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因为给母后端茶?”“因为我是太子啊。”卫子夫被口水呛着,莲子慌忙上前帮她舒缓。卫长公主一把抓过弟弟,捏捏他的小脸:“我看看究竟有多厚。”小太子嫌弃地拨开她的手,明知故问:“母后,怎么了?”“你先不要说话。”卫子夫抬抬手。等她直起腰,眼睛都咳红了。小太子捂住嘴巴,眨着眼睛看他母亲。卫子夫想叹气,儿子真是又气人又可人。今日怎么就下雨了呢。要是艳阳高照,儿子哪有空来探望她。早出去祸害别人了。卫子夫令韩莲子给他拿百金。小太子摇头:“我有钱。”“母后比你有钱。回头想买什么买什么。但不可以——”“赌钱?”卫子夫很是诧异。“父皇说过。”小太子翻白眼,“人家早就不耍钱了。一点不好玩。”说着,一顿,转向三位阿姊,“下棋吗?”卫长公主不想给自己添堵,揉着额角说头疼。二公主要跟三公主玩六博棋。虽然朝廷下了禁赌令,但并没有禁止玩六博棋。有些人跟从今往后不能玩了一样,盖因习惯了赌钱,不能赌点什么,玩六博棋比不玩还难受。卫子夫:“母后和你下吧。”“母后,你不可以欺负我啊。”卫子夫心说,这话该我说才是。不想跟他浪费口水,卫子夫只想今天快点过去,儿子去烦旁人。石庆习惯了一天上两炷香的课,反而觉着太傅易当。翌日上午,结束上午的课程,石庆出宫寻亲问友。下午未时左右回到宫里上下午的课。石庆的兄弟们很替他担忧。可怜太傅不敢说实话,陛下不希望太子殿下小小年纪背负太多,半真半假地解释,太子老师不止他一人。这几年太子快集齐三公九卿了。话说回来,小太子平白得了两百金,自然不能放着落灰。休沐日这天,小太子早早起来用了早饭,城门打开他就出宫。小太子直奔最熟悉的茶肆。掌柜的看似在门外迎客,其实等小太子。一看到他掌柜的就迎上去:“公子,您吩咐小人的事有眉目了。”食客建议掌柜的去长平侯府,趁机跟长平侯攀上关系。掌柜的认为小卫公子并不喜欢这样,虽然蠢蠢欲动,但一直忍着没去。掌柜的见小孩眉开眼笑,庆幸自己忍住了。“公子,这边请。”掌柜的叫他坐到最里面,然后令小伙计去寻人。韩子仁:“您说的眉目不是长安人氏吧?”“就知道瞒不过韩公子。他乃东越人。他的家乡有很多人种这个。”掌柜的把随身携带的白花拿出来,“不如公子给在下的软,但也是白色的,花朵也跟韩公子说的一样。他还说有桂花树那么高。小人这几天寻思,这东西塞在布里头,做成被褥,不仔细摸,跟丝绵被一样啊。这岂不是树上结蚕丝?”小太子点头:“所以叫你打听啊。”掌柜的压低声音:“小公子是想给大将军麾下的兵将做棉衣吗?”第95章 棒槌表兄你知道的太多了。小太子心想。随卫青出征塞北的兵将不缺御寒的衣物, 因为匈奴不缺皮毛。朔元五年一战,匈奴右贤王仓皇而逃,汉军得千万头牲畜。其jsg实不止牲畜。辎重、牧民等等, 右贤王什么都没来得及带走。匈奴走到哪儿把家带到哪儿,右贤王不得不抛下的东西自然都便宜了汉军。去年大战虽然汉军没能俘获太多牲畜,但近万俘虏的行囊皆归了汉军。朝廷又不要针头线脑零零散散的东西, 大军班师回朝,那些物品自然作为赏赐的一部分归了兵将。是以小太子从未想过他舅麾下的兵将。可谁叫他是“卫公子”呢。小太子笑而不答:“那人是何来历?”掌柜的:“茶商。他们跟小人说, 他们那里不叫花, 叫树, 结的果如茧, 茧中丝如细缕, 名为白叠子。树像木棉花树。那边跟长安不同, 十里不同俗,百里不同语, 有的地方叫古贝木。”韩子仁替小太子说:“我们不管它叫什么。公子只想知道是不是却有其物。”掌柜的点头:“他知道长安冬季漫长,担心长安的春天比他们家乡的冬天还冷, 带了几件棉衣, 里头絮的就是白叠子。”话音落下,进来几个人。掌柜的看过去, 下意识起身, 随即想到卫公子更尊贵, 遂又停下禀报:“来了。”掌柜的一直没跟他们提找他们的人乃大将军之子。三人注意到小太子周围许多佩剑侍卫顿时知道他乃贵人。三人很是谦卑, 小太子问什么, 他们答什么。小太子向几人买“古贝木”, 他们犹豫了——东越天暖,常年不见雪, 他们担心树挪死。韩子仁问:“东越王不许你们把棉树卖到长安?”掌柜的闻言禁不住问:“出关的时候还一个个查吗?随便塞哪个茶箱中也带出来了。”“不是。”三人中当家做主的那位男子一见掌柜的几人越说越没边,不再犹豫,“种应该种的活。”小太子瞬间懂了:“种不活也不怪你。我又不是陛下,匠人种不出荔枝就把人砍了。”众人齐刷刷看向他。三位东越人因他小小年纪知道这事而感到意外。韩子仁和禁卫们心说,小太子,陛下是您父亲啊。掌柜的压低声音:“慎言!”韩子仁好奇:“公子听谁说的?”他可以确定殿下身边人没说过陛下的不是。天家父子和睦,他们也不敢在小太子面前提天子残暴的一面。小太子:“敬声表兄。”公孙敬声大呼冤枉。他原意嘲讽那些匠人为了得到封赏什么都敢承诺。被砍也是因为欺君,咎由自取。当日小太子反驳,他们只是胆小。朝中不少人敢直言进谏。汲黯好好活着,东方朔屡次冲撞陛下,反而得到重用——令其去西北戍边安民。匠人不知道汲黯,也该听说过东方朔个混物。掌柜的试探地问:“公孙公子?”三位东越人禁不住问:“哪位公孙公子?”公孙敖的侄子,公孙弘的孙子,还是公孙贺的儿子啊。掌柜的:“这位小公子姓卫。几位也该有所耳闻,大将军治家甚严。”才怪!大将军十有八九不知道他儿子在外干过什么。三人闻言向“卫公子”行礼问大将军安。小太子:“可以帮我捎几车了吗?价钱你们定。我有钱。掌柜的知道。”掌柜的对三位东越人说:“回头再跟你们解释。”大将军用兵如神,除了羡慕嫉妒他的人,天下谁人不敬仰。大将军为人低调,十年如一日,谁人不佩服。三人身在东越也不例外。所以他们只要车马费。小太子要给他们定金,他们直呼“卫公子折煞我等”。即便如此,小太子依然叫韩子仁给他们五两金,只因他乃储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