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玩吗?”傅闻安单膝跪在病床上,一丝不苟的军服在动作间变得充满褶皱,也令他整个人俯视时的神态充满危险感与攻击性。他一字一顿,手指先是摸索着谢敏的手腕,力道很重,指腹压在凸起的筋络上,而后上移,捏住胳膊,按压着已然止血的针孔处。细微的痛感如同电流,蛰人的麻痒感顺着指节用力的幅度传来,刺激着谢敏的神经。“谢敏,我压得够稳吗?”傅闻安垂着头,用不由分说的口吻道。谢敏喘了一声。对方比起医生,手法少了细致贴心,多了扼人命脉的冷酷精准,淬炼于生死之间的经验令他的调情带上些许危险感。他捏着谢敏手臂的筋,一下又一下,令谢敏使不上力。这感觉并不算好,但谢敏扯出一抹笑,表示自己游刃有余:“没小医生做得好。”“叫得真亲热,但以你现在的状态,能骗得了他和你上.床吗?”傅闻安一哂。谢敏挑起眉稍。对方的手指正摸索着锁链,冰冷光滑的金属物在他皮肤上时触时分,像蛇类吐信时的试探,看似随意的动作下却藏着十足的目的性。不动声色的确认,沿着链条向下,直到手指触到仿佛被利器划过的痕迹,傅闻安捏住那一截链条的契合处。那处有极其细微的,被外力撬动的痕迹。傅闻安的手用力了一些。与此同时,特工抬起膝盖,在傅闻安的腹下及大腿内侧磨蹭着。他像一只予取予求的、乖巧伶俐的猫,遮掩眼底狎昵笑意处,仰着脸,薄唇开合:“你是指这个?”话毕,他晃动手腕,把傅闻安好不容易找到的那截链条扯走,努了努嘴。破绽从手中溜走的空落感令傅闻安微微蹙眉,他俯视着身下的特工。对方是故意的,他笃定。“你该不会以为只是锁着就能让我没辙了吧?”谢敏故作神秘地眨了下单眼:“lateral position or riding position,I can do more than you think.”傅闻安的脸色僵了一瞬,很快,他将饶有兴致的审视目光落到谢敏脖颈,低头,在上面轻咬了一下。犬齿摩擦柔软的皮肤,傅闻安嗅到谢敏身上残留着的药物的味道,很淡,有点苦,与银桂信息素混在一起,不好分辨。他如愿察觉谢敏抖了一下,一定不是因为疼痛,他都没使劲的。“Theories that have not been practiced are all lies.I hope you can prove to me that you are omnipotent as you say.”傅闻安连读时音色饱满而慵懒,带着与内容不符的随性,低沉磁性灌入耳道,一字一句像火苗,说着就着。谢敏笑起来,不怀好意,他拉过傅闻安的领子,手掌攥紧的力度令对方熨烫服帖的外套出现褶皱,但现在两人显然都顾不上仪容。“想来吗?就现在,我不反抗,随你弄。”谢敏的眼睛因兴奋而雪亮无比。傅闻安凝视着他,不置可否,晾了他好一会,待到谢敏不满地再次催促,他才重新捉住垂下去的锁链,拉出被子的遮掩,牵动对方的手腕。“然后好给你机会逃出去?”傅闻安突然道。谢敏的笑意逐渐凝固,戒备上涌,在隐藏极妙的眼底闪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不是我刚巧过来,你是不是已经逃到控制室了?”傅闻安的手抵着那截脆弱的链条连接处,展示给谢敏,原本光滑结实的合金因外力磨损出现微微断裂,契口松动,几乎只需一点力气就能彻底挣脱。谢敏重新枕回枕头,颈项放松,自暴自弃般笑了一下,而后平静地凝视着傅闻安。“这次运气是有点不好。”谢敏没怎么受挫,反而笃定道:“但你关不住我。”“的确,这里关不住你。”傅闻安诚实回答,他丢弃锁链,拿起床头放着的一本杂志,随手翻到中间,书脊朝上保持翻开的状态,扣在谢敏脸上。眼前一暗,新杂志的书页里传来油墨印刷的刺鼻味道,冰凉锐利的书角抵在谢敏锁骨上,他什么都看不见,想伸手拿开书,却被傅闻安扣住手腕。“喂,你干……啊。”谢敏的话音刚到一半就被突如其来的喘息打断。他像煮熟的虾一样下意识弓起,又被狠狠摁回去,布料在相互抵抗与镇压中摩擦,沙沙如落叶,直到傅闻安碰到什么。“你……”谢敏梗住,不情愿地张开嘴,舌尖不小心触到纸面,尝到一丝苦味:“别弄。”“有想我吗?谢敏。”隔着厚重的书刊,傅闻安的声音像从阳光明媚的水面上投入,沉进汹涌冰冷的湖底,搅起波澜,落进谢敏耳朵里。对方的呼吸炽热粗重,动作强硬,不容分说,他掐着,揉着,明明是凌迟般的惩罚,语气却又坦荡真诚。谢敏说不出话,他的睫毛屡次在硬质书页上刷过,一下又一下,喉咙堵塞,呼吸困难,如同濒临死亡的渴水者。“有想着我自.慰吗?”傅闻安又问。“没有。”谢敏咬着牙,一字一顿,艰难回应。很快,谢敏的膝盖不自觉地屈起,他没法抓住傅闻安,只得改为抓床单,漂亮的手骨如干枯叶脉,清晰而嶙峋。“没有?”傅闻安张开手指,指尖残留的粘连物顺着骨骼流淌而下,他尽数抹到谢敏的腰腹,待残留物全部被处理干净,又质疑道。他变本加厉起来。洁白的被褥掩盖着弥漫白麝味道的可耻罪行,一个衣冠楚楚冷漠自持,连脸上的神情都没变过;另一个衣衫凌乱遍处狼藉,书脊盖住脸色,只剩聒噪的呼吸声。“有……想过你。”谢敏最后开始求饶。“晚了。”傅闻安道。无论回答还是求饶,都迟了。黑枭静静站在门口,他掐着钟表,滴答滴答,正当他盘算着是不是可以去楼下茶水厅喝杯咖啡再上来等候时,身后的门突然开了。他精神一凛,立刻站直,看向走出来的傅闻安。对方仍是一贯冷淡自持的做派,衣衫一丝不苟,连头发都没怎么乱。“长官,接下来有什么吩咐?”黑枭问道。“准备防爆车辆,通知押运人员,把他送到傅家祖宅,和那只猫一起关进主卧。”傅闻安指了指屋内。黑枭愣了一下,转而向病房里看。白炽灯明亮刺眼,照得病床上的谢敏额外苍白脆弱。特工半倚在床头,头发蓬松散乱,被子斜斜搭着,没盖住的半边肩膀露在空气里,隐隐有牙齿咬过的痕迹。他看起来很不爽,囿于钳制又没法报复,只能愤愤不平地叼着半张参差不齐的纸,像是从杂志上撕下来的,边缘呈锯齿状,隐有折痕,可见撕纸的人有多愤怒。察觉到黑枭的好奇视线,谢敏抬起脸,很凶地瞪了他一眼。黑枭吓得连忙缩回头,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再看整齐规矩,连军服都扣到最顶上扣子的傅闻安,黑枭突然觉得异常可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