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和颠狗一样!”蒋之屿的脖子传来刺痛,他使劲推开乔述珩,护住自己的脖颈。蒋之屿本来头发偏长,现下经过一番拉扯后头发更是缭乱,他喘着气遮住乔述珩留下的咬痕,心里还是惦记着山上的画。疼痛从皮肤传到神经中枢,使得蒋之屿慢慢恢复了理智。好半晌后,蒋之屿再次开口:“我要离开。”“我去给你买药。”乔述珩锁了卧室门,转身离开。。翟淇是深夜到的星城,她上一个工作刚好在隔壁城市,忙完后马不停蹄赶来,正好撞上乔述珩在夜宵摊借酒消愁。好在乔述珩不是一个人,一旁还有李湫以及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就算是发了酒疯也能被打晕扛回去。翟淇找了个红色塑料凳坐下,饭桌子底下全是歪摆着的啤酒瓶,度数不高,但饮量惊人。“翟姐?”乔述珩喝到上头,红着脸说话都有些结巴,翟淇最讨厌酒气,“啧”声回应后抢过乔述珩手上吹得只剩半瓶的玻璃瓶,丢给一旁的李湫。“又发了什么疯。”翟淇询问身旁显然清醒得多的两人。“应该是和小蒋发生了争吵,觉得受了委屈。”宋中沛最新回应,翟淇与这个不相熟的男人对视一眼,猜想对方是夏樊怡介绍来的地陪。“蒋之屿……他……说我,说我是个懦夫!”乔述珩自认喝得不是太醉,只是他也不清楚为什么提到“懦夫”二字唇齿居然也会打颤。乔述珩手被扣了扣桌子,吐出极重的鼻息。“我是做错了,我不该骗他。可是,可是他当年不告而别现在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难道我就该忘掉这份伤害,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只是想劝他多休息,结果我遭他骂,但我还要给他买药!”许是鼻尖还萦绕着酒气,乔述珩的头越发沉重,脑袋发胀的同时话也不再经过大脑。于是乔述珩一口气和众人说清了吵架的始末,话到最后还用力地拍了拍桌子。翟淇静静目睹这一切。直到乔述珩整个人都精疲力尽,像只流浪狗般颓唐趴在饭桌上。翟淇拆开夜宵摊的一次性餐具为自己倒了杯水。一杯茶后,她似是下了决心,冲乔述珩道:“他当年离开,也是为了你。”第19章 清远人家(大结局)如果人生可以倒带回去,翟淇最想回到母亲还在世的时候,虽然那时候翟淇不爱读书,没有工作,整天在家躺平,时不时便会被翟瑛掐着耳朵怒骂。可是她还有妈妈。很多年之后,翟淇都会梦见母亲去世的那个夜晚。她什么忙也帮不上,就连母亲临终前想吃的止痛药都不知道放在何处。从病房挪到走廊最后又到火葬场,花费的功夫统共不到一天,翟淇都没来得及小憩,母亲便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盒。翟淇久久望着手中的黑盒,想起自己不告而别的那个夜晚。她总以为一切都来得及,于是擅自背井离乡,节假日也不归,在寒冷的北方过了一个又一个新春。最终也不过是当了个经纪人,赚了些流量褪去后便不值一提的名声。代价却是一张印着“癌症晚期”的诊断报告。报告是轻飘的,翟淇在母亲生前没见过,只后来家政收拾翟瑛遗物时才从书本飘出一张泛黄的纸。纸张飘啊飘,被风吹折,压弯她的心脏。此后她再无至亲。。翟淇眼尾扫过夜宵摊桌子上萎靡不振的乔述珩,抓过起子撬开啤酒盖,在白色气泡彻底消弭前吹了半瓶。黄色透明液体灼过她的喉咙,吞咽中牵出往事来。乔述珩当模特,蒋之屿为他设计写真,是两个人私下的约定,最初还能风平浪静、岁月安好。可是后来乔述珩事业步上正轨,利益的饼大了,公司领导说看腻了蒋之屿的风格,便动了换人的念头。都没给蒋之屿一个调整的机会。市场导向的社会,比理想更重要的是成绩,比成绩更重要的是上位者的心思。翟淇坐在蒋之屿的画室,握紧蒋之屿为自己泡的热茶,埋着头,不敢看蒋之屿的眼睛。还是蒋之屿率先打破了僵局。“我知道了。”“换了我,乔述珩会更好的话,一切都值得。”蒋之屿低眉,竟然还能笑出来。“不要告诉乔述珩我离开的理由。”对话在十分钟内结束,连热茶都还没凉,之后蒋之屿没过多久便出了国。。故事讲完,翟淇杯中的酒也全部饮尽,她抬眸,瞧见乔述珩有些发滞的眼神。“我回去找他。”丢下一句话,乔述珩转身离开。电梯还在缓缓向上,乔述珩的心也随着重力的改变更显怦然,翟淇说过的话不停在他脑海中倒放,那些事情乔述珩从未知晓,如今知道了,比起惊诧更多的还是后悔。乔述珩想快些见到蒋之屿,是他说错话了,蒋之屿为他付出太多。乔述珩飞奔出电梯口,房门就在眼前,他只顾向前走,险些被地毯绊倒。“蒋之屿!”乔述珩刷开房门,红着眼奔向卧室,一路小跑来还有些喘气。却没有人回应他。“蒋之屿?”卧室空荡荡,一盏灯都没有开。客厅的灯光顺着房缝挤进卧室,有风袭来,窗户呼啦作响,在晦暗中折叠出声。。蒋之屿已经出不了门。他一手扶住刚刚完工的画,一手把着手机。连夜的雨已经泛成了潮,小屋边的河岸线疯涨,淹没掉山野中的许多花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