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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昭翎要上场玩玩,下人牵来了他的马,宫悯站在场边,看他翻身上马,坐在马上的身姿挺拔,他接过球杖,垂眸看着马边的宫悯,牵了一下马绳,一言不发的骑着马走远了。宫悯在原地站了片刻。风从耳边吹过,寂静无声。摊上事了,他想。第73章 看病说不清燕昭翎是突然兴起,还是和二皇子之间早有摩擦,许是两者都有,不过这都不重要了。燕昭翎其实大多时候都挺冷的,这种冷不是浮于表面的冷,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以前还偶有柔软之处,如今那柔软之处也似裹上了坚硬的寒冰,阴冷又死气沉沉,如同冷血毒蛇般,病态又阴翳。就在他上马的那一刻,宫悯仿佛在他眼底又瞧见了一丝鲜活的人气儿。人气儿。宫悯心底发笑,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用这个词来形容别人,可又确实和燕昭翎很贴切。不重要,只是在瞧见他眼底的那一瞬间,就那一瞬间,他看出了燕昭翎的势在必得。球场如战场,场上的人分成了两派,打得如火如荼,燕昭翎骑在马上,很有领兵挂帅气吞山河的气场,冷峻削瘦的身形凌冽,不负少年将军的名头。若说这气场,二皇子那头便已经先矮了一截,燕昭翎打法刁钻又一往无前,挥下的球仗似要将地上草皮都给剜了一块去。“宫大夫。”有人在他身后叫了他一声。他转过头,瞥见了一抹黄,俊俏小郎君似谦谦公子,手中拿着一把折扇,面上笑盈盈的:“真是好久不见啊。”“太子殿下。”若说燕昭翎是个正经的小冰块儿,那这位太子,从小的储君,那就是表里不一的正经人。太子笑眯眯的拿着一把折扇,悄无声息的站在他身后,道:“要不要下一注,赌赌谁赢?”宫悯没带银子,这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二皇子那边的胜率不大,太子打量他时,他也在打量他。……“铛”——清脆的锣鼓声响,预示着一场马球的结束,边上叫好声不断,燕昭翎往边上扫了一眼,一顿,方才不曾注意,此刻才看到,宫悯身后站着两个下人,扯着布,上头写着“翎王翎王,为你痴狂”的字样。莫名有种很丢脸的感觉。燕昭翎牵着缰绳的手紧了紧,骨节泛白,面上明显的犹疑了一瞬,牵着马要过去时,身后二皇子叫住了他。乌云盖住了太阳,此刻倒不是很刺眼,清爽的风吹过了面庞的燥意,燕昭翎骑着马过来,坐在马上垂眸看着宫悯:“本王赢了。”“恭喜王爷旗开得胜。”太子已经走了,宫悯唇边擒着笑,打趣道,“王爷场上英姿,可是要叫那些个小姐都看直了眼。”吃什么味儿。燕昭翎漫不经心的想,他们还没定下关系呢。下人拿来了彩头,这场最出彩的当属燕昭翎,这彩头也该归他,燕昭翎下颚轻扬,叫那人把东西给了宫悯。宫悯收了,他唇角这才轻扯了一下,翻身下马时,意外突生,这马前蹄扬了起来,绕是燕昭翎反应快,也只来得及调整落地的姿势。肩膀狠狠一摔,痛觉涌来,他咬住了牙,只闷哼了声。旁人惊呼连连,陛下都站起了身,因那马前蹄高扬,这一下踩下去,那得伤的不轻,丧命都有可能。千钧一发之际,一翻身影扑到了燕昭翎身上,燕昭翎都没看清,只闻到了属于那人身上挥之不去的药味儿,像是深入了骨髓。他被连带着往一旁滚了几圈。马蹄落了地,哼哧的喘了口气,草地上的草屑飞溅,又飘散于空中。哪怕宫悯稍稍一犹豫,哪怕他稍稍慢一点,都赶不上那马蹄落下的速度。阴沉下来的天,刮过的风都是凉的,似有无形的一层阻碍,将嘈杂喧闹的环境都排除在外,两人相拥,彼此的轮廓骨骼和体温好似都感知得分外清晰,隔着衣物紧贴的胸膛,两颗炽热的心脏跳动着,惊险过后都跳得快极了,无人知晓的隐匿。而这很快被围绕上来的下人给打破了。宫悯伏起身,膝盖抵着地,拦住了旁人,自己起了身,半跪在地上,俯身碰了燕昭翎几处,问他疼不疼。他闻着那浅浅的药味儿,心似有人在敲门,敲的“咚咚咚”的响。燕昭翎摔着了手,除了手臂上摔下来的那一处,别的地方没伤着,宫悯伸手,他看了宫悯一眼,回握住了他的手,从地上起了身。“翎王,如何了?”二皇子翻身从马上下来,身后跟着随行的太医。宫悯摘了身上的干草,听他说没事,太医替他看了看,确实没大事,这有惊无险有人松口气有人失望。没事也就算了,完事儿他还想上马,宫悯扔了手里的干草,拽住了他手,燕昭翎回头看了他一眼,宫悯嘴唇微动,又抿了一下,挑起的眉梢略带了几分漫不经心:“王爷何必亲自上场,也不知使唤使唤人。”燕昭翎睨了他一眼:“你要本王使唤你?”宫悯挑起一丝笑:“怎的?王爷信不过我?怕我放水?还是怕我技不如人……王爷忘了,是谁教你骑的马?”是他,宫悯这话说得不傲,是纯粹的调侃。少年时,宫悯样样出彩,又格外懂得藏拙,不会叫那出彩盖过了皇子,在这些吃喝玩乐方面那就当属一骑绝尘了,骑马射箭投壶都有涉猎,还都不差,只是不到极致的地步。他看起来好似从没有太大的好胜心,比试上输了也不会太在意,燕昭翎每次寻他,每次都输,后来赢了,宫悯也只笑着道喜,看着未曾放在心上。再后来,燕昭翎觉着没意思,赢了也没意思。宫悯翻身上马很是利落,肩宽腰窄,长腿夹紧了马腹,身形看起来松散,透着股江湖气的游刃有余,他牵着缰绳的手指修长,握紧了那绳,侧过头,一双桃花泛着笑,道:“王爷可要瞧好了。”他牵着马,背了身,燕昭翎听着他吊儿郎当的语调道:“我可不是你们的赌注。”燕昭翎怔了怔,随后不禁扯了扯唇,唇边弧度愈大。下人跟在他身后,心惊胆战。他看着宫悯骑在马背上的背影,心有小鹿横冲直撞,撞得像是发了疯。——“翎王,敢不敢同我再比一场。”那会儿二皇子这么说。——“本王为何要同你比。”二皇子往他身后看了眼,燕昭翎也朝宫悯那儿看了眼,两人的话隐没在了风间。那会儿的燕昭翎扯唇,道了声“无趣”。打马球是需要强大的腰腹力,一个不妨,很容易翻身摔下马去,马蹄声回响,两人夹击,宫悯从中突破,极具耐心,又喜玩弄旁人,燕昭翎打马球是刁钻,他便是滑得像条泥鳅,叫人抓不住。恰在这一场打完时,一滴雨水砸在了草地上,紧接着淅淅沥沥的雨水落了下来,这雨下得不讲道理,上午还晴空万里,此刻说下就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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