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个人也能忙到现在?”那边似传来关门声,随后他的声音稍提了些,“你在躲着我?”章瑾反问:“我躲你做什么。”“你好几天没去医院。”语气略带着委屈。章瑾沉默,有些想笑。他是在抱怨她?是不是把她地位抬的高些了?“你就这样忙?”他追问。章瑾叹气,“不是有人陪着你嘛,我去了多不合适。所以我大方一点,腾出空间给你们,随你们怎么折腾。”这样说又觉得酸,有些懊悔,立时改口问:“你找我什么事。”“洁洁不舒服,有些发烧。”章瑾呼吸一紧,立马问:“你怎么不早点说。”宋迟气道:“你不是忙吗,乐不思蜀,我哪敢打扰你。”章瑾没反驳他,忙着说:“我这就回去。”关东拿着手机走过来,近了轻轻拍了下她,示意说:“有急事,就不送你了。”章瑾赶紧捂着话筒,歉意浮上眉梢,低低的‘嗯’了声。宋迟立马问:“你不是说一个人吗,刚才和谁说话?”章瑾心底憋着气,“没有谁,就这样,挂了。”他不许,追问:“关东?”章瑾觉得宋迟的行为很可笑,像是吃醋,也像嫉妒。她说:“管他谁,跟你没关系。”“怎么没关系。”章瑾不理他,朝着车走去。“你说怎么没关系。”章瑾打开车门,坐了上去,有些赌气道:“我和他们清清白白,就算要找也不会在婚内。这个,你尽可放心。”这话堵的宋迟哑口无言,他沉默,过了许久低声说:“你回来,我们好好聊一聊。”半小时后,章瑾冲进家里。章洁洁有点低烧,已经吃了退烧药,韩素累了,已经被宋迟支去休息,他一个人守着。单单看眼前,不计较过去,宋迟是称职的。她放轻脚步走过去,宋迟回头看了她一眼解释说:“刚睡下,我让妈去睡觉了。”章瑾想摸摸洁洁的额头,抬了抬手又转身去用肥皂洗净,她的手很凉,没敢去摸,怕惊醒她,没完没了。她坐下来,低声问:“吃药了吗。”“下午吃过,下次要再过几个小时。”章瑾‘哦’了声。一问一答,没有夹枪带棒,章瑾有些恍惚。如果生生的把不愉快抽出去,他们这样也算得上举案齐眉了吧。这样想,她又无比郁闷。宋迟侧着身,目光落在她脸上。她微低着头,心思全扑在女儿身上,忽略宋迟的沉思。房间很静,她望着女儿出神。宋迟忽然伸出手,阴影铺面而来,章瑾扭头,看到他的手近在她侧脸颊。本能地,她往后仰,避开他的手,目光也警惕地看着他。相较之下,宋迟很淡定,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很淡定。他指了指她脸颊,“脸上有东西。”之后,谁也没有开口。坐了很久,洁洁睡的也熟,她试了一下温度,然后说:“体温计测一j□j温吧,我去洗个澡。”“嗯,厨房有汤。”他说,“妈熬的,特地留给你。”“我吃过了。”洗澡的时候,章瑾脑袋十分清醒,也问自己到底要怎么样。宋迟现在这个态度,不是她以前千想万想渴求的吗。终于,盼来了,她没任何喜悦,也没多少失落,甚至平静的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想起顾清雨说,章瑜和某位男性在英皇国际出现。莫名的,她很想知道宋迟的反应。她承认自己很恶趣味,看到他不痛快不顺心,虽然没有收获成就感,但也挺解恨的。是的,她恨宋迟,一直恨着。然后呢。想起关东,她茫然了。上次做的决定,一直没采取行动,或许,打心眼里,除了不甘,她也是害怕的吧。她揉了揉额头,舒缓情绪。想着最近的工作,似乎没能腾出多余的时间和他周旋,他也没有要分的意思,要不先拖着吧,一开始,自己不就这样想的吗。再然后呢,一直拖下去?一天,两天,一年或两年?洁洁懂事,她问起来,要怎么回答?想着这些事,章瑾心口有些闷痛,对未来更茫然。出去的时候,洁洁已经醒了,但没哭,就是不肯吃药,宋迟在轻声哄她,耐心至极。望着这场景,眼睛微润,更不由想起宋暖暖,那个在他还没来到她生活就已经存在了的生命。她对宋暖暖的感情也挺复杂的,他和章瑜有宋暖暖的时候,她应该准备考虑一段恋情,不过后来因着对方出国不了了之。到了今天,她都还在想,宋迟为什么娶她,绝不会只因为章瑜,尤其是有宋暖暖的前提下。到底为什么?她想的头疼,或许,应该找个时间好好问问韩素,说不定她那里有答案。她想得入神,宋迟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她都一无所觉。宋迟静静地看了她半晌,她气色不佳,神情郁郁。“章瑾,先把头发吹干,不然又头疼。”章瑾这才察觉他,愣了好半天。至于他为何说又,这事还得追溯他们交往时期,有一次,宋迟带她出海,晚上洗澡之后没有把头发吹干就睡了,半夜头疼发热,折腾他半宿。那次生病过一个星期才痊愈,事后还抱怨了他许久。想起这事,章瑾苦笑。明明痛恨他,每回想起的偏偏是那些甜蜜。如果,他不曾对她好过,后来的伤害也会看得淡一些吧。有时,她甚至希望,一觉醒来前尘往事一并忘了,可惜,没有。还好,工作忙碌,根本没什么时间去伤感去悲春怀秋。宋迟把一碗汤推到她面前,声线没什么起伏,面孔也异常平静,“外面的东西吃多了不好,先喝一碗。”章瑾瞧了一眼,不想理他,起身去看女儿。宋迟也跟着起来,低声说:“你去休息,我在这里守着。”章瑾依然不说话,其实这个时候,她很困。如果放着宋迟照顾,她自己去休息又怎么睡得着。宋迟也低头看着女儿,问她:“你是不是觉得我回来是来抢洁洁抚养权的?”章瑾不料他会这样问,她确实这样想,如果走到离婚那一步的话。眼下,他的态度,章瑾也不知该作何感想,他的改变和回头,她只能认为是他对她们母女心怀内疚。如果,凭着他的内疚压制他,也是可行的吧。她想也没想,点头说:“是,不然还有更好的解释吗。”宋迟看着她,把苦涩往肚里咽。她这样想,怪不了她,是他犯贱,是他伤透了她。如果她无怨无悔,那才是有问题。无论她给什么惩罚,他都接受,前提是有婚姻这个保障。他也犯浑,回来还摆什么谱要什么面子,不就是她拿话刺自己么,如果那样她舒坦一些。哪怕她故意拿宋暖暖说事,他为什么就不能让让她。他呢,凡有关她的事,怎么就自乱阵脚。沉思着,他有想把自己狠狠痛扁一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