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猛地抬了眼,黛晏只觉得男子眼里一片冰天雪地再无其他内容可读.宁安冷言“颜倾人在哪?”“在后花园的寝房里等着你……”宁安闻言提身跟着黛晏出了门.叶清平为了宁安搞得乌烟瘴气,宫主又为了叶清平进退为难,宁安再为了叶清平颜色尽变.他们似乎都在想把自己往对方的方向推的更近一些,可偏是像是磁性不同的极,不管多大力,始终是存在一个固有的距离,只能这么勉强维系……黛晏摇了摇头,复杂的东西还是给他们自己的去烦恼吧,加紧脚步往颜倾的寝房奔去.颜倾在卧榻上侧身安眠,闻了脚步声急促渐近,便扯起了嘴角,睁了眼,静等来人.“你说姑娘她怎么了?”宁安一身墨衣 ,冷然,俊美.“你的毒可解清了?”颜倾慵懒的问.“我问你,姑娘在宫里怎么了?”“她受伤了……”“她现在人在哪?”“宁安,你可知你的毒为什么能解,你又凭什么还能站在本宫面前叫嚣?”宁安被他这么一问顿住了……“你身上的月中噬已有十年之久了吧,你可知这毒的厉害?便是按时服用缓解药也会侵蚀心脉,耗失体力,成为一种极阴的强力,同你的解药保持一种相互抵制的平衡,你不解毒,便相安无事,待你体内的毒一清,少了这天平的一边,你说另一边会怎样?”塌上男子,凤目微挑 ,墨玉般的眸子,深不见底,广阔无垠.白衣无尘,雍容依旧,倾城依旧,只是那笑多了份寒,再不是一贯的云淡风轻……“你的意思是……”“没有生引,你不过是个武功丧失,心脉尽毁的废人……本宫要说的就是这个……”颜倾的脸上再无一丝笑容,俊美如冰.宁安呆立,他很清楚颜倾在说什么,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脑子里极乱又霎时全部放空……“陆子虞,若算欠,也只是叶婉清欠你们陆家的,跟叶清平一点关系也没有,事到如今,也算替她娘还清了,不要再得寸进尺……本宫随答应她不露了你的身份,定会做得到。至于你,三思而后行,想好了你在做……”宁安转身往门外走,俊容一点表情也无.极悲的人不会哭,极痛的人无知觉,好似刹然抽走灵魂,只留一个孤寂的背影而已……宁安已走 ,颜倾阖眼,陷入沉寂.半晌,不带一点情绪的说“黛晏,通知扶桑把傅桢的毒解了,那个计划取消了……”“宫主,那个宁安要如何……”“那女人会安排好他,不必我们操心……”说完又阖上了眼.宁安,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你心安……宁安坐在清平的房间里,一个姿势坐了许久,他简直不能相信那一连几日来的血竟都是清平身上流出来的.难道她真的是为了偿还自己吗?难道她一定要用这种方式与自己划个泾渭分明的界?就算她薄凉寡情,竟至如此地步?往昔十年有余,为何已经变成如今的地步,看似依然完好,却已经摇摇欲坠了.胸中那阵阵重袭翻滚,疼,很疼,疼得快不能呼吸了,就像是溺水许久的人,久不能喘,以近虚脱,游走在意识模糊的边缘……清平刚回兰陵府,正好碰巧靖乾从府里出来,永远是温和俊秀的笑容,如沐春风,见了清平,不由得眼里生了许多异彩,看起来格外舒服.“赶巧,我要走了,你却才回来……”“我得了空还要去府上拜会你。”“那我在府上,静候佳音……”“慢走……”清平俯身,礼数周全.靖乾微笑着从她身边经过,不忘小声带过一句“看见你,我总是很高兴的……”清平笑容万年不变,待她走出几步远,便利落起身,径直往里面走,不曾回头……兰泽一身便服,站在院子里凝思,清平从廊子那边过来一眼便看见他。她便早料到,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丝可利用的线索,物尽其用,说来也不是错事……“清平,你回来了阿……”兰泽笑问.“嗯,刚从宫里出来……”“宫里住的惯?”“除了自己的家,我很难住的惯别的地方……”兰泽面上一紧,随之又是和颜悦色.“总会习惯的……”“皇上可有和你说些什么?”清平笑“说是说了,不过可能没什么用处……”“噢?怎么个没有用处?”“您说,十八年后再谈陆家,还有用吗?”兰泽不解“怎的谈到陆家的事了……”“但凡牵扯到我娘的事必联系起陆家,想不谈也难……”眼色一转,波光潋滟“王爷,虽然再提陆家已是无意之举,不过,却是个不错的借口,你若再不下手,怕是要来不及了……呵呵……”清平笑呵呵的越过他,穿过那片树丛,一身红艳,像团魅惑的火,妖娆燃烧,不是在陆上,而是在那万重冰里……清平觉得累了,血亏格外让人容易疲倦,再加上昨夜坐了一整晚,几乎没有合眼,在那些人中间在周旋一圈,几欲体力透支.她推门,里面一片漆黑,却在月光扑进房间的一瞬,看见一道身影,形如孤峰,突兀的现在那,她一愣,虽看不真切,却还是出口喊了一声“宁安……”身形动也未动,似乎那个姿势保持很久了,连关节都已僵化成石.“宁安……”“姑娘,你那么做是为了偿还十八年前陆家上下百余条性命吗?”宁安声音冷彻.“难道如今我与姑娘之间只剩下铢两悉称亏欠和遗憾了吗?那十年来的点滴也终烟消云散了吗?原来,看不清的人一直是我,姑娘不愧是姑娘,说得到的竟然能做得到……”宁安起身,眼睛无神,径直往门外走,经过清平身边都不曾改变.清平只觉得自己沉重的只剩下脆弱的呼吸和心跳声,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该怎么挽留,也许,很快他就会的懂得,懂得自己费心尽力为他做的这一切……“尽管有今日之痛,却不曾后悔当初,从不……”压制哽咽的一句,宁安说的极艰难,顿了顿,还是从清平身边擦身而去……疼痛蔓延,眼眶干涩,袖子下的手握得紧紧,始终说不出那句等我……快了,就要快了……清平闭了眼,让内心的波涛汹涌减慢平息,不敢回头,怕一回头,便忍不住泪流……异己同谋(上)月上树梢,流华朦胧,这个夜里,又有多少人难以入眠.看透的人说,翻手覆手,死里活来不过一个情字罢了陷进去的人说,人生在世,心心念念,缠缠绕绕走不出的就是那个情字罢.道是情丝扰人,一眼误终生是痴,淡如烟霭转瞬消失是薄,还有些却是说不清道不尽,生出牵扯把人牢牢围紧,生生世世都解不开的错节,纵是死也没有办法遗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