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年纪不大,江湖阅历也不够,但她所拥有的两段人生,让她远比一般人要勇敢从容,生命底色也远比一般人要厚重。经历过那样不堪的往事,很难有什么事情能够真正击垮她。她可以去做翱翔在蓝天之上,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鹰。她的心从逃出旭阳派那一刻起,就越来越自由。姚容这个做娘亲的,要成全她追求自由的心。不过,姚容还是和阿溪做了几个约定——无论阿溪去了什么地方,每个月都要往绝仙阁送一封信报平安。每到一处绝仙阁的据点,都要跟据点的人打声招呼。第一次在外游历,时间不能超过一年。身上要随时带着绝仙阁和聚贤联盟的令牌,如果遇到危险就出示这些令牌。江湖里应该没有多少个不长眼的人,会不给绝仙阁和聚贤联盟面子。……阿溪全都认真应了,抱着姚容,轻声道:“娘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我这两天还配了些昏睡药,如果遇到危险,也能凭着这些昏睡药脱身。”姚容拍了拍她的额头,往她的怀里塞了一千两的银票,没有再多说什么。挑了个艳阳高照的日子,阿溪和满半雪骑马离开城池,南下游历。姚容上马,向北而行,回到绝仙阁。陈南收到消息,匆匆跑到门口一看,并没有看到另一道熟悉的身影:“阁主,阿溪没回来吗?”姚容说:“阿溪去游历了。”陈南微愣:“游历?”陈南下意识有些担心阿溪的安全,但转念一想,阁主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担心阿溪安危的人,既然阁主都答应了,那说明阁主已经做好了安排。“阿溪有说她什么时候回来吗?”陈南改口问道。姚容眉梢微挑:“快的话应该能赶上今年过年,慢的话就要到明年开春了。不过每个月都会有书信送回来,你到时让人多盯着些。”绝仙阁各地据点的联络都由陈南来负责,陈南一下子就精神了:“是,阁主,那属下就先去忙了。”姚容:?合着只有她一个人回来,就不配吃陈南煮的面条了是吧。虽说她也不缺那碗面条,但是陈南这也太区别待遇了。系统又冒出来煽风点火:【你看看,我早就跟你说过,一定要想办法惩治惩治这小子】姚容觉得系统煽风点火的能力需要进修:“其实陈南煮的面不好吃。”【?】【你的意思是?】“不用吃他做的面真是太好了。”姚容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去厨房,回头望向南方:“这会儿,阿溪应该已经到扬州了吧。”***不同的地方,具有不同的风土人情。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扬州,那就是“柔美”。阿溪和满半雪这一路走来,算不上顺遂,但也没有遇到什么大的麻烦。如今联盟新立,没有多少江湖人士敢在这个时候削联盟的面子,闹出太大的动静。那些没什么武功的地皮流氓,阿溪和满半雪都可以轻松解决。到了扬州之后,阿溪和满半雪租了一处院子,隔几天就给当地老百姓义诊。不义诊的时候,她们会带着医书去医馆,与坐馆大夫做一场交易。三个月后,满半雪要回昭天门了,阿溪独自一人继续她的旅程。她没有逞强,独自赶路时要么跟着镖局,要么跟着商队,去的地方也都是比较繁华热闹的城镇。十二月底,赶在大雪落下前,阿溪回到了绝仙阁。迎接她的,依旧是陈南的面。阿溪笑得眉眼弯弯:“谢谢陈南师兄,我这一年在外面吃过不少面,但还是你做的面最让我怀念。”面的味道一如既往地一般。但出门的饺子回家的面,每次吃陈南下的面,她都知道有人在念着她。这种回家的感觉,是任何食物都无法替代的。等她吃完面,左护法他们也过来了,一个个对她嘘寒问暖,问她这大半年过得怎么样。阿溪将她看到的风景娓娓道来。姚容站在人群最外侧,含笑听着阿溪的讲述。等到人群散了,姚容才走到阿溪身边。阿溪伸手抱住姚容:“娘,我好想你。”姚容问:“明年还要继续游历吗?”“要。”阿溪从怀里抬起头,原本白皙的皮肤因为常年风吹日晒黑了一些,唯独那双眼眸,愈发熠熠生辉:“这大半年,我经历了很多以前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也认识了很多不一样的人,更学到了很多医书上没有记载过的技巧。我觉得,我走的这一条路是正确的。”姚容鼓励她:“既然路是正确的,那就一直走下去吧。”阿溪笑了笑:“陈南师兄、薛平飞师兄他们喊我去吃烤全羊,娘你要不要一起?”姚容摇头:“我去了,他们放不开,你好好玩吧。”阿溪在绝仙阁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新年,又去山下看了看村民的药田,待到冬雪消融,她再次踏上了自己的行程。这一回,她打算往更南一些的地方走。只是这样一来,她可能就没办法在过年的时候赶回来了。姚容说:“只要知道你平安,你走得远一些也无妨。”陈南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静静目送阿溪离开。他不希望他的心意成为阿溪的负担。他也没想过让阿溪为他停留。反正他一直都守在这里,她不管去了多远,也都会回到这里。阿溪回了趟清风镇。几年过去,清风镇上的百姓都还记得她。见到她回来,不少人都激动地摔了手里的东西。“小大夫,你回来了!”“我就知道小大夫会回来看我们!”“小大夫,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住在村口的张寡妇,你之前治好了我儿子的病……”阿溪被热情的百姓团团围住,好不容易才脱身,来到她买下的那栋院子前。她用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锁。院子里丢满了落叶和尘土,花圃里的花草肆无忌惮生长,廊下挂着的风铃铃舌不再清脆。好几个住在附近的百姓过来帮阿溪打扫院子。有人问:“小大夫,你娘没有跟着你一起回来吗?”阿溪握着扫帚清理落叶,道:“我娘她有别的事情,我就自己过来看看大家。”还有位大婶说:“小大夫出落得越发好看了。”阿溪谢过他们的夸奖。大婶知道阿溪不信,特意强调道:“小大夫,我可一点儿也没有夸张。你以前笑的时候,眉心都是皱着的,好像有什么心事放不开一样。现在笑起来眉眼都是舒展的,就像……就像……”旁边的人搭话:“就像画上的仙子一样。”大婶拍腿:“对对对。”阿溪下意识用指腹擦过自己的眉心。这几年,她的变化确实越来越大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