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潜入堡垒的来自执政官的支援!“谢长官他掉下去了,他没有意识了!”姜琪抓着黑枭的衣角大声嚎哭,拖着重伤难行的腿和胳膊死死不放,整个人埋在血泊里。“我知道,但你需要先止血。”黑枭跪在她面前,试图把她架起来。“可长官他……”姜琪泣不成声地道。还没说完,只见上层的一部分私军在确认击毙对手后同时放下绳索,沿着升降绳滑进下层,瞬间没了踪影。一部分人留在这里收拾残局,有条不紊地处理尸体。“你不要担心,执政官已经带人去救谢长官了,二层已经被我们的人占领了,他们会没事的。”黑枭将姜琪交给赶来的医疗兵,现场混乱需要他暂时指挥,没空照顾伤员。他动作小心翼翼,生怕碰到对方的伤口,取出姜琪防弹衣内侧夹层里的定位芯片。临走之前顿了一步,歉然道:“对不起。”姜琪垂下眼,被刀刃捅穿的四肢无力地垂下去,有的伤到了筋骨,以后必然会落下病根。“没关系。”被抬走前,姜琪嗫嚅了一句:“零号没有向战友道歉的传统……谢长官说的。”黑枭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狠狠抹了把脸,而后担忧地看向黑洞洞的塌陷处。他拿出通讯器,拨给执政官:“长官,二层暂未收到子爵的行踪报告,对方可能已经逃向地下一层,请务必小心。”他说完,没有收到任何回音。第108章 阵阵轰隆声隔着厚重墙体传来,操作室内,坐在椅子上的邮差凝视着通讯器中央闪烁的坐标信号,心绪不宁地抿了下嘴唇。【子爵:已定位银与执政官的位置,对方负伤,所有人立刻前往击杀!】“邮差,子爵已经发出坐标信号要我们去处理银,执政官也出现了,你还在这里等什么?”黑面罩摆弄着匕首,不满地提醒邮差。从刚才开始上层的爆炸声就响个不停,天花板上的碎屑螺丝扑簌下落,声称其主承重框架足以防御炮弹的堡垒正摇摇欲坠。操作室内人心惶惶,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也收不到知情人的消息,与世隔绝般的不安气氛逐渐向外蔓延。邮差起身,眼下时局不明朗,他该有所行动。“一半人随我追踪银的位置,一半人留下死守操作室,后备小队从狭道进入一层的备用出入口向二层探查情况,执政官的人不是一开始就埋伏在堡垒里的,很可能是隐藏在潜行军中进来的,不要恋战,只需将信息传给我即可。”邮差吩咐道。“不传给子爵?”黑面罩啧了一声。“你是对我的命令总有诸多疑问吗?”邮差扭过头,脸色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悦,但视线却重得很。黑面罩臭着脸没接话,扭头整队去了。邮差收起通讯器,瞟了眼被看守在角落里的陈石和徐里,两人皆跪在地上,手缚在后面,正警惕地朝他看去。三道视线在空中交汇,又短促分离,各怀鬼胎地垂下,凝向地面灰白的光斑上。“看好他们,无论任何人试图闯入操作室都格杀勿论,明白吗?”邮差最后叮嘱一句,在收到肯定的答复后带人出了操作室。堡垒内的地下一层有着近十米的层高,半数以上的空间横纵交错着各种排风、排水与液体管道,用年久失修的防尘网罩着,乌压压一片,走廊灯照不到里面情况。因为地下二层与三层有着相当规模的冷藏室、加工工厂和研究室,还有手动防御系统与自毁沉降装置。为确保沉降的成功性,地下总共三层都配备了盘虬错节的高压水体管道,如果管道破裂,所有被高压封闭的水体渗漏,堡垒中的人将必死无疑,这一自毁系统能够最大限度歼灭入侵至堡垒内的敌人,为殉道者残余势力的撤退提供充足的时间。然而地下一层四通八达,蚁穴般复杂的构造使邮差一行人的排查速度慢了很多。随着向坐标点的靠近,原本干净的通道出现了枪战打斗的痕迹,墙壁留下斑驳弹孔,淌着血的尸体被遗弃在角落。看着溅开的血液与熟悉的作战服,一行人均是面色凝重,更有的已经因憎恨而低声咒骂起来。都是殉道者的成员,有子爵的亲兵,还有移动到地下一层交战处的潜行军。有的是被枪击致死,有的被拧断颈骨,有的是被落石砸死,死状凄惨,所属成分复杂,大概是因为殉道者内部的分支众多,派系混乱,唯有不同的作战服能分清他们原来的归属。“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人是被砸死的吗?”“刚才的爆炸是从哪传来的?”“子爵为什么不向我们说明情况?”邮差听见身后的年轻人在窃窃私语,但他没心思管。路过一个岔口,一个年轻的亲兵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他胸口漫开大团血迹,右腿膝盖以下被不知名的东西截断,露出膝盖血肉模糊的骨头,身后蜿蜒着长长的一道血痕,仿佛是拖着将死的身体爬到这边来的。他发出嗬嗬叫声,如即将淹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倚在拐角处,拼尽全力向他们伸出手。“所有人警戒,看到可疑人物无需汇报直接击毙。”邮差向后伸手,掌心朝里,一行人当即停下脚步,谨慎地拿出枪支,脚步放轻。缓行的身影重叠交错,如团团聚拢的乌云,在灯下苍白的墙壁上移动。他们小心翼翼地走向亲兵,打着一旦有诈立刻将对方击毙并后退的主意,但全程无事发生。邮差打量着亲兵乞求的脸,指着两个医疗人员给对方包扎,跪下在对方身上摸了一边,没发现有监视器、定位装置或者爆破弹等物品,这才松了口气。医疗人员解开亲兵的衣服,邮差发现对方的胸口有一个巨大的子弹孔,离心脏有一指距离,刚好避开肺部和动脉,这才让他活了下来。位置过于寸了,是偶然所致?还是故意为之?邮差隐在岔口,朝另一侧看去。与来时路别无二致的场景,精简工业风的墙壁,头顶漆黑的防尘网,唯一区别就是尸体和血水更多了,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恶斗。他往前走了一步,突然感觉衣服上传来一阵微弱的牵动力,连忙向下看去。只见奄奄一息的亲兵费力地拽着他的衣角,颤抖的手指向通道中的一个拐角。他哆嗦着嘴唇,满脸惊怖,吐不出一个字,只用绝望到极点的眼睛凝视着他,似乎要用视线制止他前行的脚步。“不……他……在。”亲兵发不出完整音节,他嘴里全是血。邮差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将对方的掌心搁回膝头,拿出手枪上膛,一脸凝重地盯着那个在通道一侧延伸出去的“捷径”。灯光照不到更深处,只能留下一条笔直的明暗交界线,泾渭分明。“你要干什么?”黑面罩察觉到邮差的意图,伸手拦住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