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乩默了默,正待说些什么。衣轻飏从门外易了容进来:“抱歉啊让让,我是堂兄,这就把熊孩子提走收拾……”“唔唔!衣……唔唔!”赤混被迫下场。一个时辰后。赤混蹲在鹤鸣山脚下的茶肆门口,恶狠狠地咬冰糖葫芦。衣轻飏在旁边给自己斟了杯茶,摇头,“您老忒没眼力见了。”赤混道:“我这叫把不该有的苗头扼制在长大前!”衣轻飏轻叹,又忍不住想笑:“楚道友真的……哈哈,太惨了。”又半个时辰后,山阶下来一道熟悉身影。长乩面无表情在茶肆里坐下。衣轻飏给他斟茶:“怎么?赶你下山了?”长乩微微恍惚,摇头:“不。我跟他说,你们来接我回去,便自己下山了。”赤混撇嘴:“我也没说错什么嘛,反正你总是要和我们走的。”长乩凉凉睨他一眼。赤混自觉心虚,缩回去继续啃糖葫芦。衣轻飏忍了忍,没忍住:“他知道你是个男的了?”长乩嗯了一声,一口气喝完半杯茶。衣轻飏:“他什么反应?”长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学楚沧澜的口气和语调:“我啷个这么背时(倒霉),同一盘栽了两道?两大两道!”作者有话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可悠儿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故日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75章 不渡界|二自从上回捡走赤混小祖宗, 将近五年衣轻飏没回浮幽山了。他对浮幽山的感情一向复杂。这里是他夜夜噩梦的来源,感情让他将此地在梦里不断妖魔化。可事实是, 这只是座普普通通的荒山, 他曾在此种过菜,唠过嗑,打过三天三夜的马吊, 后半生多少年于此度过。这里是他的家。传送阵法送他们来到浮幽山脚时, 最慌且摸不着头脑的,便是小祖宗了。赤混道:“回这儿干嘛?”他防备地躲往长乩身后, 探脑袋出来:“你可甭想再把我丢回去!晚啦!”衣轻飏听了, 鼻腔里嗤出一声笑。十七的灵团也被放出来放风,它好像格外黏小祖宗, 不断围他身边,却老被赤混当苍蝇一样赶。“所以你回来到底干嘛?”赤混凭简单的脑力也能听懂他这一笑,不得不说,环境对于人的成长具有极大促进作用。衣轻飏懒懒掀起眼皮,瞭了一眼沉默是金的长乩, “学学人家——成吗?”关于长乩与赤混的血缘关系,他一向保留怀疑。“我啐!他就是被人揭了短, 坏了好事, 心情吃瘪呢。”赤混道。长乩果然心情不太美好, 甚至没心思怼回去,沉默地紧跟衣轻飏步子。古往今来, 人民群众的力量是最大的。甚至连浮幽山这破地儿, 山道边, 石岩间, 都稀稀疏疏种了蚕豆, 蚕豆花的气味是一股醺人的香。小祖宗那小短腿,爬几步就嫌累。他极怀疑衣轻飏居心,传送阵法不一下整山上去,是不是针对他。说不是来春游的人是衣轻飏,春游一般,对庄稼们的长势指点江山的,也是衣轻飏。赤混又忍到爬了几步,才钻回芥指里,进去前还凶恶地对衣轻飏说:“不准把芥指关上!”他想看。不落渊底下待久了,对什么都稀奇。近千年了,他甚至连镇压自己的这座山到底什么样都不清楚。灵团这回没黏进去,倒很稀奇地山上飘呀飘,看呀看。这要是被谁夜里看到,便坐实鬼山之名。立于山巅,不落渊底涌上的狂风吹得俩人衣衫乱卷。衣轻飏把一吹就飞的灵团护进怀里,顶住狂风,往下望去,颇有一览众山小的狂恣。长乩这时在风声中发出疑问:“您要做什么?”衣轻飏掌心托起,灵团往他衣襟里小心钻进去,一道玄黑幽火升腾他掌心之中。狂风不灭,狂风不散。小小一团掷入不落渊中,即便强如狂风,也一口便被小小黑火吞噬。一路坠落,碰谁吃谁,愈长愈大,连昔年玄微为镇压魔尊而设的阵法,也毫不留情被它一口吃掉。赤混在芥指中实时关注,不由长大嘴,下巴合不回去。破解玄微阵法的关键原来就在阵法之下,可千年来,无人能将浮幽之火收服。除了衣轻飏。浮幽之火的来头可不小。据说,当年天地未开辟时,世间都处于一团虚妄的「炁」之中,后来阳清之气上升为天,阴浊之气下沉为地,方才有了今日的天与地。而天地开辟后,多余的阳清之气残余天际,大道于此中孕育,逐渐修成一位天生神明——也就是如今的无上洞虚天尊。天尊位比三清,后来传道四方,门徒无数,其中最有名的,便是首徒玄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