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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乩:“知道心情撇,你还问?”楚沧澜摁住他肩,让他停下来,心情难得有点严肃:“其实……你这门子穿……”他很正经地点头:“好看。”“没得必要不好意思。”长乩一怔,难以再绷紧唇角,弯了一下,复叹口气。“啷个了?”楚沧澜凑近问。长乩幽怨地看他:“好不好意思,你可以下回自己试一试。”不知想到什么,楚沧澜涨红了脸,一言不发往前飞快走。长乩却快步跟他,唠里唠叨地说:“你看,你自己试就不乐意了,俗话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楚沧澜回头,恼羞成怒瞪他一眼:“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郑允珏有一点说得很对,衣轻飏不想大师兄牵扯进这档子事。夤夜,他坐在窗台上等大师兄回来。月色透过树间罅隙洒落斑驳光影,衣轻飏一只脚荡在窗下,一只脚弯膝搁于台上,单手撑在膝上托着下颌,目光定定想着什么。腿长到荡着的那只脚,时不时点到地面。不想再有隐瞒也是真的。一时陷入两难的纠结,两方面都有顾虑。但最终他将顾虑都付之一笑。大师兄喜欢顾虑事,他何时也染上这习惯了?不想大师兄惹上不该惹的麻烦是一回事,可决心将自己全部坦诚相待,铺开在他面前看,又是另一件必须做的事。步步束手束脚,只会将他们彼此推开在名为互相考虑,实则隔离了交流的墙两边。交流是极有必要的,对于一段想要维持的关系来说。连交流的欲望也失去,往往是一段关系淡化的开端。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睡意居然慢慢袭来。云倏回来时,便见窗台上靠着的小孩头一点一点,小鸡啄米似的打瞌睡,眼睛都睁不开了,见到他还拉他衣角,撑着眼皮说:“一起……”后面的话含糊半截,梦话似的。“一起什么?”云倏弯腰,耳廓贴近他唇。耳廓被牙轻轻咬住,不疼,耳骨却敏感地颤了颤。云倏:“……”他手掌虎口掐起衣轻飏下颌,捏了捏两边的两颊,语气冷嗖嗖,“怎么又在外面睡了?还以为是夏天?嗯?阿一?”衣轻飏仰起脸,迷迷瞪瞪的,做到了完全对他家大师兄的责备视若无睹,并蹬鼻子上脸地,下颌蹭他掌心几下,眼皮彻底耷下去。于是大师兄对着空气,再次责备无果。只得任劳任怨,一手托在膝弯处,一手搂住肩胛,将人抱到屋里去,轻而稳地放进柔软的被子堆。这被子也不知道怎么理的。云倏又单手托起他肩背悬空,扯过底下压到的被子,将人好不容易放了进去。云倏去隔壁屋沐浴洗漱,换了身干净衣服回来。他坐在榻边,一面擦头发,一面垂眸凝视阿一的脸。发丝垂散,遮掩了他脸,眸光在阴影处偶尔闪动一下,不知名的情绪滑过眼底,一闪即逝。用了些小术法,发丝很快擦干。云倏熄灭烛火,脱鞋上床。却没立即躺下。衣轻飏睡梦里无意识,仍习惯留了半个枕头。这张脸极美,眼尾、鼻尖、唇线每一笔精心设计,似乎其他人都是天道随手塑成,只有这张脸耗尽它全部巧思与偏爱,最后由它落下一笔象征宿命的眉心痣。过了那个度,便很显眼,也很脆弱。云倏在很多年前,关于「好看」这个词的定义很肤浅。他那时几乎只穿两色的衣服,黑或者白,太极图相互转化的两种极致。他信奉至简至朴,认为自然去雕饰的,才是真的美。在三清境时,天道命他铲除异数。云倏透过太虚镜观察那孩子,从他降世,一直到他长到第十个年头。看太久并没什么感觉,感觉小孩子就是顺其自然长成了那个模样。天道让他在异数降世时便铲除他,可他选择了先观察异数十年。十年,便舍不得看着长大的小孩子死了。于是终究截下了第三道天雷。自此,命运将他们两根本该南辕北辙的线纠葛在一起。等那孩子第二世时,他仍在三清境修行,有时将太虚镜搁在了一旁,再拿来一瞥时,竟发现那孩子长成大人了。那时第一眼所见的震撼,情感将它划分为没料到他已成人的意外。而后多年,才渐渐悟出。那一眼,名为惊艳。又许多年,是在凡间,清心苦修多年的道士,终于明白所谓色即是空。空,也即是色。他孤身流浪凡间,于清泉石洞间盘腿坐忘,闭上眼,所见皆是空,所见又皆是色。月色朦胧如水,将眼前之色化为心魔,少年时让人惊艳的脸渐渐长出男人的俊美,眉眼与脸廓皆变深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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