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深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嗯,那咱们就不去。等以后局势稳定了,我带你到秀美的秦淮,巍峨的泰山,芙蓉花遍地的锦官城去。还有漠北草原,西域的古城,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若澄闭上眼睛,想象那些美景,笑着应道:“好。”……两日之后的清晨,天刚蒙蒙亮,苏见微从朱正熙身边起来,轻轻推了推他,轻声喊道:“殿下?”朱正熙没有回答,翻了个身,继续睡着。昨夜临睡前,苏见微从皇后那里拿来安神的香片放在香炉里,她自己提前喝下了醒神汤,因此能够起来。她披上外裳,推开寝殿槅扇,到了外面,青茴已经在焦急等待。苏见微对她耳语几句,青茴点头,匆匆离开东宫,前往坤宁宫报信。昨夜苏皇后彻夜未眠,一半是因为紧张,另一半是因为她即将转换身份,移居西六宫。这座代表母仪天下的皇后之宫,再不属于她了,心中到底有几分留恋。但她这个皇后,膝下无子,也没有皇帝的尊重怜爱,一个人苦撑着局面,实在悲凉。好在这座宫殿最后还是由她苏家的女儿接任。苏皇后听完青茴的报信,回头吩咐身边的女官:“你去告诉叔父,只要晋王稳住了几个都督的府邸,便可以进宫了。”女官领命离去,苏皇后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宫殿里,若有所思。好歹夫妻一场,她决定还是亲自去乾清宫看看。而紫禁城外,朱翊深早已在卫所整装待发。一接到宫中的消息,就命京卫分头将几个都督的府邸围住。平国公府离紫禁城最近,而徐邝也是最难对付的人,便由他亲自前往。徐邝这几日连着喝酒,今日还在沉睡,听下人在门外连声叫唤,十分不悦。再听说朱翊深带兵将平国公府围了,一下子清醒过来,怒道:“他要干什么?”“晋王说是要搜查顺安王的下落。京中大街小巷都搜遍了,没有查到任何线索,说顺安王有可能藏匿在大臣的府邸里。为了找到顺安王,所以朝中大小官员的府邸也都要查一查。”“他敢!”徐邝下床,直接拿了挂在墙上的宝剑,“我现在就出去看看!”沈如锦屋内的徐孟舟听说平国公府被围,也要下床前去查看,却被沈如锦一把按住。沈如锦知道,朱翊深他们要采取行动了。而朱翊深竟然亲自前来,说明宫中也有他的内应,那边的胜算很大。“你拉着我干什么?”徐孟舟说道。“这件事自有父亲处理,世子就不要去了。”沈如锦劝道,“何况搜查顺安王的下落,本就是皇上的命令,谁阻止便是抗旨。”徐孟舟看着她,想起她之前说的一番话:“阿锦,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知道什么?”沈如锦才不会把实情都告诉他,摇头道:“世子想想看,父亲是平国公,官拜前军都督,就算晋王亲自带兵来,也不可能对父亲做什么。多半就是要报上次父亲打压他的仇,耍耍威风,毕竟明日就是期限。你跟晋王本来无仇无怨,现在跑去夹在父亲跟他之间,做什么呢?”“可是晋王交不出顺安王,明日也就完蛋了。”徐孟舟说道,“怕他做什么?”沈如锦笑道:“世子,从先帝驾崩开始,这么多年,有多少次你们都认为晋王会完蛋,可是他完蛋了吗?他每每绝处逢生,而且在朝中的地位,越来越举足轻重。我听说先皇曾请高僧给他批过命格,虽然之后命宫中三缄其口,但想必肯定不凡。你听我的,稍安勿躁,我不会害你的。”徐孟舟不得不承认,沈如锦跟他的那些同房和妾室都不一样,她是个十分聪明的女人,脑子里并非只有情情爱爱,还时时考虑着平国公府的前程。别看他是个平国公世子,还没有沈如锦的二哥在太子面前受宠。徐孟舟以前娶她,是看重她的人脉和才情,毕竟能提供那样一条赚钱路子的女人,这天底下没有几个。如今他却颇有几分两个人是一条船上的人之感。他很明白,他跟别的女人都可以玩玩,逢场作戏,过了就可以扔掉,跟这个嫡妻却是利益相关,一辈子都得绑在一起。“我听你的。”徐孟舟说道。第106章 朱翊深穿着甲胄, 骑在马上, 看着平国公府的烫金匾额。平国公是世袭的爵位, 但徐邝最初并未被立为世子, 一切都是从一母同胞的宁妃嫁给端和帝开始。这些年徐邝越发位高权重,人也变得狂妄自大,穷奢极欲。如今的平国公府不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府前围着三层的京卫,而朱翊深则在他们之后, 他并不打算真的跟徐邝起冲突,只是为了拖住他,给苏濂争取时间。此时,平国公府的朱红大门打开, 一队府兵从里面冲出来, 徐邝跟在最后。他脸上还有宿醉的酡红,没有束冠, 一件素底的蓝色斗篷裹着身子。他睚眦欲裂, 拔剑喝道:“朱翊深, 你想干什么!”朱翊深冷冷地说道:“亲王位在国公之上, 平国公直呼本王名讳, 可知尊卑?”徐邝看了看朱翊深身边的京卫,低咳了一声, 混沌的脑子也清明几分:“晋王也知道这里是国公府, 你带这么多兵士来, 意欲何为?”朱翊深抓着马缰, 微微前倾身子说道:“几日前,平国公向皇兄进言,要本王将顺安王捉拿归案。本王为完成皇命,这几日都快将京城翻过来了,还是没查到顺安王的下落。眼看期限将至,想起京中唯有几个重臣府邸还没查过,因此一一查访。还请平国公行个方便。”“胡言乱语!我怎么会跟顺安王有所牵连?”平国公倨傲道,“我这平国公府是皇上亲赐的,也不是大街上,任人来去。今日我站在这里,看何人敢擅闯!”徐邝在军中颇有威望,他一声怒吼,京卫们面面相觑,都有几分胆怯。朱翊深从马上跳下来,拨开京卫径自往前走。他的银色甲胄,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出犹如鱼鳞般的光芒。“本王是奉旨行事,平国公欲抗旨?还是平国公府里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因此百般阻扰?”他一步步走上台阶,平国公府的府兵都慢慢地往后退。纵然没有卓绝的军功在身,但朱翊深孩童时便随先帝北征,上次的开平卫之战也是打得轰轰烈烈,在将士们心中,晋王并不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亲王,反而是一个保家卫国的优秀将领。“站住!”徐邝喝道,朱翊深却继续往前,无所畏惧。徐邝猛地将剑指向朱翊深,架在他肩上。朱翊深面色不改,直视徐邝:“怎么,平国公要刺杀皇族?这可是诛九族的重罪。本王也不是谁都可以拿剑指着的!”他忽然扒出腰上的飞鱼剑,反手一挥,“哐当”一声击飞了徐邝的宝剑。徐邝尚不及反应,怔然片刻,朱翊深已经收剑回鞘,微微回头道:“你们听着,不想进诏狱的,现在就给我进去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