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宁烟轻笑“等我一会儿,我就回来.”季宁烟走后我一个人站在偌大的灵堂里浑身冒凉风,供案前的垫子旁边有个火盆,旁边有折好的黄纸,我等的百无聊赖,坐在垫子上面开始烧纸.“好歹我也是曾经救过你的人,无论如何你都已经死了,而且你的儿子也跟着你去了,你没啥好惦记的了,安心去吧.”我念叨了一会儿 ,愈发觉得周遭阴森森,起风之时,那被风鼓起来的白纱帘的影子一晃,一晃,在一地月辉之上投出鬼魅般的影子让人越看心越凉,我有些坐不住,站起身来到门口,见长冥还站在门外,顿时心安了不少。我用手推了推他“进来吧,跟我一起烧纸吧,光站着怪累的.”长冥看看我“侯爷说…”“得,你赶紧进来,我一个人在里面太孤单了,你过来陪我.”顺手把长冥给扯了进来.屋子里比外面昏暗,一地的小圆蜡烛火焰单薄,被吹进来的风一撩便左右摇晃,几欲熄灭.供案上的蜡烛倒是大的很,但是只有两只,估计也不禁风吹.“刚好两个垫子,咱两一人一个,赶紧烧纸.”我和长冥坐在垫子上围在火盆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往里扔纸.这种黄纸是专为死人烧的,所以有很好的燃烧性,刚投入火盆里瞬间就给火给吞没了,窜高的火苗把我们两个人的脸照得通亮橘黄.我没抬头,一边烧纸一边问长冥“长冥,你怕死人不?”“不怕”长冥闷闷道.“阳尸怕不?”“不怕”“活尸怕不?”“不怕”“僵尸怕不?”“不怕”“翠荷怕不?”“怕”“哈哈哈”我伸手指着长冥“无意吐真言啊,回头跟翠荷说去,她得乐得屁颠儿屁颠儿的.”长冥抬头,下意识的眉梢有些抽搐,我眉开眼笑,俨然忘记这是灵堂的事实了.正当我得意洋洋的时候,只闻“当”的一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倒了下去,我一定,朝声音方向望过去,我看见平阳侯夫人的灵牌应声扣倒在桌面上.我顿时浑身一个激灵,与此同时长冥也似乎发觉了,‘嚯’的窜起身,扭头望向门口,低低一声“是谁?”还没等我开口,他就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他前脚走,我后脚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我急忙站起身疾步走到门口,手扶着门框朝四周张望,这长冥伸手可真是利落,才多久的功夫已经不见人影.外面凉风阵阵,树影摇曳,我刚探出一步,想了又想,犹疑的又收回脚,心里默默念叨“但愿不是调虎离山之计才好”心里还没念叨完,只觉得一阵风轻轻擦着我的脸颊而过,一瞬间,身后的微弱的光亮似乎突然黯淡下来.我开始后背发凉,从脚趾头冷到头皮顶,我憋住呼吸缓慢的转过头,屋子里一片漆黑,所有的蜡烛全部熄灭了,只有月光从门口洒下来,铺出眼前那长长的一条光亮.就是那么长长的一条清辉月影的尽头,我看见刚刚已经扣倒的平阳侯夫人的令牌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工工整整的立在供案之上.上面烫金的几个字格外显眼“平阳侯亡妻郭可儿之灵位”我一瞬间就像是被剥光了立在冰天雪地之中一般,彻底呆住了.我靠在门边浑身有些僵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有鬼?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厚实有力,我从窗纸往外看去,那人一身白布衣,不是长冥,不是季宁烟,不是我认识的任何一个人,我等他布上台阶再仔细看过去,竟是又折回来的云景.从今天下午在刘大福那里的知道问雪尊的乌鸦黑衣的男青年,又由镯子的身世联想到科重的后人,在联系到当日院子里受袭的那些种种,无数的冒头对准了这么一个人,是他?还是这只是巧合?我不得而知,但是我的的确确对云景非常的惧怕.猜疑才是最可怕的东西,因为深陷这种危险之中却不能掌握到危险来自何方,我虽然怀疑到云景,可我不懂,这么一个收惊的术士和玄术师虽然同出一祖,可毕竟许多年过去早已经分成两支不同的派别,这人会跟科重扯得上什么联系?科重没有子嗣 ,这人不会是他的血亲后人,难道是徒弟?想来也不大可能…他步上台阶,有节奏的迈步朝着门口走过来,我屏住气,悄无声息的往后挪身.不管如何,没有人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还是离他远一些比较好.屋子里实在是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楚,我不敢出声,扶着窗框往供案的左侧挪过去,那是一处紧挨着墙角的地方,光根本照不到,我蹲在那里静等云景进到厅堂里来.我往后靠了靠竟发现背后的墙微微动了动,我一愣,伸手去摸,意外的那竟不是墙,我靠的是一扇同供案平行,紧挨着墙角的暗门.我悄悄转过身,伸手朝门闩处按了按,意外的,门没锁,轻微的“咔”的一声半虚掩的开了,里面迎面一阵冷飕飕的风吹了过来,我浑身一战,见云景还没进来,猫着腰从门里钻了进去.里面着实冷了许多,我双手抱肩,直戳自己胳膊上生出的鸡皮疙瘩.空气有些混沌,漆黑的一片啥也看不真切.我摸索着往里走,又不敢东摸西碰,生怕弄出声音引来云景的注意.顺手一摸,摸到一个冰凉凉的桌面,上面盖了缎布,我看不见,朝里面摸过去,似乎桌面上还放了个大东西.我悄悄的扶着那东西在桌面上坐了下来,静静听了听外面,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近,仿佛正是朝着这扇门走过来的,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侧着身子,伸长脖子又听了一听.越听那脚步越近,我刚觉得不好想起身那门已经被外面的人推了开,我迅速起身想踩着桌面翻到大东西的后面去躲,可才踩在上面却脚下一滑,顺势跌了下来.“妈呀”一声,身子从桌面上滑下来,我手一快,扒住了那个大东西 ,可那东西没能撑得住我的重量竟然侧翻,与此同时从里面调出来一个东西,有枕头那么大,迎面朝我砸了过来.我迅速侧头,只见一个黑影从我头的侧面冲了过去,一声闷响砸在地上,我闻到了一种很奇怪的味道,有些腥,有些刺激味道.我紧跟着歪歪扭扭的扶住了另外一个更大的大箱子总算是能稳住脚,背对着我的门开了,我回头,看见一身白衣表情冷峻到了极点的云景,他拎了一只灯笼,定定看着我。“那个,我,走迷路了…”我僵笑着解释,比比划划。他不理,眼色一转,目光从我身上瞟了一眼掉到地上的东西,我随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这一望,顿时吓得我魂飞魄散.那是一个白布包裹的如同枕头一般大小的东西,被摔开的布中露出一只胳膊,一只婴儿的胳膊,青紫色,就如同我看见它刚出生时候那种让人看了会寒毛倒竖的那一色,那是婴儿未能正常生产被憋到窒息时皮肤的颜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