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实验体的年龄,听到曾经发生在实验体身上的暴行,听到实验体在死后都不得安宁,各基地里,不少民众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注意力放在广播上。而听到实验体是被假扮成士兵的人骗走的,是被从基地里生生绑走的,许多人心头的愤怒都被点燃了。当他们听到萧白的计划,当他们得知萧白的疯狂,这股怒火就燃烧得更旺盛了。忽略所谓的光环,剥开那令人信服、敬仰的表象,暴露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阴暗、卑劣、扭曲的疯子。这个疯子,想用自己的喜恶,来决定整个人类群体的未来。自诩为高高在上的神,随意剥夺他人之自由,肆意主宰他人之生死,毫无怜悯敬畏之情绪。可凭什么呢。即使这是末世,即使被选中作为实验体的都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他们也有挣扎活下去的权利啊。他们可能会死在丧尸口中,可能会死在各种乱七八糟的意外里,但绝不应该被如此残忍对待。拖拽着萧白的警卫早已泪流满面。如果没有那场失踪,以他的军衔,以他高阶异能者的身份,足以庇护女儿平安长大。“萧白研制出了一种可以控制神智的药水。”“五年前的今天,末世没有毁灭人类,所以他想在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利用这种药水来控制大会堂的所有人。”“基地长和端木副基地长先一步识破对方的阴谋,替换掉大会堂所有的饮用水,这才免去一场灭顶之灾。”姚容终于将目光转到了萧白身上:“不如我们来听萧白自己说,如果他控制了在场所有人,他打算做些什么吧。”这击垮萧白的最后一击,就让萧白自己来。药效在渐渐发挥作用,萧白大脑钝痛无比。鲜血彻底凝固在他脸上,映着他惨白如纸的神色,更显狼狈。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几乎是听到了什么问题,就开口老老实实回答什么。广播前的民众悉数沉默。这是一场盛大而无声的审判。这场审判来自于民众心间。“杀人就要偿命,不管他是谁,不管他做过什么。”“活|人实验是被明令禁止的行为,我们尊敬他,是尊敬他为人类做出的贡献,自从他违背了一个科学家应有的操守后,他就不配再得到任何敬仰。”“道貌岸然的狗东西,去死吧!!!”终于,广播前,民众给出了他们的反应。萧白的罪行压倒了他的功绩。他的罪孽不容辩驳,“伟大”这个词再用在他身上就会蒙尘。他理所应当被钉在耻辱柱上,用余生所有时间,向那些枉死的灵魂忏悔赎罪。第89章 末世人形兵器26主席台上, 萧白还在继续发言。他拼了命想要控制自己的言行,却发现一直让他引以为傲的药剂,也成为了此时此刻最折磨他的存在。更可怕的是, 他能清晰感应到, 他的大脑记忆力在不断下降。那些原本早就深深刻在脑海里的知识,逐渐变得模糊,不管他怎么回想,都只剩一片混沌。就在一个小时前,他也曾经设想过自己站在主席台上, 面向全华国人,说出自己做过的所有事情。但他设想中的自己,应该是以胜利者的身份,是以一种俯视芸芸众生的姿态。而不应该是像现在这样,在他距离必生追求只差临门一脚的时候,被踹入无底深渊, 沦为阶下囚, 向着这些他从来都蔑视的庸人,承认过去犯下的所有罪状。这种强烈的差距感, 让萧白完全失控。他不明白,他已经算好了每一步行动, 他已经反复斟酌过行动计划, 为什么还会一败涂地?到底是哪里出现了纰漏!?如果姚容知道他内心所想,一定会大发慈悲, 将这个问题的答案告诉萧白。萧白输在人心。他的谋划从理论上来说确实很完美。但作为一个完美主义者, 萧白做出来的这份方案容错率极低。他完完全全把下属们当成了提线木偶, 却没有想过下属们也有自己的私心。这一点点私心,就成了破绽, 成了那让千里之堤崩溃的蚁穴。萧白也输在自负。就算知道鹿非实力非常强,就算知道姚容研究出了连他都没研究出来的游戏手环,萧白也不认为鹿非和姚容会是他的对手,总是以一种猫抓老鼠的心态与鹿非和姚容接触。连鹿非和姚容都没放在心上,端木思、方邵元、宋修平他们就更没有被他看在眼里了。这种性格上的弱点,往往格外致命。“我相信,听到这里,所有人对于萧白是有罪还是无罪,心里都已经有了个大概的定论。”萧白再次被警卫拽到一侧,姚容重新接过话筒,“但除了民众的审判外,他还要面临法律的制裁。”失血过多外加药物伤害,萧白生理上已经产生了强烈的晕眩感,随时都可能昏死过去。但姚容始终让他保持了清醒。让他从头到尾,经历这一场特殊的开庭。亲眼见证他汲汲半生换来的财富、地位、荣誉,一一都被剥夺。与此同时,中央基地外。原本荒无人烟的大型排水口附近,停满了军卡。在得到姚容的提醒后,端木思找来了几个可靠的城市规划专家,让他们研究地下排水系统,判断实验体最有可能从哪个排水口潜入基地。几个专家经过一晚上的激烈讨论,最后给了端木思两个地点。两个地点是五五开,端木思当即决定兵分两路。鹿非亲自率队来到其中一路埋伏,正好等到了自投罗网的实验体们。有他作为后盾,军队顺利控制了所有实验体。“禀报鹿中校,数量已清点完毕,共有三百二十具实验体。”鹿非站在军卡车顶,沉默听着下属的汇报。在听到下属用“具”这个量词形容实验体时,他的眉心不自觉轻轻蹙起。可看着那些什么模样都有,唯独不具备完整人形的实验体,鹿非一时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纠正下属的用词。“捆好他们之后,将他们带到军卡上吧,我们该回基地了。”“鹿中校……”下属劝说道,“如果让普通民众看到了他们的模样,怕是……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引起民众的恐慌?他们希望自己变成这个样子吗?”鹿非终于忍不住了,出声反问。下属讪讪不敢言语。宋修平打发走下属,安抚好鹿非的情绪,才劝道:“按照规章制度,这些实验体具有高危险性,确实不能随便进入基地。”鹿非低下了头。午后的微风吹动他的发梢,雨后的骄阳落入他的眼眸,折射出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泪水。他明明没吭声,但宋修平能感受到他周身弥漫的低落。过了好一会儿,鹿非才克制道:“没事,刚刚是我太激动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