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黄所需的时间长到霓月差点眼前一黑厥过去,她要以怎样的心态顶着这样黄的一张脸面对云则?拿了药回家的路上,霓月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到家后,霓月接杯温水把药吃了,然后回房间翻找出遮实自己脸部需要用的物品——围巾,口罩,墨镜。穿戴完毕后,霓月拿上钥匙串出门,下六楼,钥匙插进锈黄色的锁孔里,旋转两圈,推开门。“云则,我来了。”没有人回应。今天的屋内静得异常,霓月察觉到不对劲,快步走向卧室,一把推开门——云则面朝下爬在床边的地板上,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右边空荡的裤管软软搭在左边长腿上。记忆瞬间被拉回重逢那日,恐惧的潮浪开始翻滚。霓月顾不得形象,一把扯掉脸上的口罩墨镜,冲过去蹲在他面前:“云则!”把人翻过来,云则的手无力地垂滑在冰凉地板上,双眼紧闭,苍白的唇,已然陷入昏迷的状态。“————”刚离开医院不久的霓月重回医院,带着云则挂急诊洗胃,云则在里面洗胃,霓月和老霓在外面起了争执,老霓两手一摊:“有啥区别啊?没啥区别啊!”“我原话说的是不太方便,而不是不想见。”霓月情绪乱糟糟,说话没了遮拦:“爸,你可是语文老师诶,这怎么就没区别了?”“你往语文上面扯是吧?你语文是学得很好了?”“……”霓月胸口憋着一口气,冷着脸往长椅上一做,头转向一边不再说话。没一会,老霓主动走过来,放缓语气,说:“月月,这事儿确实赖爸!你别着急,先等云则出来。”闻言,霓月没有再闹脾气,乖乖点头嗯了声。半小时后,云则被推出洗胃室,医生说服用的安眠药量挺大,不过送得及时,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人醒后就能出院。“谢谢医生啊。”“不客气。”云则被转移到普通病房观察,霓月陪在一边,老霓到医院对面的小餐馆里打包了两份盒饭,提到病房中:“今天还没吃饭呢,先吃饭。”父女间的小争执已经过去,霓月和老霓坐在床头边的小桌前吃盒饭,随意聊了聊天,老霓瞧一眼病床上尚在昏迷中的云则,半开玩笑的语气说:“想不到这小子还是个情种,你说一句不见他,他就能要死要活。”霓月并不想和老霓交流情感问题,低头吃饭不说话,听见老霓又说:“不过是真可惜,我觉得这孩子要是能继续跑步的话,还能拿很多个短跑冠军。”是挺可惜。没办法,天降惨事,人能怎么能抵抗?霓月摇摇头,说:“云则很聪明的,就算不能再跑步,以后也一定能在其他领域发光发热。”“比如说?”“比如他语文就特别好,说不定有写作方面的天赋。”老霓扒完纸盒里最后一口饭,抹抹嘴点头说:“倒是真的,这孩子作文写得真不错,你回头给他点建议,让他写文章参加比赛啥的……”“他很喜欢看悬疑小说。”“写小说啊?”老霓啧了一声,“据我所知网文写作的门槛低,写的人很多啊,想写出头那是相当难,就算云则再有天赋,也不可能一本成大神吧。”老霓万万没想到,他的随口一句话,在后来又是一语成谶。第41章 偷月一瓣弯月悬在窗外的幕空里。老霓已经离开, 霓月留在病房里等云则苏醒,普通病房里还有其他患者以及患者家属,一间病房□□人都在说着话聊天, 有人在拿手机外放声音刷短视频,环境十分嘈杂。墙上挂着的时钟刚好指着十点时, 云则眼皮微微一动,霓月坐在床边,单手托腮在发呆,没注意他已经苏醒。一张柠檬黄色的脸呈在他的眼里。云则没出声, 只清凌地睁眼静静看着她, 薄唇微微抿在一起, 说不清什么表情,但在看到她以后心里还是下意识松了口气。一只飞蚊绕着灯泡来回地绕。飞蚊落在时钟表面后, 霓月收回视线, 这才注意到云则正在睁眼看她:“你什么时候醒的?”他舔了下发干的唇,声音哑哑的:“刚刚。”“你为什么要吞那么多药?”霓月声音混在病房中嘈杂的交谈声里,也清晰地传进他的耳中:“我记得许医生在开药给你时,有明确告知服用量吧?”其实云则已经有好几天都没有服用抗精神药物,并且感觉良好。云则侧转过头,俊脸苍白英俊, 垂额黑色刘海凌乱, 让他看上去脆弱又敏感,拉满破碎感, 嗓音越来越低哑:“……我当时很心慌,心跳得很快, 出很多的汗, 我只想吃点药平静下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