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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显笑着看向裴凌南,“哦?难怪她看起来有些张牙舞爪的,原来是被你们欺负了。”“皇上,你别太偏心了。到底是谁被谁欺负啊!”玉翩阡嚷嚷了起来,“为了教这块木头,小臣都多了好几根白头发了!”裴凌南刚好站在玉翩阡身边,听他说完,毫不客气地踩了他一脚。玉翩阡立刻抱着脚丫子杀猪般叫了起来。裴凌南没好气地说,“你还敢叫?直接告诉我是谁不就完了?没见过你这么恶人先告状的。以为皇上会给你撑腰么?”玉翩阡眼泪汪汪地躲到越香凌的后面,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再不敢冒头了。越香凌气定神闲,对着赵显拜了一下道,“臣等刚刚跟皇后娘娘商量,希望能通过画跟舞相结合的方式,跳出一种新的舞来。这对舞者的基本功要求得比较低。”“画画?”赵显遥想起某年某个人画的梅花迎春图,不禁打了个寒颤,“她?”这要是搁在平时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裴凌南早就上去揪赵显的耳朵了。可是现在这么多人在场,他毕竟是皇帝,所以她只能隐而不发,沉默地站着。玉翩阡扯了扯越香凌的衣摆,低声说,“小越小越,旁边有好强的杀气。”“恩,我也感觉到了。”“回去之后,皇上不会被修理得很惨吧?”“这个……不好说。”翁怡君说,“既然凌南学过画画,毕竟是有基本功的。凭皇上的能力,定可以想出不错的构图来配合玉大人的舞步。”“这么说……那个画画的高手,就是皇上?”裴凌南如梦初醒。她忘记了景福宫偏殿的那幅沈府鸡舍的画,是那么栩栩如生。也忘记了当年她信手涂鸦,得意地炫耀之时,某个人只是表面奉承,暗地里轻蔑的态度。这么说……这么说?“琼花宴之事,也是朕的分内之事。既然皇后这么说,朕一定会好好配合。”赵显说得正气凛然。可在场谁不知道,他巴不得如此呢?回了兰仪宫,裴凌南就开始发难,“你凭什么质疑我画画的能力啊?你凭什么不告诉我你画画很好啊?”“别恼别恼,先坐下来。”赵显把她按在椅子上,又给她倒了杯茶,“画画我是会一些,但没到他们说的那么神的地步。但是比你好,那是肯定的。山鸡贺春图还记得吗?”“什么山鸡贺春啊!明明是梅花贺春!”裴凌南扬手欲打,赵显抓住她的手腕,“好好好,梅花贺春。但是裴大人,如果你拿那样的水平去琼花宴,不仅会贻笑大方,名声还会传到周边各国去,这个后宫你可就当不成了。”裴凌南扭头,“当不成就当不成,我不稀罕。”“我稀罕。你就算不稀罕我,也要稀罕我们的儿子吧?你的地位,将对他的前程产生很大的影响。”裴凌南看着他的眼睛,“皇后问的时候,我总不能说什么都不会吧。只能捡个相对好的来说,谁知道会刚好用上呢?那现在怎么办?”“由我来想,你依葫芦画瓢练熟了就好。”裴凌南点头,“我一定尽力。”赵显轻轻一笑,眼中若灿烂的银汉。他转身在裴凌南身边的椅子坐下来,“我刚刚接到通知,北朝的皇帝下个月就要亲政了。承天太后还政之后将退宫归隐。所以,这次来南朝参加琼花宴的人,我基本上已经猜到了。”“是谁?”“宁王耶律璟。”裴凌南恍然大悟。耶律璟一直被认为是皇位的有力争夺者。承天太后还政之时,北朝朝中必定有一番动荡,此时把耶律璟调离,是最好的办法。可耶律璟会乖乖来么?他按兵不动数年,等得不就是一个时机?“耶律璟此人的野心,像个无底洞。他一定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谋划着什么。这几年,我虽然也派人多方留意他的动向,但他好像做事格外谨慎小心,没落下任何痕迹。还有他那个侍妾南宫碧云,也不是等闲。”裴凌南应道,“正是如此。我当初之所以会离开御史台,也是阮吟霄的授意。因为在御史台查案之时,查到的几桩案件似乎都直接指向一个地方,可就差一步,却怎么也不能见到那个真正的答案。阮吟霄担心我招来杀身之祸,还会威胁到两个孩子的生命安全,就建议我转入目标不是太大的礼部。我虽然不甘心,但毕竟政治的残酷这么多年下来,也是深有体会。”“所以,那些案子就此中断了?”“不,楚大人一直在继续追踪着。但据他说,不会有什么结果。”赵显怅然道,“凌南,不瞒你说,我心中总是有些担忧,好像会发生什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但比起耶律璟,你是不是更应该担心一下我?那个跳舞,真的是要了我的命了!你们南朝到底都是些什么破烂规矩!”花事58夜半,裴凌南微微翻了个身,察觉到一丝微弱的光亮。她回转身向光来源的地方看去,赵显正伏在案前,眼神专注。她披了件衣服下床,边连连打着哈欠。心想,这个人白日里要处理那么多政务,晚上怎么还有怎么好的精力画画?“流光,怎么还不睡?”“正在构图。吵醒你了?”“没有。”裴凌南走到赵显身边,伸手抚平了桌上的白纸。纸上画着朱红的牡丹,用了很深的红,却意外地富丽堂皇。“为什么要画牡丹?”裴凌南问赵显,赵显专注地看着画,“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裴凌南若有所思。国色天香的牡丹,亦是花中之王。他他他他,她难道要自作多情地认为,是在夸她?裴凌南略略抬眸,看了赵显一眼,发现赵显也正在看她,连忙又把头低下去。心跳如捣,呼吸急躁。她慌乱地把烛台移到手边,“我我,我来试试看。”赵显扬了扬嘴角。因她脸上飞起的红晕,恰似画上牡丹的娇艳。所以,那首诗真好。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君王。裴凌南配好了红色,实在有点想不通,为什么两个人大半夜在这里作画。可是她觉得如果不做点什么,可能会发生更难想象的什么,所以还是乖乖地学画比较保险一点。赵显站在一旁,眼看着她的手抖了一下,又抖了一下,还用自己的左手去稳住右手,可是一下笔,一个弧线硬是弄得上上又下下。他好笑,自己有这么可怕么?夜夜枕边人,还弄得他像采花大盗一样。“凌南。”他忍不住开口,那边的裴凌南吓得握不住笔。“我,我重来。”赵显索性走过去,用抱着她的姿态,握住了她发抖的右手,又在她耳边轻声说,“你这个傻丫头,画牡丹而已,又不是画老虎。抖什么?”裴凌南扑哧一声笑出来,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其实她是莫名其妙地紧张,因为脑子里面不断涌进那年在沈府,她画梅花贺春图的场景,本能地觉得他会做些什么。现在看来,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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