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帆把一本诗集拍到他身上:“奖励你背完这个。”“谢谢,”顾时雨宝贝似的接过,眨着一只眼轻吻封面,“我会好好使用的。”不要脸。“你最好是把它背完。”沈轻帆加快脚步,顾时雨跟上,眉开眼笑道:“沈老师,花还喜欢吗?”沈轻帆眼神中闪过一丝愕然:“你送的?”顾时雨表情严肃起来:“还有别的追求者吗?需要我去解决吗?”“那你自杀吧。”沈轻帆睨他一眼。一听没竞争对手,顾时雨立即喜道:“你舍不得。”办公室里的同事都不在,只有一个死缠烂打的学生,和无可奈何的老师。这场景就像一只正欢快摇晃尾巴的小狗,老黏着一个不太爱狗的路人。沈轻帆走到工位上坐下,一边打开计算机一边说:“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顾时雨没有给予正面回答,而是半倚在桌子上,自顾自捧起那束花,抽出其中的卡片喃喃自说道:“沈老师刚刚是没认出来我的字?”沈轻帆敲键盘没理。顾时雨继续说:“是你买给我的字帖啊,你不记得了吗?”他想起来了,以前顾时雨字迹狂放潦草,不忍直视,那天他路过书店时顺手挑了本“庞中华字帖”。顾时雨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轻笑道:“记起来了?”“没有。”“骗人。”他伸出手指一个一个往下掰:“以前沈老师多好啊,邀请我看电影打篮球,带我回家,收留我,还给我买西瓜吃。真怀念。”“那只是同情你。”沈轻帆朝他泼冷水。顾时雨却说:“同情也好,职责所在也好,我就是喜欢可怜我的你。当然现在的你,我也很喜欢,你生气的样子,腮帮子鼓鼓的,很可爱。”说完他转身向门口走去,沈轻帆心道,终于是嫌无趣了。却听“啪嗒”一声,门锁落下,窗帘紧闭。第六章 办公室顿时,将外界与此隔绝,嘈杂的人群变得模糊,两人共处的空间里只剩下敲键盘的声音。沈轻帆依旧专注于计算机,顾时雨阔步走到他的转椅前,连人带椅转了半圈,手撑在扶手上,游刃有余地将人锢在他投下的阴影中,逼得两人目目相觑。顾时雨终于离这人近了些,他近乎贪婪地凝视面前的沈轻帆。吹弹可破的皮肤,眼皮薄而隐约透出蓝紫色的血管,纤长的垂睫平铺在上眼睑,薄唇紧闭,些微上挑的丹凤眼阖眸时收敛了几分张扬的美艳。目光下移,左边锁骨窝里,镶着一颗淡痣。沈轻帆把头撇开,顾时雨腾出一只手掰正他的脸,居高临下道:“要看着人说话才有礼貌啊,沈老师。”眉眼弯弯,却无笑意。沈轻帆问:“你还想说什么?”言下之意是说完赶紧滚。“不想说什么,”顾时雨轻摇头,“就想你看看我。”沈轻帆作势要推开他,那人的力道强硬,将他生拉回来,使得两人距离更近了些,呼吸交缠在一起。沈轻帆极不情愿地把眼神分给这个人。眉眼深邃,五官俊美,身材魁梧,和五年前的少年大相径庭。但那目光里,依然蔓延着强烈的占有欲。一道低沉的嗓音打破沉默:“沈老师,给我个机会吧,求你了。”沈轻帆看了看自己几近被强制的处境:“这是你求人的态度?”“那松开你会答应我吗?”“不会。”“那暂时就先这样。”突然门外有人在敲门,里面两人大眼瞪小眼。沈轻帆站起来,“让开,我去开门。”“我去。”虽是这样说,但那人丝毫没有要动弹的意思。沈轻帆揉了揉眉心,无奈点头,以示意上面那个问题的答案。随着门锁打开,窗帘“哗啦”一声也被拉开。强烈的日光争先恐后般地挤进来,沈轻帆被刺得微眯起眼睛,整理衣衫,在扣扣子时,他突然生出一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敲门的人是五六个腮帮子气鼓鼓的年轻女学生。沈轻帆记得其中走在最前面的同学,许达观,是和闻春祺同一节课的同学。那两人今天若是不鸠占鹊巢,第一排正中间一向是她的专属座位。“怎么了?”沈轻帆问。许达观尽力克制住情绪,一五一十说出实情。校园里不知是谁创建了一个群聊,偷拍女生的私密照,上传到群聊互相分享。许达观就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她平时参加学校活动积极,人缘广,不知谁先传出有关这张照片的黄色谣言,然后一传十十传百,流言蜚语夸大其词。而且受害者女性不止她一个。这小姑娘平日里,爱憎分明的性子,哪会任由他们胡说。“你找过辅导员了吗?”沈轻帆神情严肃,以前对这种事情只是略有耳闻,没想到今天就发生在自己的学生身上。“找过了,”提起这个,她似乎更来气,“辅导员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事儿他也管不了。”沈轻帆心下了然。虽说大学辅导员类似于中学班主任的职位,但学生们都已成年,规章制度自然放宽,大学又以“小型社会”著称,需要管理的事情种类繁多。所以大都抱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学生。美其名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辅导员又是学生们经过上级的鲜有的途径,若是他们都不作为,那么上层更是被蒙在鼓里。恶性循环,往往这个时候,被冠以干净单纯代名词的校园,滋生的邪恶才更可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