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周子扬看到这条信息时,会想很多,可她没办法。她早就知道,那一次的转身,两人就不再有可能,即使是她愿意原谅,可是秦珩会放手吗?秦珩也明确说了,如果想周子扬无事,就得离他远一点。她不要做圣母,但是如果有人因为自己陷入困境,她良心会过不去。也许,这是她的自我安慰,潜意识里她曾排场和周子扬结婚。当车子驶过某条街道,看到一个很熟悉的背影,在雪花纷飞的街上,从背面看去,在风雪里格外的羸弱。余静不知为何,心咯噔一响,仿佛是什么东西触动了心底那根弦,难受莫名。秦诚洞察到她的微妙变化,“怎么了?”“没事。”她移开视线。“认识?”秦诚专注地看车,路面很滑,必须的小心翼翼。余静不知他是不是也看到了,既然问了应该是知道一二,不然也不会频频提及她和秦珩之间的事情。“也许是眼花了。哎,今天雪还真是大啊,今年的冬天可真是奇怪了,已经有两年没有下雪了,竟然来突然袭击。”“不喜欢吗?我记得小时候你可喜欢堆雪人了,每次缠着秦珩,他总是冷着一张脸,最后还是被你缠得没办法,不得不冒着感冒的危险给你堆了无数个雪人。”余静嘘嘘,不免感慨:“时间真快,我还记得我妈给我织的毛巾还有毛衣,每年我妈都给我织新的,总是担心买的不暖和,那时候我总是埋怨她,还不肯穿她织的。总觉得织的不如买的好穿洋气。秦诚,你说我是不是很不孝?我妈希望我找个爱我的人结婚,我以为自己找到了,可是世事无常,总有很多意外把计划好的事情一片片打碎。”“如果你这叫不孝,那你置我于何地?”“可我觉得,我总是在忤逆他们。秦诚,我害怕,害怕走到最后所有人都离我而去,我怕到最后遭报应。秦诚,我妈她不求我大富大贵,只要我过得好。当初我把周子扬介绍给她时,她抱着我哭了,她说只要你喜欢,你喜欢就好。我爸想我回去帮他看店,我不肯,我妈就说,她不喜欢就随着她吧,何必让她和我们一样辛苦。可我觉得自己很没用,明知道我妈身体不好,却没陪在她身边。”他们机场餐馆吃了顿简易便饭,匆匆登机。余静不让秦诚过去,说她自己可以的。秦诚说他有事去大连,这次不过是顺路。明知他是受秦珩所托,但他都说到这份上了,余静也就不在执拗。下午三点半到的大连,登机时给秦珩发了一条短信,不知是不是默契还是他掐准时间,刚走出机场大厅,秦珩电话进来。机场外风很大,吹得她脸仿佛是刀刮过了,干裂地疼。秦珩那边有点吵,说了几句就挂了。赶到医院时,余妈已经检查完了,医生说身体指标偏高,腿擦破了皮,腰闪了,躺在床上不能动。余妈看到秦诚陪她来,责怪了余静几句。秦诚比她还要受欢迎,在秦诚和余爸聊天时,余妈迟疑了下,“静静,你和子扬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余静立马否认:“妈,你又多想了,你说我们还能出什么问题?今天事发突然,他正好在外地出差,秦诚也是在机场碰见的,他公事来大连,我们顺路。”她解释有条有理,余妈心里虽然犯狐疑,却找不着破绽,只好信了。在医院呆到很晚,余妈催她回家休息。“妈,我在医院陪你。”“我可不稀罕你陪,还是留你爸吧,你早点回去,秦诚也累了。”余静还要说,余妈说:“我和你爸过了大半辈子了,谁也离不了谁,你留下来我看的难受,你还是回去。”余爸也催她,她就不再坚持,回爸妈家的路上,秦诚接了通电话,然后把手机递给她,余静狐疑,秦诚示意她接。电话那头是梁微,她关心地问:“静静,听说阿姨住院了,要紧吗?”“没事,谢谢。”“静静你在说这话我可要生气了,我们是不是好姐妹?”梁微佯装怒意。余静笑,好姐妹?当然是好姐妹,彼此防范相互利用的好姐妹,“你在路上,改天在给你打吧。”“你自己注意安全,对了,大哥陪你过去的?”余静媚眼闪过丝不易察觉地嘲讽,梁微在变相查岗吗?“是啊,他正好在这边有公事,所以一起过来。”梁微不在怀疑,安慰了几句就结束了通话。秦诚接过手机,“回去洗热水澡,早点睡觉。”以为秦诚会住到她爸妈家里,哪知秦诚送她到家后说还有事就走了。她没有挽留,洗了澡,躺在爸妈家客房里,屋里暖气很高,她因折腾了一整天现在是精疲力竭,很困,但是睡不着。也不知周子扬从哪里得知消息,夜深人静时,电话骤然响起。显然,他很焦虑,“静静,听说阿姨住院了,你现在还好吗?”“没事,有点小问题,医生说了不碍事的,休息几天就好。”余静很感激周子扬,今晚躺下来时,她认真地回想了和周子扬交往的过程,好像她一直都不太投入,理所当然在自己的世界里,享受他的付出,而自己未曾打开心门。他的情变也就没什么责怪了。余静没有这么纠结过,她想,如果和周子扬结婚未必不幸福,可是,当想到要和他走完后半辈子,她没来由的心慌,所以一味躲避。“如果有需要,你跟我说。”周子扬斟酌:“我明天过去看阿姨方便吗?”“你先忙吧,工作要紧,要是有需要到你的地方我会告诉你。刚升职应该会很忙,就不要分心来讨好我了。”“静静,以前的事情我很抱歉。”“很晚了,你早点休息,我不想听,至少今晚不想听。”余静裹紧丝绵被,忽然想起街道那一幕,“周子扬,我们都是成年人,要担得起责任。今天来机场的路上看到李萌,我觉得她挺不容易,你和她相处得不是很好么?”周子扬无法回应。“就这样吧,我累了,晚安。”快要睡着时,余静想自己真是小人,做了秦珩的情妇,还冠冕堂皇地要求周子扬,她有什么资格要求他? 二十五、冲动的惩罚秦珩最近很忙,简直成了台只会运转不知疲倦的机器,从挂余静电话,他把所有行程都推了,能够延期的延期,整个下午一秒钟也不停歇,开完会本来还有个饭局,但他也没去,原因是晚上要飞往大连。他到医院时已是八点半,余妈见他风尘仆仆赶来,感慨万千。有老朋友来看她,恰好遇到秦珩,不由笑道:“这就是你的女婿吧,长得俊又孝顺。”余妈悻悻,没有立时否认,巧妙地转移话题。秦珩早问明情况,中午时已联系这边的朋友,让他给找最好护工,朋友还笑他:“秦少,谁生病了你这么上心?”秦珩没有解释,朋友似了悟:“哦,知道了,你未来丈母娘是吧,得了,为了你的幸福我鞠躬尽瘁在所不辞,到时候记得我就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