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受折磨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了如此的蹂躏,何佳喜脑中的最后一根弦崩断了,昏迷前的那一刻,她仿佛听到了沉闷的一声,熟悉的,仿佛是曾经听到过的枪声——慕皓卿的枪声。佳喜努力睁大双眼,可是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最后一刹那,耳边回响的是一个焦急的低哑男声,不停呼唤着她的名字。何佳喜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境纷杂,都是些零乱的记忆碎片。有那晚渡轮上的激情,有飞车惊魂的刺激,有偶尔亲昵时的脉脉温情……和慕皓卿在一起的一点一滴,都好像电影回放一样,在脑海中转瞬而过。画面一下子静止在很多年前,青涩稚嫩的脸上满满的坚定,高高扎起的马尾发辫随风飞扬,白衣黑裤,蓝色的领结干净清爽,带着十七岁少女的梦想,在庄严的红十字下面,一字一句宣誓,声音坚定嘹亮。“值此进入医生职业之际,我庄严宣誓为服务于人类而献身。我对施我以教的师友衷心感佩。我在行医中一定要保持端庄和良心。我一定把病人的健康和生命放在一切的首位,病人吐露的一切秘密,我一定严加信守,决不泄露。我一定要保持医生职业的荣誉和高尚的传统。我待同事亲如弟兄。我决不让我对病人的义务受到种族、宗教、国籍、政党和政治或社会地位等方面的考虑的干扰。对于人的生命,自其孕育之始,就保持最高度的尊重。即使在威胁之下,我也决不用我的知识作逆于人道法规的事情。我出自内心以荣誉保证履行以上诺言。“作者有话要说:记得大一刚入校,动员大会上宣誓,那时候的誓词不是这一段,这一段时日内瓦宣言的誓词,那时候我们的誓词更加古老,是两千多年前的希波拉底誓词……不过现在貌似很多医学院用的都是另一个版本的,中国版本的誓词……我挑来选去,觉得这段最有气势,于是就用了这一段~PS:虐完了佳喜,下面开始虐慕三少了~~☆、走为上计(一)何佳喜一睁开眼,对上的就是二喜糊满泪水的小脸,苦巴巴皱在一起。二喜蹲在床边兀自哭哭啼啼的,努力憋着声音不吵到她,哭得一抽一抽的,十分投入,一时没发现佳喜皱起眉头已经醒了过来。“哭什么,我还没死呢……”何佳喜虚弱地开口,才发现嗓子火烧火燎的痛。二喜愣了愣,一抹眼泪立马对着病房门口嘶吼一声:“姐姐醒了!”这一声堪比魔音入耳,差点没把佳喜又震晕了过去。何佳喜还来不及教训她两句,就听到病房外面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大力推开,呼啦啦涌进来一大批人。何佳喜头疼欲裂,想要揉一揉额头,手却被人立即按住了。“别动,小心针头跑出来。”医生护士理性检查了一番,笑着对众人说:“各项指标都很好,何医生没有大碍了,只要好好休息,注意伤口,很快就没事了!”宋唯明温柔地按着她的手坐在床边,怜惜地看着她问:“现在感觉怎么样了?”何佳喜皱着眉轻轻摇了摇头,蓦地想起之前的事来,挣扎着抬起另一只手,焦急地问:“我的手……”顾陌叹了口气,连忙安慰道:“你放心,手都是皮外伤,医生说了,只要脱落的指甲长出新的来就能恢复,你还可以继续拿手术刀的……”何佳喜听了才微微放下心来,怔怔地看着围在自己床边的人群,搜寻了一番,眼神黯淡下来。顾陌冷眼看着她,凉凉地说:“他没来过,你现在都这个样子了就先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安心养好伤才是正经!”何佳喜勉强挤了个笑出来:“我现在没事了……我睡了多久了?二喜,你没把这事捅到爸妈那里吧?”二喜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听到问话巴巴地趴在床头答:“没有,我怕吓到他们没敢说……姐,你都睡了两天三夜了,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就……”佳喜微微一笑,温言道:“吓到你了吧,别担心,我现在没事了,以后也不会再出这种事了……对不起,麻烦你们大家了。”顾陌冷笑一声:“你要是真怕麻烦别人,就好好养病,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管!”何佳喜脸色一暗,自然明白顾陌意有所指,沉默着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我想睡会儿,累了那么久,你们也去休息吧。”二喜从知道佳喜出事的时候就开始担心,一直都没休息过,这会儿确实累得不行,被刘洽半搂半抱着带走了。顾陌拍了拍她的肩膀,嘱咐道:“有什么需要就找医生护士,或者打我电话,我有事要先离开一下,明天再来看你。”何佳喜点点头。人都走完了,只剩下宋唯明一个人守在病房里。何佳喜虚弱地笑了笑说:“你也回去吧,看你,胡子拉茬的,还不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宋唯明轻轻握住佳喜伤痕累累的手,心疼地看着她问:“手和腿还疼吗?”何佳喜摇了摇头:“还好……”“怎么可能还好?”宋唯明隐隐带着怒火道,“腿上的伤那么重,深可见骨,失血过多,还有,十指连心,指甲全都脱离了……佳喜,你真是受苦了!”何佳喜闭上眼睛,疲惫无比地说:“我有点困了,你在这儿我也睡不着……唯明,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宋唯明无奈地看着她良久,终是长长叹了口气,替她掖了掖被角,什么都不再多说,轻轻带上门离开了。何佳喜睁开眼,空洞地望着头顶白惨惨的天花板,手上和腿上传来一阵阵的疼,钻心的痛却都无法让她转移注意力,脑海中不由自主地一遍又一遍回响着慕皓卿的话。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迷迷糊糊地半夜被渴醒过来,伸手想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却一不小心牵扯到伤口疼得直吸气。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影,沉默着倒了杯温水,然后扶起佳喜,将她揽在怀里,端着杯子温柔地凑到她的嘴边。“慢点喝,小心呛到。”何佳喜默默地喝完一杯水,任由慕皓卿轻柔地擦去她嘴角的水迹。房间没有开灯,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慕皓卿的轮廓,但是他一靠近,佳喜便知道是他。“把灯开了吧,你不会是不敢见我吧?”慕皓卿起身按亮了灯,白炽的灯光让佳喜的双眼一下子刺痛起来,用力眨了眨眼,眨去了眼底的水意。何佳喜平静无波地望着他许久,幽幽地开口:“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慕皓卿坐在床边,撇开眼望着窗外,淡淡地说:“绑架你的那些人已经消失了。”何佳喜眼中失望之色顿浓,轻笑出声:“你要说的只有这些吗?”慕皓卿脸色无波,静默地看着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