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余妈的叙述过程中,余静始终保持缄默。八九不离十的桥段,再多的荡气回肠,她也不过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女,或许还有那么一点价值,因为温家没有女丁。她可以成为温家女儿,和江家或是秦家联婚。当秦家和温家在政见上分歧后,她对于温家唯一的存在价值就是成为江家儿媳。“妈,我不做温家人不可以吗,我永远是你的女儿不行吗。”她握住余妈的手,语气央求,眼神执著。“我不需要那些光环,我只是想做个普通人家的儿女,孝敬父母。妈,这点要求你都要剥夺吗,你养了我二十几年啊。”余妈心疼她,可她毕竟是温家人啊,在疼也得归还。何况她膝下无子女,这些年所有的爱都灌注在这女儿身上,又怕将来舍不得,这些年来才刻意疏远,不愿生活一屋檐下。可她又能怎么办,在爱也得割舍。终于要见传说中的温家人,她没任何的期待,见面前她给秦珩打电话,连接信号不太好,长久的等待后,电话那端只响起一个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她把电话丢在一旁,换了套裙装。傍晚,浅色夕阳慢慢地从云中消失,天边的云层越积越厚,应该是要下雨了。今年C市的春天比历年来都要早许多,但是气温依然变化无常。赴约的地方是一家高档休闲会馆,她掐准时间走进去,约她的人早已经等候在那。正对门坐着一老一少,老者发鬓已白,坐在那里不怒自威。少的年纪应该比她稍长些,神情冷傲不羁。一边还坐着位中年男子,沉稳而安静。他们对她礼貌地点头微笑,余静淡淡地点了下头,拉开软椅坐下来,按铃要了杯茶水,简略的自我介绍:“我叫余静。”老者微颔首,眉目慈善。“我知道,只是怕要改一改。”余静怒从中来,也不顾初次见面以及余妈的嘱咐,嗤笑:“怕是要让你们失望了,我不想也不愿意姓温。”老者像是早料到她会这般说也不恼,依旧和睦地笑着说:“没关系,一时间改不过来不要紧,你喜欢就好。”余静并不领情,“不是改不过来,只是我不想,你们对于我来说不过是陌生人,喜欢和讨厌都谈不上。”年少的男子冷淡地瞥了她一眼,眉眼轻轻一挑。“温老先生,如我母亲这样败坏了温家门楣的女子,她生下的女儿生生死死和你们温家关系大吗。”老者皱了下眉,不动声色地观察她。“你一时间接受不了可以理解,毕竟二十几年了,对于你,我感到抱歉。”“抱歉到不必,只是不知温老先生想要我做什么。哦我想起了来了,你们需要拉拢江家。”“你想太多了,你爸爸这些天一直在国外,他也很挂念你。”“是吗,温老先生记错了吧,我爸一直在东北,未曾离开过。”温老看着她,只说:“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什么要求都可以?”余静直直地看着老者,又看了看一边好看的男子。老者点头,余静也不客气,“我不想你们打扰我的生活,我希望你能理解。也许你会说我不识好歹,可我就是这么不识好歹的人,荣华富贵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那么你想要什么,真如外界传言的那样,为了一个男人?”老者沉吟,沉缓地说,有些痛心疾首。“温老先生认为呢。”“我不赞同,这不容道德所许。在说她毕竟是你养父的女儿,你们本应该相互携持,而不是争得两败俱伤。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找更好的。”“温老先生所谓的更好是指什么,家世还是前程?我自认为高攀不上江公子,温老先生不觉吗。”一场畅快淋漓地谈话,双方都不愿意退一步。离开时好看的男子送她,在会馆外,男子淡淡地说:“你和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余静不在意,也不想和他们过多的交涉,“是吗,穷人家的孩子不都一样。”男子淡淡一笑,仿佛如一夜梨花盛开,周遭都失去了颜色。天色渐渐深沉,云彩已经沉淀下去,雨滴毫不留情浇湿了大地。“你适合做温家女儿。”“你在笑话我?笑话一晚上还不够?”“谁说我笑话你,在很久前我听说过你,在南国我有一个妹妹,长得美丽水灵,宛如一簇清莲。”“你说谎不脸红?”余静瞅了他一眼,又望向外面。隔着厚重的玻璃窗,雨滴弯弯曲曲地沿着玻璃镜模糊了人的视线。“我说实话,不过我很想知道,你恨温家人,连同我一起?”男子眼神淡淡,潺潺的温情在落寞地雨声里像一股清泉,凉而爽口。“你也姓温?”后来她从秦珩哪里知道,他叫温如希,温家嫡孙太子爷。这是他们第一次有交集,一个以探究的目光审视,一个以不屑地神态退让。“要不我送你回家吧,不好打车。”他微微侧身。“不用了谢谢。”依旧保持警惕,“我对你们没有用处,不需要对我有什么顾忌。”“真是小孩子。”秦珩不知从哪里知道她来这里,一道惊雷闪电,他从旋转地金碧闪耀的门外阔步进来。雨淋湿了他的短发,雨水还顺着额头往下滴,脚下库管已经湿了一大片。两人应该是识得彼此,微点了下头。“谢谢。”温如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倒是蛮有脾气的。”秦珩柔和地抚上她的头,了悟似地:“小孩子有点脾气是难免的。”直到坐上车,余静才想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刚好路过,这家会馆的人认得你。”“我有那么出名?”她首先想起的是难不成她已经成为满城风云的小人物了?“你是这里未来老板娘你说呢。”“乱加罪名也不怕遭天打雷劈。”秦珩咳了一声,指了指放水的地方,“渴了。”也许天生就有奴才的意识,尾音一落她自然地把水瓶拧开递给他。秦珩把她载回伯爵,余静抗议:“我要回家。”“别闹。”秦珩显然不高兴,脸色不大好。余静心悸,她竟然没有发现,是自己迟钝还是他伪装太好了?管家把园子打理的一尘不染,花园的花已经开了,可是太欠缺人气。他回来一头砸进卫生间,余静还在想他为何翻脸。“今晚的事以后不许一个人擅自做主。”不知何时,他已经洗好,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沐浴后淡淡地清香萦绕鼻尖,一阵微凉的湿气,她立时来了劲。火气也上来了,转身恼怒地瞪着她,口无遮拦:“你是我什么人,又凭什么掌控我的人生。”他走近,一把把她抱紧,“我并不是要掌控你的人生,只是你把我归为哪一类了?真这么不可信吗。你有意无意地要把我往外推,几次三番的和周子扬见面那也就算了,江一帆对你什么企图你别说不知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