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程季安已经坐了起来,看到他回来,苍白的脸上浮出淡淡的笑意。纪崇均将餐盘放在床头柜上,又拿起了碗筷夹了菜。“我自己来。”程季安见他要喂自己,忙说道。纪崇均却只道:“你坐着就好。”说着,已是托着碗将筷子递了过来。程季安便只能张嘴咽下。“我真的可以自己来的,你自己吃就好。”吃完却又说道。纪崇均并不应,“等你吃完我再吃。”程季安便只能继续张嘴。他盛了两碗饭,显然是准备让她吃完其中一份。只是她的胃口终究有限,吃了一多半再也吃不下了。纪崇均也不勉强,只又哄着她喝了半碗汤,接着便就着她吃剩下的半碗米饭继续吃了起来。他显然有些饿了,没一会儿就将她吃剩下的饭菜全部吃光。程季安见着,心里又有些波动。这时,门又被敲响,回头一看,却是程父和程母上来了。“爸,妈。”程季安喊道。程母走到床边又坐下说道:“就是想来看看你,你怎么样,好些了吗?”“嗯,好多了。”程季安应道。“那就好。”程母拍拍她的手笑了笑,却又像是松了一口气。他们一直不放心,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坐了一会,终究还是上来了,现在见她虽然有些憔悴精神却还好,一些担忧也就渐渐消除。“那我们就先走了,你再好好休息。”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程母又站起说道。程父也跟着收起了餐盘。“好,”程季安见着,便只好点点头,“你们也早点休息。”程父程母往外走去,纪崇均跟着送到了门外。想到什么,程父却又在门口站定,“周师傅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你……”他看向纪崇均,神情有些迟疑。“今晚我就住这里,好方便照顾安安。”纪崇均知道他的意思,却也还是直接回道。这个答案早在预料之中,程父听着也只低下头点了点,不再应话。之所以再问,也不过是依然不知道该对他们目前的关系如何处理。……二老走后,纪崇均便又扶着程季安去洗了个澡,随后自己下了趟楼也拿来了换洗的衣服。等到简单冲洗完出来,又掀开被子上了床。程季安已经躺在了床上,脸色有了些血色。纪崇均在她身边躺下,又伸过胳膊揽住了她。“头还疼么?”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又问道。程季安靠在他的胸前,摇了摇头,“不疼了。”说完,却又有些沉默。夜已经深了,这里却是个陌生的地方,她从未想过她会和他一起睡在这张床上。在这摆宴的那天,他们可是住在了酒店,之后也从来是她一个人回来,就是爷爷去世的时候,他也是身在国外未能及时赶回来。不过那时,他还是回来了吧。他赶了过来,接她一起回去,在车上,他还给她披上了他的外套。只是当时她沉浸在悲伤中,很多事情都没有察觉……她想着,突然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轻轻的,又紧紧的。纪崇均握住她的手,却也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他再次将她搂紧,又说道:“安安,我们复婚吧。”这件事情他一直想说,一直搁浅,如今却再也等不下去了。“嗯。”程季安没有犹豫,只是轻轻的应了声。纪崇均的双眸亮了起来,像是不确信般,又捧起她的脸看着。程季安望着他,却只是含着笑,目光肯定。纪崇均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又将她搂入怀中,满心欢喜。“你要是忙,就明天走吧。”程季安想到什么,又说道。“没关系,后天再走吧。”纪崇均却只回道,顿了半晌,又继续道,“你跟我一起回去吧。”分在两地,他还是不放心。程季安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半晌后却还是低声说道:“纪崇均,你跟我讲讲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吧……”有很多事她还不知道,有很多事,她还需要弄清。纪崇均默了半晌,也不隐瞒,只是一声,“好。”……这一夜很长,有很多话要说,有很多回忆在追溯,也有很多不曾察觉的爱在慢慢揭开。而到最后,只是两颗心愈来愈靠近。一个夜晚,六年牵挂,两年驻守。虽是错过,终又相逢。第44章 第二天醒来时, 程季安明显好多了, 还下楼一起吃了早饭。难得几个人坐在一起吃饭,老周喝着粥一贯的无声无息,程父程母却是心情很好,纪崇均给程季安剥着鸡蛋,也是一派自然。一个普通的早晨,也是一个美好的早晨。吃好早饭, 程季安陪着纪崇均在小区里转了转, 等到他的电话响起, 这才让他回到家中办公。等吃好午饭, 纪崇均继续忙碌,程季安则又回到楼上稍作休息。只是等她睡完午觉再下楼时,却看到纪崇均不知什么时候下来了, 正在阳台上和程父面对面坐着对弈。程季安有些意外,没想到纪崇均还会下棋。母亲正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到她下来便拉着她一道坐下。“怎么下起棋来了?”程季安不由问道。母亲看向他们露出了笑容, “下了有一会儿, 你爸正跟我一起看电视呢,崇均就下来问他要不要下棋, 你爸当时都愣住了。”——叔叔,听说您会下棋, 我陪您下两盘怎么样?当时,纪崇均如是说。程季安听着也有些怔然,倒没想到会是纪崇均主动。阳台上, 两个人都很认真。纪崇均来了个兵前步,将对方的马拦下,又开口说道:“叔叔,明天我就和安安回华都复婚了。”他穿着正装,坐着竹椅上,腿分着,边上还放着一壶茶。程父正看着棋局,听到这话抬起头,显然是愣住了。纪崇均低着头,却好像只是随口一说。程父便低下头,只点头应道:“好,好。”随即来了个炮越杀,将他的兵吃下。收完棋,又有些后悔,他似乎又有些落手过重了。他其实有些一心几用,一边是想着他怎么就突然跟自己下棋,一边又在思量到底怎么个下法。他怕他不会,只是单纯的想陪他解闷,担心输得太惨,便一直考虑着是否让棋。上一局他就是让了半天才赢下。纪崇均行了个车,却又说道:“叔叔,其实您和阿姨可以搬来华都,这样跟安安近些,也方便照顾。”程父按着棋子的手又有些停顿,他似乎终于明白他的意思,心里就蓦地有点暖。他笑了笑,有点腼腆,“不用,我们在这住得挺好的,你阿姨没事去跳跳舞,我也有自己的棋友,挺热闹的。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好好过你们的就行了。”这些话其实他们早已说过,可是现在由他来说,到底不一样。顿了顿,又低头说道:“其实我们最大的愿望,就是你们能早点生个孩子,也不说帮你们带吧,看看也好。”他的那些棋友们,各个都做了爷爷外公,他却至今没能见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