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一直想让虞弦留在卫星研究所工作,卡着虞弦的材料不给盖章,宋宥为了那份材料跟他打过不少次交道。这位老领导很喜欢虞弦。之前虞弦申请材料给岑知木做戒指,按理说是不合规的,就算他做了愿意承担一切后果的保证,研究所也要保证材料的安全。最后是这位老领导给虞弦开了绿灯。虞弦坐在他旁边,安静地捧着茶杯。另一边还坐了一个翘着二郎腿的中年男人,男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很不好惹,有点像是道上混的。陈路的父母在男人面前老实了很多,至少不像昨天在医院那般咄咄逼人。见宋宥和邹父过来,邹淼的妈妈连忙起身介绍:“老邹,这位是季老先生,虞弦的老师。”其实季老的身份有很多,随便哪一个拿出来都是重量级的。但是邹淼的妈妈非常清楚,季老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虞弦,所以她才以“虞弦的老师”来介绍季老。“季老师。”邹父大步走过去,伸出手来:“您好您好。”季老起身和他握手,笑着说:“按理说,今天这局你们是主人,我是客。耐不住大家一定要我坐在这里。”他指的是他入座的位置。邹父说:“您坐。这位是?”他看向季老身旁的中年男人,客气地冲他笑笑。“这位是常总,”邹淼的妈妈轻声说:“常总是做出口贸易的。”陈路的父母没谈拢的那个大单子的甲方。此时此刻,邹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重重握住季老的手,大惊大喜之下,居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季老师,您这……我……”季老淡淡一笑,拍拍他的手背,道:“本来嘛,我是不愿意管这些事的。是小虞找到我这边,我刚好又和小常的母亲是朋友,这才答应过来看看。”他的态度很明显,这个人情他不要,要让邹父记在虞弦头上。这下不止邹父心里犯嘀咕,陈路的父母也偷偷看了虞弦几眼,昨天他们在医院见过一面,不过没说上话。他们现在才好奇,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叫来季老。常总这人早年是在道上混的,后来被仇家逼得在海市待不下去,这才跑到澳洲做起皮毛生意,没想到真被他干得风生水起,他现在算是整个中南区最大的皮毛贩子。陈路父母一直想搭上这条大船,如今有季老做担保,他们的这笔单子肯定是稳了。在座的哪个不是人精,季老的态度就是他们的风向。邹父落座后,免不得要和陈父陈母寒暄几句,顺便表达歉意。陈父陈母早就没了昨天那股狠劲儿,客套几句后,开始尝试将话题引到虞弦身上,想打听一下虞弦是做什么的,又是季老的什么人。季老巴不得让全世界的人知道,虞弦是他的学生。然而实际上,虞弦虽然叫他一声老师,却不算他的学生,甚至过段时间就要去首都了,不知道以后还回不回海市发展。一想到这里,季老心里那个惆怅啊。他年纪大了,不可能在海市卫星研究所干一辈子。退休之前,他急于为研究所培养几个有能力的年轻人。虞弦是他最看好的一个。面对在场的这几个人,季老毫无保留地表达了自己对虞弦的期望和喜爱。虞弦坐在一旁喝茶,也不怎么说话,任由季老夸奖,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宋宥沉默地听了一会儿,借着出门叫服务员过来点菜的机会,掏出手机给岑知木发了条消息。「ship」木木,是你让虞弦找季老帮忙的吗?宋宥想,岑知木未免太不懂事了一点。他那张总是笑眯眯的脸上,头一次失去笑容。季老不愿意放走虞弦,甚至明目张胆地扣着虞弦的材料不肯放手,他是想让虞弦留下来的。虞弦要是找季老帮忙,季老肯定会趁机提出一些条件,宋宥不敢想,要是虞弦答应了,到时候想和研究所割席会有多麻烦。「。。。OuO」嗯?「。。。OuO」宋宥哥你说什么呢。岑知木因为邹淼的事情闷闷不乐的,晚上偷偷躲进洗手间掉眼泪,没敢让虞弦知道。第二天眼睛肿肿的,趴在枕头上不想让虞弦看见。诚然,邹淼做错了事情,但岑知木认为自己也有一部分责任。他和邹淼有着将近六年的友情,邹淼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好朋友。他的性格虽然有些霸道,但是对岑知木很仗义。这就是最让岑知木难受的一点。他没办法接受邹淼做出这样的事,或者说,他不想承认邹淼变成了一个坏人。但是事实摆在所有人面前,邹淼不仅动手打人,甚至下了死手,将人打进了医院里。岑知木和邹淼的爸妈一样,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他真的很想问问邹淼这是为什么。邹淼的事情让他很难过,但他在虞弦面前依旧装作没事人的模样,不想让自己的坏情绪影响到虞弦。虞弦起床的时候,岑知木趴在枕头上瓮声瓮气地说:“虞弦,我有点困,今天想多睡一会儿,晚点去展厅帮忙,你可以帮我跟叔叔说一声吗。”虞弦换好衣服,走到床边摸摸他的头发,掰着他的肩膀,力道很轻但不容拒绝地将他从枕头里挖了出来,在床上翻了个面。岑知木的脸被枕头捂得红扑扑的,脸上带着几道压痕。虞弦揉了揉那几道红痕,告诉他,“今天上午可以在家里休息。”岑知木抓着他的手臂,借着他的力气直起上半身,很依赖地抱住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