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越笑笑,道:“我跟人约好了,你们去吃吧。”他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马路对面,一辆黑色小车行驶进临时停车位,沈策西坐在车后座,车窗开着,一只手搭在了窗户上,看着马路对面被男男女女围着的薄越。薄越在里面气质得很突出。衬得一伙人看着就不怀好意。那头,薄越接通了电话,沈策西道他到了,薄越转头看了几眼,看到了他的车,绿灯,薄越从斑马线上走了过去。“怎么朝这边来的?”沈策西:“去了一趟别的地儿。”见马路对面那些男男女女看着这边,沈策西眸光淡淡的瞥了一眼过去,“他们一直看着这边干什么?”薄越回头看了眼,抬手摆了下。沈策西:“认识?”“嗯,一些同事。”薄越说。看起来关系不是很熟。“你同事还挺热情。”沈策西说,“看猴儿一样儿。”薄越:“沈总怎么还骂自己。”沈策西:“……”沈策西突然发现他对薄越了解,又好像有些陌生,他了解的是薄越这个人,对他周遭的人际关系却很陌生,他还没见过薄越的朋友,一直以来都是他带着薄越去吃饭,薄越从来不会带他去参加他的圈子。他之前没想过,薄越也没提过。两人中间仿佛有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那是情人和爱人之间的区别。情人没必要去了解对方的人际关系,没必要参与到对方的生活里。沈策西知道,是他自己,不满足仅限于此了。是他出了问题。他厌恶他所不知道的那部分薄越,被别人知悉。沈策西没再接着那个话题问过去,薄越坐上了后车座,关上了车门,沈策西偏头看着窗外,神色高深莫测,叫人猜不透在想些什么。前面司机踩下了油门,倒车出了临时停车位,窗外风景一幕幕的倒退,薄越摩挲着表盘,偏过头,傍晚天色黑沉得快,路边的路灯都已经亮了起来。整座城市人了夜,四处灯火阑珊。沈策西订的餐厅在二十多楼,他们需要乘坐电梯上去,而到了地方,一进去,薄越就觉着这餐厅的氛围分外的不一样,招牌上都印着两个爱心。“您好,请问有订桌吗?”服务员迎了上来。沈策西跟服务员报了名字,服务员带他们进去。餐厅里每一个座位都是隔开的,已经来了好些客人,大多都是成双成对,基本上看不见单人亦或者多人的,跟过情人节似的。服务员领着他们到了餐厅靠窗的一个位置,窗外视野很好,桌上还插着一朵玫瑰,递上来的菜单上还有情侣套餐。沈策西点了一份情侣套装,问薄越怎么样,薄越都可以,他不挑。餐厅里的灯光没那么明亮,带着点暗色。这种氛围下,这顿饭都带上了点暧昧的意味。有些耐人寻味的暧昧。沈策西:“孟之武推荐的餐厅,说是味道还不错,尝尝。”“嗯。”这里的味道只能说是中等偏上的水平,算不上非常美味。“怎么想到来这儿吃饭了?”他问。沈策西:“窗外风景很漂亮,不觉得晚上看起来很浪漫吗。”薄越偏头,这边还能看到远方游乐场的摩天轮,亮着灯,从这角度看过去,这座城市都很漂亮。薄越:“浪漫的不是风景,是人。”落地窗上倒映着人影,沈策西看到了薄越的脸,薄越牵着唇角,轻笑了一下,沈策西心一跳,端着一旁的红酒喝了一口,扯了扯领带,心底有点热腾腾的。“喜欢这里吗?”他说,“你喜欢,以后也可以经常来。”“和我。”他话里充满了暗示性,只要和他在一起,想去哪儿都不是问题,出入高级场所,昂贵的物件儿,对他来说都轻而易举,只要薄越喜欢,而薄越,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他自己。他饵抛出去了,鱼却不咬钩。薄越不温不火道:“你想来,可以随时邀请我。”他的态度总是这般忽远忽近的,让人抓不住,又爱又恨,勾得人欲罢不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沈策西没他这耐性,再多来几回,压根儿没点抵抗力。忽而,薄越感觉有一道目光看着他们这边,余光往周遭瞥了过去,这里私密性不错,那一瞬的感觉似一种错觉,他收回了视线。这顿饭吃到半途,薄越起身道:“我去一趟洗手间。”“……嗯。”沈策西自己心怀不轨,被他那眼神一瞥,都觉他在勾他。洗手间内,水声响起,薄越洗了洗手,抽了两张纸,擦拭了下手上的水珠,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门口。男人眉宇俊朗,身形修长,和薄越一样儿穿着件黑色大衣:“薄总,真巧。”薄越从镜子里看过去,唇边含着似有若无的笑:“宣总。”——宣鸿哲。“没想到薄总和沈总也这么熟,都能一块出来吃饭了。”薄越:“宣总很关心?”宣鸿哲:“毕竟我和策西也算是朋友。”策西——叫得还真亲昵。薄越轻哂:“是吗?没听他提起过你。”这句话对他杀伤力有些大,宣鸿哲面上都僵硬了一下。“唐先生还在外面等你吧。”薄越道,“宣总还是不要让人久等了。”“等会——”宣鸿哲擒住了他的手。“你干什么?”一道声音从回廊上穿透过来。沈策西长腿几步迈了进来,把薄越的手扯了回来,一双眸子锐利:“想干什么呢?”那手抓得他很紧,薄越没挣扎。宣鸿哲:“我……”沈策西扫了他一眼,拽着薄越朝外面走去。“策西——”宣鸿哲脱口而出问道,“你们在交往吗?”沈策西耷拉着眼帘,没回答他,只警告道:“别动我的人。”这对宣鸿哲来说,已经相当于是答案了。他怔了怔。“你怎么来了?”薄越被他拽着朝外走去。沈策西顿了顿,说:“来抽根烟。”“他没怎么你吧?”“没。”薄越说就是打了个招呼,“他说是你朋友。”“他放屁。”沈策西说,“谁的话你都信呢?”“只信你。”薄越说。沈策西:“……”他似酒意上头,脚下都有几分飘,走了几步,缓了下来。从卫生间出去,他们没接着吃,结了账离开了,上了车,车窗打开透着气,沈策西喝了酒,上脸,人都有点儿微醺。“回去吗?”薄越问,“洗个澡正好睡觉了。”——交往,这意味着两个人的身心都只属于彼此。他们这算交往吗?不算,薄越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但他感觉薄越应该是挺喜欢他的,不然怎么可能跟他睡觉,他挨着他他都不会拒绝,还要求他不许跟别人发生关系——沈策西自动的为薄越最初的那句话加上了滤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