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觉得,这个套路有点熟悉呢。只不过一个是闭关,一个是出门。姚容看出陈南心中所想,好笑道:“我是个论功行赏的人,等我回来后,若阁中一切都井井有条,右护法的位置就是你的了。若阁中出了什么岔子,你不仅不能往上走,还有可能要去牢中给右护法作伴。”陈南垂首,心服口服道:“阁主放心,在弟子走投无路的时候,是绝仙阁收留了弟子。弟子会好好配合左护法,为阁主守好绝仙阁。”姚容点头,让陈南先退出去。殿中只剩下姚容和左护法两人。左护法问姚容要出去多久。姚容抚了抚雕花扶手,轻声道:“快则三月,慢则半年。”左护法猜测道:“阁主是要去旭阳派破坏论剑大会吗?”“你只猜对了一半,我是要去旭阳派,但主要目的不是破坏论剑大会。”“属下愚钝,还请阁主明示。”姚容轻轻叹了口气,杀伐果决的气势荡然无存:“我得到消息,阿溪还活着,现在就在旭阳派里。”“我要去接她回家。”***旭阳山不是一座山的名字,而是一片山脉的名字。旭阳派就建在其中一座山峰上。距离论剑大会举办的日子越来越近,一些与旭阳派交好的门派提前到了,被安排住在旭阳派里面。人一多,自然也就热闹了,练武场上每天都有人在打斗比试,周围围满了看热闹和叫好的人。不过这些热闹与阿昔无关。她只是旭阳派的普通弟子,学过些简单的拳脚功夫,但没有在这方面投入太多时间和精力,每天要么忙着打理药圃,要么就背着竹筐到附近其它山峰采药。今天天刚亮,阳光就有些刺眼了。阿昔支起窗户,让阳光洒满她的屋子。她住的木屋并不大,放一张不大的床、一个半人高的柜子,再摆些桌椅,就放不下其它大件东西了。但这狭小的屋子被阿昔收拾得十分温馨。窗台上种着几盆可以入药的鸢尾花,屋檐下挂着一扇护花铃,墙角还种了一排驱虫的薄荷和艾草。这些草药的清香混在一起,既轻且淡,若有若无,连阿昔身上也常年是这种味道。阿昔从床头拿起一根浅蓝色发带,束好头发,挽起袖子,提着桶去水井边打水。打好水后,她先简单洗漱,这才用剩下的水浇花。打理好这些花儿,阿昔离开住处,来到位于宗门西北角的药房。药房是旭阳派开设的,药房的谢大夫就是旭阳派的长老。阿昔是谢大夫的二弟子,跟随谢大夫学习医术。在阿昔前面有个姓谢的师姐,在她后面还有个姓符的师弟。这个点,药房都是没有人的,阿昔推开药房的门,趁今天太阳好,来到后院翻晒药材、整理药柜。忙完这些琐事后,阿昔终于能坐下来看医书。只是她才翻了没两页,符师弟就急急忙忙跑了进来:“阿昔师姐,等会儿慕师兄要和剑宗的师兄比试,我和谢师姐想要去凑热闹,但我中午要给徐长老煎药,谢师姐要去采一竹筐红毛草,阿昔师姐你能不能帮帮我们。”阿昔微微压低医书,露出一双圆润的眼眸:“我昨天已经帮你煎过一次药了。”符师弟仿佛没听懂阿昔的拒绝般,语速飞快道:“可是阿昔师姐,我真的不想错过慕师兄和剑宗师兄的比试,我们就这么说定啦,我还得去找谢师姐呢。”说完,直接转身跑了。阿昔眉心微蹙,犹豫片刻,还是按照昨天的药方重新配了一副药材。她往药罐里加了三碗水,待煎至只剩一碗水时,阿昔将药倒进碗里,匆匆送去给徐长老。“今天怎么又晚了?你们药房的人就不能守点时间吗?”徐长老门口的杂役接过药,语气里带出几分抱怨。阿昔抿了抿唇。她不准时,自然是因为符师弟跟她说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但与对方争辩毫无意义,阿昔提着挎篮回到了药房。“师父,您来啦。”谢大夫正在清点药材数量,听到阿昔的声音,他抬头道:“你师姐和师弟呢,又去哪里玩了?”“他们去看擂台比试了。”谢大夫皱了皱眉:“算了,旭阳派难得那么热闹,他们想去玩就去吧。”“近段时间宗门里的比试多了不少,这些弟子出手没个轻重,柜子里的三七和红毛草用得差不多了,阿昔,你下午去采些回来吧。”“是,师父。”阿昔应了一声,简单吃了点东西,就背起了竹筐。谢大夫想起一事,叮嘱道:“你快去快回,别像门中其他弟子一样,跑去练武场凑热闹。药庐离不开人。”药圃位于旭阳派后山,占地面积不大,里面很多草药都是阿昔亲手种下去的。到了药圃,阿昔才发现红毛草不多了。三七这些同样具有止血功效的草药,在前两天就已经采光了。不过阿昔知道哪里有野生红毛草,她仰头看了看天色,这个点去采摘,应该能赶在天黑之前回到旭阳派。阿昔提着小药锄,向隔壁另一座山走去。路途无聊,她边低头注意脚下的山路,边回忆着刚刚看过的那本医书。小半个时辰后,阿昔来到了目的地。看着前方那片郁郁苍苍的红毛草,阿昔松了口气。总算没白跑一趟。她快速摘满一筐草药,背着它返回门派,恰好赶在最后一抹晚霞落下前回到药房。但她回到药房,等来的第一句话,是谢大夫的呵斥:“阿昔,让你去药圃采些止血的草药,你怎么耽误到这个点才回来?”谢师姐和符师弟已经回来了。谢师姐坐在烛火边,凉声道:“师妹,你是不是对我爹的安排有什么不满啊?我知道,今天本该是我去采草药,让你代我去你肯定不乐意,但我不是临时有事吗。”谢大夫狠狠一拍桌子:“今天下午,剑宗有两个弟子伤得比较严重,如果不是药房里还剩有止血的药散,你知道你的任性会造成什么后果吗?到时丢脸的还不是我们旭阳派。”不给阿昔任何解释的机会,谢大夫怒气冲冲地往外走了。谢师姐起身,抖落裙摆上的瓜子壳:“爹,你等等我啊。”像一阵风一样追着谢大夫出去了。符师弟看了看神情低落的阿昔,挠挠头,安慰道:“阿昔师姐,师父最近太累了,再加上他刚刚被剑宗的长老讽刺了一通,心情有些不好,就迁怒到了你身上,你别介意啊。”阿昔暗暗吸一口气:“我没事。”“那我走了,你离开的时候记得把窗关好,今晚可能会下雨。”夜风从屋外涌入药房,草药的清香阵阵扑鼻,阿昔独自一人站在桌边,轻咬了下唇。她将采回来的草药搬去后院,才刚关好窗,雨就落了下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