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许危衡只能进组拍戏。但当这部号称历时十年、投资三亿的《2050Ⅱ》上映后,票房口碑双双失利。面对公众的谩骂与嘲讽,电影主创团队紧急召开新闻发布会。新闻发布会上,被许危衡视为恩师的陈导,公然指责许危衡不配合剧组的宣传;在片场耍大牌,拖慢剧组拍摄进度;摔坏记者相机。许父在一旁附和陈导的话,并补充说在家的时候,许危衡曾经不止一次打过许意远。来自亲生父亲的指控,更增加了可信度。而许危衡在圈内最好的朋友,直接发了条微博:【这一波我站许意远。】恩师,父亲,好友,齐齐将许危衡逼入绝境。在经纪公司的强烈要求下,十六岁的少年被押着站在镜头前,一遍又一遍,为莫须有的罪名道歉。而他的经纪人,看着直播间里不断暴涨的热度,拿着和直播平台签好的合同,露出满意的笑容。事后,许危衡消失了很长时间,再次出现在公众面前时,是他的生日。他鼓起勇气,开了一次直播,对着镜头,独自一人唱生日歌,吹蜡烛,切蛋糕。吃蛋糕时,许危衡看了眼弹幕,笑着说:“我还是第一次跟这么多人一块儿过生日,你们能不能跟我说声生日快乐。”然而,弹幕都是骂声。【许危衡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公众面前,是想要用自己黑红的热度来恰烂钱吗】【许危衡你怎么不去死啊】仿佛刷屏一般,类似的言论充斥屏幕。许危衡又笑了笑,低下头不再说话,沉默着吃完蛋糕,关掉直播。五分钟后,他站在夜色里,从公司顶楼一跃而下。就像星星从夜空坠落。他没有留下任何遗言,以至于没有人清楚,他克服恐惧开的这场直播,到底是他向世界做的告别,还是溺水者的最后一次自救。……公共汽车猛地颠簸了一下。刚接收完剧情的姚容下意识握紧手机,却意外点中屏幕,使得暂停的视频再次播放。这个道歉视频是昨天晚上八点上传的。姚容凝视着许危衡。他一遍又一遍说着对不起。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他,仿佛看见一个绝望的灵魂,在一次又一次对她说——救救我。【叮,剧情已传送完毕,任务:拯救许危衡,让他感受到幸福。】【系统检测到许危衡的自毁值为90,请宿主尽快行动。】***长途客运汽车还在继续行驶。它的最终目的地,是许危衡所在的A市。姚容低头看了眼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到站,她往后倚了倚,开始思索现在的情况。自从离婚后,原身就回到了D市老家,一个贫困的小县城。在许父再婚前,他曾经给原身打过一通电话。电话里,许父警告原身不要上门去打扰他的新生活,他的新妻子会不高兴,而且原身这个母亲会让许危衡感到自卑。他是许危衡的亲生父亲,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好。随后,许父又向她承诺,他能给许危衡提供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教育。一番敲打之后,许父挂断了电话。后来,原身还是去了趟A市,却发现许家人搬走了,许父也换了个工作。她找不到许家人,见不到许危衡,这么多年来,只有许父每年发过来的几张许危衡的照片,能让她聊以慰藉。前段时间,她从网上得知许危衡当了明星,就一直在关注他的情况,自然也看到了网友对许危衡的谩骂。那种恶毒的谩骂,让原身感到很痛苦。她不知道该怎么帮助许危衡,只能笨拙地在网上和网友们对线。从《2050Ⅱ》出事以后,原身就再也没能睡好觉。昨天晚上,她第一时间看到了许危衡的道歉直播。于是她没有任何犹豫,简单收拾好行李,去汽车站买了最快的一趟车票,从D市赶来了A市。但原身并不知道许危衡住在哪里。姚容将手机收进外套口袋,在装得鼓鼓胀胀的背包里翻找一通,摸到一根皮筋,先将头发扎了起来。她又往纸巾里倒了点水,用来擦拭脸上早已干透的泪痕。简单收拾一番,姚容看起来总算没有那么狼狈。“系统。”姚容在心里问系统,“你能帮我定位到许危衡现在的位置吗?”【当然没问题,宿主稍等,我先扫描一下。】这一等,就等到长途客运汽车到站,姚容背着包走下车,抬头看着周遭的车水马龙。系统将一串信息传送过来,既有许危衡当前的具体地址,也有他的电话号码、邮箱信息。“谢了。”姚容向系统道了声谢,走出汽车站,招手打了辆出租车,报出小区地址。半个小时后,姚容抵达目的地。许危衡住的这个小区是个老小区,小区旁边开了不少店铺。姚容想了想,脚步一拐,先到前面不远处的小餐馆打包了一份蒸饺和一碗白粥,又随便买了几样配菜。走出小饭馆时正好看到隔壁是家花店,姚容就顺势走了进去,买了一束花。她提着食物,抱着花,做好来访登记之后进入小区。临近许危衡住的那栋楼时,姚容脚步一顿,眉心蹙起。花坛后、树后、车里,这几个地方全部都藏有人。不用想也知道是在盯着许危衡的狗仔。姚容仰起头,看了眼九楼的某间房子。那里窗帘紧闭,密不透光。她没有上前赶走狗仔,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去看看许危衡的情况。90的自毁值太高了,这意味着许危衡随时都有可能陷入崩溃。三分钟后,姚容乘坐电梯来到门口。她按了好几次门铃,又试着敲了好几次门,屋内都没有传来任何动静。没办法,姚容只好给许危衡打了通电话,没人接。又发了短信,依旧石沉大海。“许危衡现在情况如何,有没有做出什么过激行为,还是单纯睡着了。”姚容询问系统。【……额,他喝醉睡过去了。】片刻,系统给出答案。姚容稍稍松了口气,至少没出什么危险,不过也不能放任他不管,一直在外面干等着直到他酒醒开门。在直接撬锁和找人开门这两个选项里,姚容正准备选择第一个,突然灵光一闪,蹲下身,在地毯背面左上角的地方摸了摸,果然摸到钥匙形状的突出。这个存钥匙的方法,是姚容一直保留的习惯,在许危衡小时候,她曾经跟许危衡说过这件事。刚刚姚容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摸,没想到……还真找到了。她垂下眼,用别在钥匙扣上的小刀划开缝住钥匙的那层布,顺利取到钥匙。一打开门,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不大的公寓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窗帘遮挡得严严实实,连一缕月色、一丝灯光都没透进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