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沈轻帆初遇顾时雨的时候,也是二十二岁。人在长大的时候有一个特征,那就是在回望过去的时候不断发现以前的自己有多愚蠢。沈轻帆真的很会戳他的痛处。顾时雨急忙道:“不是,不是,虽然我以前中二又沙比,但是你不能,你不能只看以前吧。”沈轻帆说:“那你也别看以前了。”顾时雨突然很想当一个混账,他不想再以理服人了,他想直接把沈轻帆敲晕抗走。如果没有前两个小时发生的事情,说不定他就这么干了。但是现在他不能,虽然他没有道德且良心间接性失踪,但他至少不是个畜生。沈轻帆见他垂着手不说话,欲斩草除根道:“你让我别用长辈那套说辞,好,我就不说为你着想那些虚的了。那就谈正常恋爱关系里,你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学生,你拿什么追我?”顾时雨思忖两秒,道:“我帅,我有钱。”沈轻帆反问道:“难道我很丑吗?”顾时雨却仔细端详着他的脸道:“不,你不丑,你很好看,”随后他又认真道,“那有钱呢?不考虑一下吗?我有很多钱,平时又不嫖娼不吸毒,没地方花,你不如都来骗走好了。”“骗骗骗什么骗!那是你的钱吗?花你父母的钱那么心安理得?”沈轻帆骤然提高的音量,在空旷的教室里有了回音。他真想看看顾时雨的脑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算是我自己挣的,你不用担心。这种程度不至于破产,我有办法赚回来。”要怪就只能怪方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是个恋爱脑。顾时雨只要一放假,她就让儿子到自己公司里学着打理,白手起家的人如果不狠,那确实就没有顾时雨今天这么舒坦的日子。在给儿子输送完商业上的生存规则后,她直接把公司交到顾时雨手上,只要盈利多少就给他多少。当然,尽管前期处于一直亏损的状态,但好在顾时雨孺子可教也。吸取经验后,很快就填补上前面的空缺,后来的盈利也自然流进他的账户。方卯大气道:“算你的零花钱。”但此时沈轻帆想说的只有一个字。顾时雨见他不说话, 把脸凑到他面前:“晚上你想吃什么?”沈轻帆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滚。”第十七章 性感天气终于有了转凉的迹象。昨天Q市迎来了九月里的第一场雨,今天的云雾还未完全散去,隐匿住正午本来招摇刺眼的阳光,只剩下一片灰色死气沉沉地压在城市的上面。一辆灰色的越野泊在公路边。一个穿着深灰色连帽卫衣,戴着棒球帽的高大青年倚在车旁。偶尔有人因为这优越的外形驻足,能注意到青年的右耳穿了两个耳洞,银色的耳钉分别钉在耳骨处与耳垂处。但左耳处没有。顾时雨点燃一支烟。抬眸时,视野里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向他踱步走来。此人眉眼凌厉,尽管着一身宽松的便服,也能依稀感觉到他身姿笔挺。但他眼角细细的皱纹,已然看得出岁月的痕迹。见顾时雨同他对视,中年男子朝他招手:“等了多久了?”顾时雨颔首,给他递了只烟:“有一会儿了。”“哎哟,真是孝顺,”男子笑道,“没办法,你叔为人民服务,任劳任怨。”“嗯嗯。”顾时雨敷衍地点点头。他和蒋郁嵘叔侄关系二十二年,大概有一半原因都因为这叔的厚脸皮,和对厌世小时雨的不离不弃。俗话说,不进一家门,不是一家人。他俩的共同之处,大概就是对于自己认同的人一定会死缠烂打。蒋郁嵘年长,倒比顾时雨活泼跳脱些。人开朗,作为他爸的朋友,在长辈中倒是难得的性格。不同于其余人爱说教的性格,他反而爱开些小年轻们的玩笑。顾时雨难以想象他如何跟沉闷的父亲打交道,也难以想象一个看起来不太正经的人怎么偏偏选了警察这样一个严肃的职位。蒋郁嵘吐出一口烟圈,道:“上次你送我那的杜秦博怎么样了?”顾时雨答:“现在被学校开除了。”“哇,”蒋郁嵘惊叹道,“真是够狠的你们学校。”顾时雨似乎是想起来什么,轻笑道:“狠的倒不是学校。”最开始学校对于杜秦博的看法一直有待保留,毕竟为了这一件“小事”就予以开除好像大题小作。沈轻帆极力向上呈递申诉,加上其他教授老师们的支持,那边的人终究是抵不住压力,只好勒令其退学。但沈轻帆也被某些人记恨上了,这周的班会课全校发出一则通知:师生关系不得过于亲近。至于在警告谁,大家都心知肚明。所谓的,大概就是用这种方式,来试图挽回一下自己的颜面。“是你那个老师?”蒋郁嵘扬眉,饶有兴趣道。“嗯。”蒋郁嵘深吸一口,在烟雾里微眯起眼,道:“以前我们也遇到过这类事情,但是像你那个老师一样,斩草除根的还真不多。一般周围人都会央求‘给他个机会吧’,学校也会为了自己的名声,‘建议’双方和解。”顾时雨笃定道:“他不是会和解的人。”毕竟之前顾时雨给过杜秦博警告,尽管方式不太好看,但那人仍然不知悔改,甚至想怪罪其余人。“的确,”蒋郁嵘应声道。“对于知错就改的人来说,和解是一次得之不易的洗心革面;但对于有些人来说,这却是可以变本加厉的机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