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多事的亲戚说:“楼上的宴会厅不便宜吧,你朋友订了几桌啊?”岑知木说“不知道”,打完招呼就要走。他确实有同学在这里今天办升学宴,但他和那个人的关系一般,不准备去参加,只是找个借口离席。包宁宁追出来,“木木。”她说:“晚点下来吃蛋糕吧,我的生日蛋糕。”岑知木从裤兜里摸出一个小盒子,放到她手里,又说了一遍:“生日快乐。”盒子里是一个亮晶晶的芭蕾舞鞋发卡。除了发卡以外,他又拿出两张红色的钞票。岑知木说:“这个钱你藏好,别被你妈发现了。”升学宴当天收到的所有红包,包打听肯定会全部收走。钟望舒给包宁宁的红包里包了五百块钱,岑知木在红包里留了三百,另外拿出来两百,和生日礼物一起送了出来。于是在包宁宁十五岁生日这天,快要死去的想法忽然焕发了生机。她和以前一样,还是很想做岑知木的新娘。下午一点多,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毛毛雨。岑知木坐在地板上玩积木,窗子半开着,毛毛雨落在外面的水泥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岑知木莫名想到了一个笑话。“在下毛毛雨。”“原来是毛毛雨大人,失敬失敬。”他坐在地板上笑了一会儿,打开手机,把这个笑话讲给邹淼听,顺便改了自己的微信昵称。邹淼看到他的笑话,很给面子的回了一串哈哈哈哈哈,随后约他去海上看蓝鲸。「邹见见」你不是要去白沙湾吗。「在下毛毛雨」你怎么知道的「邹见见」我看到你朋友圈了,虞弦也去?你和他有什么好玩的,他那人一看就很没意思「邹见见」我也买票,咱们去看蓝鲸吧,还能捡鱼邹淼说,看蓝鲸的船上有渔网,收网的时候,他们可以捡渔网里的鱼虾,贝壳,大海螺,运气好的话,也许可以抢到大八爪。岑知木说:“你知道好多。”邹淼回了一大串消息,岑知木没来得及看,因为外面的毛毛雨下大了。风也大,雨水被风刮倒玻璃上,沙沙声变成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岑知木走过去关上窗户,犹豫了几秒,靠在窗边给虞弦发消息,问他结束了没有。窗台落了雨,湿漉漉的,房间里充斥着水汽。雨天的气味很好闻。岑知木把脸贴在玻璃上,看着外面的雨。「在下毛毛雨」你们吃完饭了吗,外面下雨了「在下毛毛雨」我去接你吧不等虞弦回复,岑知木已经走出卧室,在门口的小铁桶里拿了一把伞。家里有一把黑色的伞,是那种商务伞,一般只有岑书阳会用。这把伞很大,岑知木抽出这把伞,换了双鞋子出门。邹淼半天没有等来岑知木的消息,不确定他是不是不想和自己去玩。他翻看着前面的消息,想知道自己那句话惹得岑知木不高兴了。难道是那句“他那人一看就很没意思”?邹淼思来想去,好像就只有这一句话不太中听。但他觉得自己没说错,虞弦就是一个很无聊的人。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给他妈的秘书打电话,让秘书给他订一张去白沙湾的机票。岑知木打车到酒店,包宁宁他们正好在分蛋糕。她舅舅喝多了,大着舌头,用力拍打包宁宁的肩膀。包宁宁的肩膀瘦成薄薄的一片,被他拍的往前踉跄了一下。那个亲戚说:“宁宁,真有出息啊。”他儿子考了四百来分,只能去民办高中。舅舅说:“你可得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让你妈多要彩礼。”“说什么呢,我们家可不卖闺女。”这话包打听不爱听。大人们吵吵嚷嚷的,包宁宁切好的蛋糕晾在一旁,除了她的几个同学,基本没人碰。包宁宁的舅舅喝多了犯浑,还想过来对包宁宁说一些难听的话,他儿子去民办高中,每年要交一万二学费,他昨晚找包打听借钱,被拒绝了,心里正憋着一股气。他不敢找包打听的不痛快,生怕包打听以后也不给他用钱了,所以欺负包宁宁:“宁宁啊,你说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拼干什么,以后还不是要嫁人。”虞弦起身拦住了他,一把将男人推回到椅子上。男人懵了,虞弦低下头,对包宁宁说:“去找服务员要打包袋。”包宁宁忙不迭点头,小跑着逃了出去。在走廊里,她碰到了岑知木,岑知木手里拿着雨伞,他们说了几句话,然后分开。包宁宁去找服务员,岑知木去找虞弦。酒精真的是个好东西。窝囊的人可以问酒精借胆子,仗着酒劲发疯。岑知木走进包厢,看到一个胖男人在推搡虞弦,拽着虞弦的衣服,似乎想打他耳光。旁边的人在拉架。拉扯中,那个喝醉酒的胖男人红了眼,骂虞弦是没妈养的孩子。拉架的人愣住,场面安静了片刻。一片沉默中,岑知木快步走过去,抄着手中的伞,哐当砸在男人的头顶上。众人没有反应过来,岑知木将伞横过来,抡圆了手臂,对着男人的脸又来了一下。男人的鼻子在顷刻间涌出鼻血,岑知木还想打他,被虞弦一把抱住,抓着手腕安抚下来。“木木。”虞弦的手攥的很紧,岑知木的手腕都疼了。虞弦用力抓着他,下巴压在岑知木的头顶,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木木,木木乖,”他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岑知木的头发:“不生气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