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芯顺仪,怕是不仅会被罚,而且这一次,只怕是再难翻身了。“娘娘,臣妾身为德妃,在近旁不能行劝解之责,臣妾有失,请皇后娘娘责罚。”到底是经历过大起大落的德妃,静华夫人一动她心中便已经有了决断,第二个冲着皇后跪了下来。贤妃的脸色瞬时变得难看了起来。正二品以上的嫔妃此时已经跪得只剩下了她一人,且她刚刚也在场,还参与到了其中。看着德妃侧视自己时微扬的嘴角,贤妃的手死死的攥紧了扶手,很快,她便也和静华夫人还有德妃一样冲着柳皓雪跪了下来:“臣妾也愿意领罚。”一下子大殿里除了柳皓芯,其余的嫔妃全都跪到了地上。虽然很多人也是刚进殿不久,甚至连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还没搞明白。可是如今皇后都亲自请罪了,谁敢不陪着跪?“皇后,哼,你想怎么罚我?”柳皓芯此刻已到了毫无顾忌的地步,倒显出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大气和胆色来。所谓人终有一死,她向来就不是那种会做小伏低的人。一想到未来的苟延残喘,柳皓芯便已没有了任何求饶的想法。既然已经料到最坏不过就是一死,她还有什么可担心害怕的?“顺仪一片孝心,便去宫外的浮云寺为太后诵经祈福吧。”面对柳皓芯的咄咄逼人,柳皓雪却只是一脸淡然:“红尘俗世不利于修行,断了也好。”“柳皓雪,你好狠的心!”听了柳皓雪的决定,柳皓芯先是一怔,随即便如同疯魔了一般尖号着向殿上端坐的柳皓雪扑了过去,幸好入画早已有了准备,见她有动作,忙大声叫人,很快便将柳皓芯整个严严实实的压住,按在地上。出家,她居然罚她出家!她是不怕死没错,但是浮云寺那样的地方,要她在里面呆一辈子,为何不干脆让她死了?!“杀了我,柳皓雪,你杀了唔……!”柳皓芯句子还没喊完,便被宫人们塞了口七手八脚的拖了出去。“虽然说法不责众,但今日之事各位或多或少都能牵扯到一些,妒忌乃女子德行之亏,后宫当和睦才是我大夏之福,若是再有人争风吃醋妒忌生事,本宫绝不姑息!”柳皓雪面如沉水,目光从诸嫔妃身上扫过:“大家今儿都散了吧!”“娘娘,奴婢有些担心。”送走了诸嫔妃,扶着柳皓雪回到寝殿的入画有些欲言又止。虽然她也一样讨厌芯顺仪,可是昨儿她才得太后晋封,今天便被皇后罚去浮云寺出家,难保太后不会怪罪责罚呀。“没什么可担心的。”柳皓雪轻轻的摇了摇头,并不以为意。太后此举本身就是对着她来的。无论今天这场闹剧她会不会罚芯顺仪,结果都是一样。所以她又何必去受双份委屈?“娘娘您的意思,是太后她原本就是要……”入画也不笨,见柳皓雪这般神态也大概猜了个七七八八,不由得转恨道:“真是好歹毒的心思!”“也算不得歹毒,只是为了这个位置罢了。”柳皓雪苦笑:“当初立我为后是不得已而做出的权衡之策,而如今……”有了瑞婉仪的那个孩子,太后也好,周家也好,怕都是呆不住了吧。“那,岂不是静华夫人以后就信不得了?”入画小心的半蹲在柳皓雪脚头,轻轻的帮她揉腿:“若是太后真的动了那个心思,岂不是会扶静华夫人上位?”“不见得。”入画的手劲轻重适宜,柳皓雪很是觉得舒坦:“若我料的没错,太后大约会抬举宁荣华。”“宁荣华?!”入画一惊,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得停了下来,抬头看着柳皓雪:“可是太后不是素来不喜欢她吗?而且,而且宁荣华的位份也不高呀。”“傻丫头,太后喜欢不喜欢是一回事,能不能为后又是另一回事。”柳皓雪笑眯眯的心情还甚好的模样:“你快些帮本宫揉一揉,咱们还得去昭明宫给太后请罪呢。”有些话,柳皓雪并没有对入画言明。据她这几年的观察,太后与周家,其实也不是铁板一块。宁荣华的母亲在侯府作威作福这么多年,看起来风光锦绣心机深沉,其实大半倚仗的还是她母家的势力,也就是一色厉内荏的绣花枕头罢了。但是静华夫人周宁玥,却是可以依靠自己独当一面的人。如今权势地位已经到了这个位置,要拿捏起来,哪里有宁荣华容易?当今圣上并非太后亲子。太后为了自己着想,怎么可能放一个随时会威胁到自己地位的人上位呢?所以权衡来去,既能保周家女为后,又能保住她以后的权势荣华,那么宁荣华也就成了眼下最合适的人选。况且前几日不还听说,平宁侯夫人重病了么?☆、64最新更新柳皓雪歇了一会儿,正换了衣服打算往昭明宫去,便见到妙棋匆匆的从外头进来,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柳皓雪的脸色瞬间变了。“消息可靠吗?”柳皓雪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才又问道。“小顺子派的人一直盯着进去的,不可能会有错。”妙棋肯定的点头道:“来的人是太后宫里的荭慧姑姑。”“妙棋,你让小顺子派个不打眼的去一趟勤政殿找小林子,问一问周家二公子如今的境况。”柳皓雪来回走了两圈,才定住脚步回头吩咐道:“另外再叫小顺子给我盯住那个院子,有什么异动随时回报。”太后如今这般等不及的要翻脸,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若是在以前,依着周敏君的脾气,天大的事情也是不会硬驳着当面翻脸的。芯顺仪的错漏,满宫皆见,就算是想要对付她,此时也该知难而退了吧!但是她没有。是什么让她如此心急?见到柳皓雪此时已经没有了再去昭明殿的意思,琉琴对一旁站着的入画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起悄悄的退了出来。小顺子办事效率挺快,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柳皓雪便见到入画从外头进来,神色古怪:“娘娘,小林子公公派人来回话了。”“让他进来。”柳皓雪心思不宁时,大多选择绣花或者是下棋来缓和。坐在宽大绣架后的她盯着面前的绣案头也未曾抬。“皇后的手艺又精进了。”听着厚重的殿门合上,柳皓雪听到身边传来了一声轻笑,不由得手一抖,抬头便望见宫祈云正低头看她,一双狭长的眸子里蓄满了笑意。“皇上,您怎么……”柳皓雪被吓得不轻,再一看他身上的内监服,更是觉得头大如斗,这大天白日的,他,他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出来了?“皇后还记得,朕是如何登基的吗?”宫祈云却没有回应她,只是挨着她在一旁的圈椅上坐下,虽然极力掩饰,但眉宇间的疲色却昭显了一切。这些日子,想来他也不好过。“皇叔当年手握军政大权,如何肯答应将大好江山拱手送人?”宫祈云见柳皓雪没有回答,便犹自开口继续道:“那时候的朝堂态势,真是乌云压顶,一触即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