是件轻松事,命短可就划不来了…”季宁烟笑了笑,不肯依我的意思放手,而是往前带了带“那就每天再涨十两,你看如何?”我不知道他到底打得什么主意,于是斜眼看他“来了新的任务吗?”季宁烟一愣,随后有些哭笑不得“看来好人也难做,做了别人也未必领情…”“如果是白收,那我先下谢过侯爷了。如果是多劳多得的话,我看我还是听听任务量再决定吧…”季宁烟雷打不动的温柔笑意挂在脸上“该生气的也该是我吧,怎么还成了我哄你了,难不成你还真准备给我戴一顶招摇过市的绿帽子不成?那王狗儿也是活该,侯爷府的内苑岂是闲杂人等随便进出的,不打他如何立威,我这侯爷当得不是再窝囊不过了?”被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没还嘴的话了,我一瘪嘴,心中暗自念叨:绿帽子?你还敢在我面前提起这个词儿,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还不是给自己的哥哥戴了绿帽子,还有脸说…也许是看出我撩眼时少许不屑的表情,季宁烟的脸有些沉“难不成你是让我打你立威?”我心肝一颤“省省您的板子吧,我得留着小命明天还要去墓址看看呢…”“那些都准备好了?”季宁烟调转话题问我.“恩,长冥那面来了消息说做的差不多了,所以我们明天到墓址上去看,先去了墓里面的沼气再说…”季宁烟点点头“拖些日子吧,苏兰准备在府里住段日子,她在的期间我们不能动,你去看过觉得没问题就可以了,她一走就可以开工了…”我一听到苏兰两个字头就发大, 季宁烟是朵耀眼的牡丹花,那苏兰就是只超大号的马蜂,她的目的不在于采花蜜她是来采花来的,而我现在则是牡丹花下面那片绿叶,马蜂等不及踩着我往花上爬呢.我用力挣出自己握在季宁烟手里的手腕,非常有压力感的对他皱眉毛“这样吧,你那个苏兰郡主就交给你应付,要是她盯上我了,怕日后的麻烦就多了.”季宁烟对我的说辞似乎很不赞同“我看你挺有治苏兰的办法的…”“有个毛办法,打嘴仗谁不会啊,那叫啥本事?要是光打嘴仗谁怕谁,问题是到时候她不想打嘴仗而动了别的脑筋我不就落势了,未雨绸缪啊,人家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我是不值钱的小妾,哪跟哪啊,能比吗?”顿了顿,我有些恍然大悟,缓慢的转过脸去看他“你该不会是准备娶她吧?”囧,要是季宁烟把这马蜂头子娶到了家我还能好吗?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被苏兰折磨我宁愿当初给贾神婆烧成灰,至少痛快…往事知多少季宁烟的脸上笑容可掬,比那天上月亮的月光还要柔润引人,他不急不缓的娓娓道“皇上是有这个打算…”我心一冷,脸有些僵“那你还真是有福气啊,只不过这福气你自己享受就可以了,我就不用跟着借光了,你还是早早把我休了然后外派吧…有坟有墓的荒山野岭最适合我了,您千万不要有所顾忌,对我下手需狠,不狠不丈夫…”季宁烟笑呵呵的问“你不愿意苏兰过门?”我皮笑肉不笑的垮下脸答“我算哪个坟头上的小野草还有本事干涉你这个大侯爷的婚姻大事,您逗我玩呢吗?”我这句话倒把济宁烟逗得哈哈大笑“长得这么文静秀气的一个女子却整日把坟啊墓啊的挂在嘴头放在心里可真是大煞风景…”他满脸笑容的低下头来盯着我瞧“依我看还是相夫教子的生活比较适合你…”季宁烟眼色粼粼澈澈,一双凤眼生的真是极美,我越看越觉得漂亮的紧,不过片刻沉迷之中我刹然又想起师傅刘二洞扯我耳朵掐我脸口口相传的道理“适当的沉迷那叫怡情,过分的沉迷那叫痴傻…”顿时面前的如玉俊颜瞬间换成了刘二洞那张苍老的脸,一双三角眼正瞪着我准备开骂,我一愣,理智迅速归位,眨了眨眼“蚊子…”说完伸手朝季宁烟的额头拍了过去.时间维持了短暂的寂静,真是死一样的寂静,我的脑海中只回荡了刚刚那一声“啪”我看到自己的手贴在济宁烟的额头上,连带着把他那双绝色天成的眼睛也遮住了,我感到手心有些热,想了又想决定还是把手移开得好.“嘿嘿,这个季节蚊虫可真多,侯爷回去别忘了带驱虫的香囊在身上,不然有的好遭罪,这么说来明天我去墓址的时候最好也带上一个…”季宁烟的脸色有些黑,虽然屋子里的灯光并不够光亮但依旧不能妨碍我看见他脸上大片的阴影部分.我脸色沉静态度恭敬“时候不早了,侯爷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日等我从那坟头上回来了再跟侯爷仔细的汇报情况,您放心,我估计那个墓的问题不大,我现在就仔细的在把计划都过一遍力求明天手到擒来啊…”我手一伸店小二送客的标准手势,季宁烟的眉稍高挑,一双凤眼眯了眯“那有劳你了,明日本侯坐在这永暨府静等你佳音…”说完抬脚从我的房间里踱步出去了…见季宁烟出了门我才松了口气,看着他疾步离去的背影我不禁心里犯嘀咕:这小子难不成是盘丝洞的蜘蛛精托生的不成,盯着他眼睛看容易迷失心智啊…直到再看不见他的身影我才缓过神来,把门关好,脱了衣服上床休息.窗子半敞,我隔着薄薄的纱帐往外望去,外面月色可真好,如水一样柔滑,清清泠泠的从天际铺落下来,把树梢都照的明亮亮的好像撒了碎金似得…我看着看着思绪有些远了…记得第一次见刘二洞的时候我才十岁,那时候他也就才五十出头,他斜眼看我“几岁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