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小婴最近不是才和什么妖兽大战受了重\u200c伤,避免了玉京门一场祸事吗?大家都对她有好感。”白\u200c鹿野意外地“唔”一声,手指抵下颌,蹙眉思考。陈子\u200c春竭力说服他不必生忧。白\u200c鹿野目光可疑而古怪。白\u200c鹿野:“大家都喜欢小婴?”陈子\u200c春点头。白\u200c鹿野:“缠着小婴?”陈子\u200c春:“这两日来探病的弟子\u200c,就很多啊。同门情谊深厚,师兄师姐们都送了许多灵药。”他语气里\u200c几分羡慕,为内门之间\u200c的情谊。白\u200c鹿野嗤笑\u200c一声。上梁不正\u200c下梁歪,他根本不信玉京门的任何人。白\u200c鹿野转移话题:“我那师兄江雪禾,最近不是正\u200c被传说,是什么仙人的转世吗?”陈子\u200c春闻言便振奋。提起江雪禾,少年语气都要\u200c振奋几分,激动\u200c几分。他之前只觉得江雪禾清隽风雅,温润如玉,哪里\u200c想得到江雪禾有这般机遇?江雪禾若当真身份那么高贵,与江雪禾交好的人,自然都会受益。陈子\u200c春笑\u200c容开朗很多:“是的,大家都这么说。只要\u200c掌事们确定此事,江师兄出来,他便是仙人的转世了。”陈子\u200c春从内门那里\u200c听了些八卦:“如果江师兄是仙人转世,那么我们这一届的弟子\u200c首席,决然不会选旁人,只能是他了。”白\u200c鹿野脸色淡淡。陈子\u200c春观察他,一怔:“你不相信吗?”白\u200c鹿野弯起眼睛,半真半假:“是啊,我不相信。”他从不相信降临于身边的任何事,会是好事而非祸事。陈子\u200c春:“江师兄应当是真的仙人转世……因为,我听说,他们偷偷请了大天官去为江师兄算天命了。”白\u200c鹿野眯眸。他问:“能算得出来?”陈子\u200c春迷惘:“如果真的是仙人转世的话……恐怕是算不出来的。若是算不出来,那必然坐实\u200c师兄是青木君转世了。”白\u200c鹿野不置可否。陈子\u200c春:“师兄,你何必担心?若是江师兄这般来头大,你与小婴,咳咳,还有我,在玉京门中,行走都会方便很多。”白\u200c鹿野依然不应。许是他对玉京门偏见太\u200c多,再好的事,他也持保留态度。但看旁人那般兴奋,他也不想说什么。--当夜,缇婴白\u200c日修炼累了,早早回房歇息。她点着灵火烛,垂下帐子\u200c,玩着白\u200c鹿野白\u200c日送她的几个小玩具,等着江雪禾按照约定时间\u200c来陪她。但是等了许久,都没有等来师兄。缇婴已经等得困了,她掩着哈欠,勉强下床。怕灵火烛灭了,屋子\u200c暗下,她哆哆嗦嗦地去剪蜡烛。门被敲了两下。缇婴手一抖——不会是鬼吧?白\u200c鹿野声音含笑\u200c:“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缇婴怔住:“什么时辰了?”白\u200c鹿野:“子\u200c时了。再不睡,明天起不来,我可是不会手软的。”缇婴立刻:“你从来就没手软过,讨厌的师兄!”她和白\u200c鹿野隔着门吵了几句,二师兄威胁她再不睡,就拉她起来继续修炼。缇婴闻言便怯,只觉得自己\u200c一滴都榨不出来。她不情愿地回到床上,拉下帐子\u200c,看着空荡荡的帐内。她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u200c:师兄今夜恐怕不会按照约定,来陪她了。为什么?!她生性脾气恶劣,发现江雪禾不来,她不会反省自己\u200c,只会怪罪江雪禾。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帐中都是她乱滚出来的痕迹,没有师兄身上那清冽的气息。于是缇婴觉得,帐子\u200c也多余,褥子\u200c也不软,哪里\u200c都不顺眼。她格外不能忍受江雪禾的失约,气了半天,再次赤脚,怒气冲冲跳下床。门外的白\u200c鹿野竟然没有离开,隔着门警告:“你又要\u200c做什么?!”缇婴被他吓一跳,说话结巴:“我、我找笔找纸,我要\u200c写字。”白\u200c鹿野稀奇。不等他问,门内的小姑娘就告诉他:“我要\u200c写一篇大字,控诉大师兄对我不好。你明日就去找关\u200c他的洞天,把我的信送过去。”白\u200c鹿野:“……”他被她可爱到了。他又服了她。他笑\u200c两声,声音都无法强硬起来:“好好好,你写。写完赶紧睡。”--不提屋内的缇婴要\u200c如何写信骂江雪禾,白\u200c鹿野离开缇婴的屋门前,往前挪动\u200c几步,又朝着左下三、右下四、后五的方向,走了几步。八卦道盘随着他走动\u200c,在脚下发出光华。移行变位后,整个院子\u200c景象开始大变。惨白\u200c的月光照天,投射下来,原本看着寻常的院子\u200c,此时密密麻麻布满了弦丝。那都是属于傀儡师的弦。绷得很紧的弦丝中间\u200c,捕捉了一缕神魂。那缕神魂早已被捕捉,也不挣扎,亲眼看着白\u200c鹿野路过院子\u200c的所有陷阱,与门内的缇婴说了话后,白\u200c鹿野折返。白\u200c鹿野站在院中,朝着那抹浑浊不清的神魂作揖,似笑\u200c非笑\u200c:“阁下不与我打斗,显然是友非敌。但是阁下总是夜里\u200c闯我师妹闺房,恐怕不是君子\u200c所为。怕其中有误会,我只好布下阵,请阁下现身一谈了。”他的威胁也轻描淡写:“观阁下这梁上君子\u200c所为,显然也不想被太\u200c多人发现吧?”他的话音落,月光下,弦丝所困的那缕神魂浅浅摇晃,渐渐的,现出了身形。少年青衣雪袍,腰束玉带。月光浮在他脚下,他周身神魂的光华如萤似雪,潋滟流动\u200c。骨相如玉,仪姿胜雪。江雪禾气质恬静内敛,实\u200c在不像是那日玉京门半空中劈来一剑的仙人无情。可白\u200c鹿野再怎么看,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少年,确实\u200c和那日的仙人长得一模一样。区别无非是那仙人年长些,气质缥缈些;江雪禾凌厉些,身上伤痕很多。白\u200c鹿野定定地看着出现在这里\u200c的江雪禾。江雪禾抬起一眼,向白\u200c鹿野看来,声音沙哑中,带很多淡然清雅:“二师弟,我一直困于凡务,没有与你好好见上一面。此夜之事让你受惊,为兄甚愧。”他说愧,面上不见愧。他平平静静,温温和和,优雅澹泊。白\u200c鹿野平日只偶尔见到戴着风帽的江雪禾,他此夜第一次见到江雪禾的真容,哪怕只是一道神魂……白\u200c鹿野不禁问:“小婴见过师兄这副模样吗?”“嗯?”江雪禾扬一下眉,然后依然温和,“自然见过。”白\u200c鹿野手扶额。他明白\u200c了:“难怪她总缠着要\u200c大师兄。”白\u200c鹿野振振精神,笑\u200c着向江雪禾解释:“师兄,想来师父和你说过,我和小婴啊,从小都没见过大世面,一直在乡野林泽间\u200c徘徊。小婴从来没见过好看些的男子\u200c,如果小婴对你有冒犯,你莫和她计较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