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徵雪全然不觉。甚至没有感到一丝异样。而那鬼迷日眼的影子,确实不再模仿封徵雪的动作,反而一手搭住了封徵雪的脖子,一脸沉迷地忘情吻着封徵雪的面颊。一层薄薄的绿色荧光,便顺着他唇瓣与封徵雪的肌肤交贴之处,腻乎乎地盈着一层。封徵雪浑然不知。只见他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回头去望自己的身后。一滩黑了咕唧的东西,像下水道里的脏水一样摊在地下,除此以外,再无别物。原本眼前那无脚女鬼,被按了暂停键似的停止哭泣,待封徵雪三两步走近过去细细查看,却只见一尊石头女像,立在蔺府荷花池的旁边。天气晴好。周遭没有一点雾。仿佛方才眼前的一切都是来自虚妄的幻想,而不是现实。可是刚才那感觉太真实了,不能掺假——有鬼。支线副本的内容,大抵就是“恶鬼缠身”、“回忆前尘”之类的吧?就像封徵雪之前还活着的时候,有段时间在医院病房里值夜班,偶尔也能遇到这样的感觉——那感受很真实,只不过任他和谁说都没人信罢了。空无一人的夜间医院,被鬼缠上其实是很正常的。譬如封徵雪打瞌睡的时候,电梯的门不知怎得,突然就开了,可里面空无一人,走廊上也并没有人按电梯,可那电梯门开开关关,叮叮当当了三五分钟,把打瞌睡的封徵雪烦得不得了,冲着电梯门那儿骂了句:“别玩了,都几点了?你不睡我也不睡么?”电梯没了动静。医院里这种怪事的确有一些,以至于封徵雪哪怕是现在看到“鬼”,第一反应也不是害怕,而是烦躁。当然了,如果对方不惹他,封徵雪其实并不介意和他们共存,毕竟人与鬼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找事的则另当别论。须臾,只见他便也立在那块莫名多出来的石像旁边,抬头望了眼凉亭的梁顶。然而除却眼前有些发晕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别的明显感受。只有声声不绝的系统提示音,不停地在响:【你杀了林海儒!任务失败!】【你杀了林海儒!任务失败!】……可失败了,所以呢?封徵雪近乎在等待系统的审判。他不知道“林祀诗”是否真的会因此被抹杀,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容忍自己,要再次成为被道德绑架的对象——他已经做过太多次了。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事情。以前行医时,哪怕称他一句“透支自己的寿命治病救人”也不为过,封徵雪做赤脚大夫时,去过的社区医院和乡镇医院,义诊的次数比收费都多。更遑论那个收了钱恩将仇报的老乡,最初的最初,其实也是封徵雪自己拎不清,觉得那家人太可怜,才耳根子和心都太软,哪怕是听了“你不救他,你对得起我们送给你的锦旗吗”这种话,也没品出有什么不对。现在想来,一切都不对。谁规定的,做一个有良心的医生,就一定要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去救人?是谁在混淆概念?“救”和“救”并非一样。如若不损害自身利益,搭把手的事当然可以为之,封徵雪也乐意为之。可是如果“救”别人的代价,是以自身的利益、安全、甚至性命为前提,做出不“救”的选择就一定是错的么?封徵雪做了一辈子高尚的人,现在异世为人,似乎又被同样的问题缠住——系统这次若是用林祀诗的性命作为威胁,要他被个无论什么人什么鬼的操上一顿,发生事实性guan系,那下一次呢?若是用更多异常玩家的性命作为要挟,自己也要妥协,任系统吧摆布么?不。做好人也要有底线。封徵雪的确是变了。起码他现在真心觉得,让系统看清自己的底线在哪里,或许不是一件坏事——更何况,林祀诗……这个异常玩家,是真实存在的么?封徵雪漂亮的眸子望向自己的私人聊天框,解除【拒绝接收任何消息】的状态,没有理睬海量涌入的私信,反而动了动手指,主动给蔺司沉发去了一条:【私聊-封徵雪:听说】还没打完,涌入的私信太多,封徵雪一手滑,竟无意间就按了发送。无所谓。封徵雪并不在意,继续编辑。可半秒后,蔺司沉竟然回得意外得快。于是屏幕上同时显现两条消息。一收一发,同一秒钟:【私聊-蔺司沉:昨天做得有点狠,嫂嫂腰还疼吗】【私聊-封徵雪:听说林祀诗死了,帮我看看,和你好感度排名第一的玩家,现在是我了么?】第113章 林祀诗和蔺司沉的好感度次序,曾是所有玩家里的第一名,封徵雪当时看过,确实惊讶了一下,有点意外。林祀诗当时就在一个叫做【蔺司沉的老婆们】的帮会里,给蔺司沉发过很多类“梦男”似聊天记录,更甚至,他给蔺司沉发过许多个人的大尺度照片,就像把蔺司沉当作自己的“文件传输助手”一样。于是封徵雪对于“林祀诗”其人,最有记忆点的,还是在林祀诗给蔺司沉发过的私信聊天内容上,和林祀诗面对蔺司沉时,所做出的一举一动的表现:[老公,帮我刷任务][为什么不说话?死了][老公,快一点,等不及了][来找你了,开门][老公,抱我]这是封徵雪记得很清楚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