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日理万机。”从见到她还没好好说说话呢,陈彦铭叹气,伸长手越过她的小脑袋把公车的小窗帘放下来,七月底的太阳很毒的。“月珍啊……”覃悠开心地笑起来,好久没和她说上话了。“小悠你到北京了吗?”“嗯,刚到!怎么找我打起家里电话来了?”“你手机打不通,我又不知道你在车上啊,还是叔叔说你已经出发了。”“哦……那兴许是在过隧道没信号吧?”覃悠呵呵笑,“我没跟你说是这两天的火车票吗?”“哪里有说?你东西多吗?有没有人接你啊……”林月珍这个奶妈是很称职的。“有人接的……东西又不多。”“谁啊?”林月珍俏皮地问,“钟亦晨?”“呃……”覃悠看看身边的人,“不是,你不认识的……就我跟你说过的啊,那个叔叔的家里人。”“哦……那你加油哦,发工资了请我吃大餐!”“少不了你!”收线,旁边那人挑了挑眉,“我又成了你某个叔叔的家里人了?”“呵呵……这不是还没到时候吗?”还没到公开关系的时候。陈彦铭盯着她看,轻笑。她说还没到就没到吧,虽然他觉得立马公开也没什么不好。把覃悠这个名字贴上他的标签,觊觎的人都走开。“为什么那天才给我发短信?”她电话也打完了,他有时间解惑了。“我有提前五天啊……我28号才来,那么早通知你干嘛?”装傻。“噢,这样啊……”对着她狡黠的眼神,他也很配合。罢了罢了,虽然被折磨了一个月,但毕竟是等到了啊。覃悠最初以为自己不能很快适应他们关系的转变,岂料窗户纸捅破后她反而能更自然地面对他。公车一路走,一路停,他们轻声说话,默契地像是已经在一起许久的情侣。看着他认真的眼神,覃悠心里一动,偏偏头靠上他的肩膀,轻声笑起来。“笑什么?”“嗯,想起我们认识那天……”覃悠仰头看他,他们认识那天,她也离他这么近吗?能闻到阳光留在他身上的气息,能看到他下巴上新生的青色胡桩,能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能感受到他低笑时胸膛的震动。一切都这么温柔缓慢,倦怠得像窗外的阳光,使人想坠入梦乡。“你想历史重现吗?”他侧过头看她,一时没了言语。她居然真的历史重现,睡着了。在火车上折腾了一天,果然很累了吧。他把她的头轻轻移了移,给她找了个更舒适的位置,蹭蹭她的发顶,让她好好睡睡吧。迷朦着眼跟着他下车时,覃悠暗暗吐了吐舌,她不过是开个玩笑,没想到真的睡着了。真丢脸!“是这里吧?”陈彦铭指指前面的小区,回头问。“啊?!是!”幸好她出发前和他说了站台,不然两个人不知要坐去哪里。“我来过这里……我爸爸有个大学同学也住这里。”陈彦铭笑说,还真是巧。“这么巧?!那你要不要顺道进去看看?”覃悠接过他手中自己的背包,抱在胸前。“不了……你进去吧,今天好好休息休息,明天上午我来找你。”“找我干嘛?”覃悠不解地问。陈彦铭失笑,无奈地问,“覃悠同学,请问现在我是你的什么人?”“呃……这个……”她反应过来,绯红了脸,支支吾吾,“算是……男朋友吧。”“所以……女朋友大人,我们是不是该一起逛逛街,约约会什么的呢?”“呃……也对。不过我没两天就要开始上班了哦!”大方承认后,反倒自在了。“知道,好了……”他捏捏她的脸,扬扬下巴,“进去吧。明天给你电话。”以前他老想捏她的脸或是刮刮她的鼻子,现在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实施,感觉真好。覃悠皱皱鼻子,点点头。是她的长相问题吗?为什么熟悉的人都喜欢捏她的脸,蹂躏她的鼻子呢?!回到孟叔叔家,一阵寒暄后回到客房,她仔细地对着镜子研究了一番,她长得一副正直青年的好模样,不会让人生起虐心啊?她双手拉拉脸,叹气。手机震动,是她刚送走的男朋友大人。“你被猥琐大叔拦住了?”她也是很能说冷笑话的。“呃,也算是!钟亦晨大叔来电说要接见你……”以前怎么没发现他们之间也可以这样说话呢?“现在?”她还没坐下好好喘口气呢。“我说你还要休息啊……他说晚上去他那边一起吃饭。我五点半来接你?”覃悠抬头瞄瞄床头的闹钟,两点半,“好!幸好你家离这里不远,哈哈……”陈彦铭抬眉,“你是在暗示我应该请你去我家吗?”“没有啊没有啊……”明知道他看不见,她还是摇头啊摇头。“呵呵,那就这样,好好睡一会儿,等我。”“嗯。”挂断电话扑上床,她扑腾了两下腿,晚上见肯定要被亦晨洗刷了。虽然才工作短短一个月,但钟亦晨也算是工薪人士了,请他们在一家装潢精美的餐厅吃晚饭。下车时,陈彦铭习惯性地来牵她的手,被她一扭身躲开,小声地说,“这大庭广众的……”她的小心思他会不知道?不就是怕亦晨笑话吗?他也不揭穿,笑笑和她一起进去。看到钟亦晨的刹那,覃悠就忍不住狂笑出来,曾经的阳光运动青年已经是西装革履,皮鞋澄亮,连头发也规矩地贴在脑袋上,完全的精英模样嘛。嗯……碍于是在公众场合,也不便大声吐槽,但覃悠坐下后还是忍不住嘴角抽动,撑着下巴问,“敢问钟亦晨先生最近使用的是哪款发胶?效果不错,介绍介绍……”“够了啊!”钟亦晨敛眉低喝,她那副‘我鄙视你’的表情实在伤害了他幼小脆弱的心灵。覃悠压抑地低笑,幸好周围没什么人,不然还不得把她当神经病?“陈彦铭!你都不管管她吗?”陈彦铭看热闹看得欢畅,哪里会理他。倒是覃悠斜眼看见等他们点菜的服务生也在低笑,不满地反驳,“我笑笑也要人管啊?!”“你现在是陈彦铭同志的监护对象,你出了错,我自然要向他讨说法啊。”“什么……什么监护对象!”覃悠哼了一声,收了笑意,转而看菜单。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下轮到钟亦晨调侃她了。“诶?我说……你们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我怎么不知道啊?我记得上个月某个人还很失落地离开学校,某人还眼神闪烁地跑来我们寝室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啧啧,这个世界真奇妙,我一把老骨头跟不上变化了……”覃悠自然不搭理他,暗暗看了几道价格不菲的菜,一一报给服务生。哼哼……今天可要好好宰他一顿了。“哇……陈彦铭!你家的会不会太狠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