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小九,你先好好休息吧。”春芳说完,关上门就离开了。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昙花的故事,是抄袭度娘的。第十二回 花下五郎灰色的天幕落进屋中,薄雾微光。轻尘躺在床上,总是想起师父喊她小尘时沙哑的声音,还有师父的脸,如雪的肌肤,温暖的怀抱。她要师父,她想师父,肝肠寸断。金香楼是声色之地,白日里并不开门。昨日的困乏涌上来,轻尘整日在床上辗转。夜晚,明月高挂,衣香鬓影飞入每一个来客的心上。金香楼的当家香姨是一个风韵尤存的女人,她招呼着往来的客人,看见满堂座无虚席,眼角的皱纹里就藏了更多的笑意。客人越来越多,人手略显不足,她想起春芳的交代,便派了一个小厮上楼。一眨眼,轻尘就被小厮连拉带拽地弄下楼,肿着一双灯笼一样的眼睛。“哎哟我的天,真是要命。”香姨挥了挥手帕,瞪她一眼,“你别给我在大堂丢人现眼了,到角落里擦桌子去。记住了,要擦得能照见你的小脸蛋儿!”轻尘点头,从小厮手里接过桶和布,乖乖到角落里去了。少顷,门口那起了喧哗声,而后几个带刀的官兵冲入,把正桌上的客人赶了起来。香姨见此情景,连忙上前,“不知道几位官爷……?”“老实点!”大门口又进来几个人,带头的一个军官正推搡着另一个人。被推搡的那个人戴着头套,只露出眼睛和鼻子。他似乎被严厉地打过,全身都是血污,铁链从他的肩胛骨穿过,手上和脚上都栓着链子,走起路来,发出沉重的“哗哗”声。大概是这个场景太凄惨,刚刚热闹喧哗的大堂瞬间安静得没有任何声响。轻尘看到那个人,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虽然他被蒙住头,但他的眼睛,他的身形,他身上穿的,是那件她缝过补丁的衣裳!因为太过震惊,手中的布掉落进桶里,发出“啪”的一声响。那些军官并没有多注意她,而那个戴着头套的人看到她的一刹那,猛地停住了脚步,瞬间,又恢复如常地往前走。“干什么发愣?!”推着他的军官还是恼怒了,狠狠踢了他一下,他往前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到。轻尘仿佛能看到穿进他骨头里的铁链在拉扯着他的血肉!她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心在沉重的锁链声响中坚硬如铁,刚要行动,手臂却猛地被人扯住,带进了长柱的后面。“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会害了那个人。”如花似水的声音吐在轻尘的耳畔,轻尘全身都战栗起来。大堂中,香姨上前,恭敬地问道,“这位官爷,不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那……”那押人的军官拉了拉手中的铁链,不耐烦地说,“这个雾柳镇上,就你们这一处找乐子的地方,明日本军爷要带着弟兄们上路办事,你给弟兄几个都找上姑娘。挑最好的来,本军爷少不了你的好处。”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袋子,拍在桌子上。香姨探头一看,全是金叶子,顿时眉开眼笑,“好,军爷,您稍等。梅兰竹菊,春夏秋冬,赶紧招呼客人嘞!”说完,她又对着那军官哈腰鞠躬,“军爷,您看您是要……”那军官挥手,“我就不用了,找一间上好的客房就行。”“是是。”香姨连忙让人收拾最好的房间,那军官就推着那个戴头套的人上楼去了。安置好了所有官兵,大堂上才重新恢复了热闹喜庆。客人虽都同情那个戴头套的人,但各人自扫门前雪,没有人会去惹官府的人。轻尘的泪水连绵不绝,她的师父,她总是干干净净,体体面面的师父,居然被人折磨至此!她好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有用,为什么不好好学武功,为什么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受苦受辱!她的心像被千百把刀子同时插入,痛得全身都在发抖。捂着她的手终于放开,那人站到她面前,递来一块手帕,“别哭了。”她抬起头看他。兰叶,在春雨里纷繁茂盛,桂花,在秋风中皎洁飘香,所有的风流都跃动在他的眉眼里,像潇湘水,或是兰亭茶。他晃了晃手中的手帕,“拿着拿着,快别哭了。我最见不得女人哭哭啼啼。”轻尘接过那手帕,有兰桂的香气。“五郎,你来啦!”楼梯上传来一声娇柔的呼唤,男子应声抬头,明媚笑道,“五郎来赴佳人约,不知佳人可赏脸?”那娇俏女子已经奔下楼来,扑进他的怀里,拧了他一下,“坏五郎,怎叫奴家等了这么久,想你想得心肝都要碎了。”那叫五郎的男子执了女子的手,肤质竟似比那女子的还要好,他说,“日日思卿不见卿,相思似流水。”那女子听完,便害羞地躲进了他的怀里。五郎执着那女子的手往大堂上走,因刚刚在角落,香姨没看见他,此刻见了他,脸上跟开了花一样,“我的五爷哟,这可看见您啦!这几个月不见您的人,可把整个金香楼的姑娘都想坏咯。上酒,快把最好的酒给五爷弄来!”轻尘看着男子的背影,忆起他刚刚把自己拉入柱子后的那一下,身手极为敏捷,不是寻常人。她又抬头看了看楼上,想着那穿进师父肩胛的铁链,怎么都忍不下这口气。正欲往楼上走,香姨叫住她,“小九,你还没把桌子擦完,这是要到哪里去?”轻尘正准备随便编个理由搪塞过去,五郎开了口,“这个跑堂是新来的么?”香姨赔着笑说,“是啊五爷,新来的,不懂事,因为是老主顾介绍来的,也不太敢教训。”五郎点了点头,在怀中女子耳边轻言了几句,那女子娇羞地拍了他一下,就起身离开了。他走到轻尘的面前,捏着她的下巴,身上的酒香仿佛都融入了兰桂香里。审视了一番后,他说,“香姨,把这跑堂借我用用,我房里需要个人点香。”香姨忙说,“尽管用,尽管用!”轻尘本来不肯,却被五郎几乎挟着上了楼,推进了屋子里。轻尘怒问,“你是什么人?究竟想要干什么?”五郎在椅子上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大概因为饮了酒,姿势有些慵懒妩媚。他的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轻尘,“我还没问你一个姑娘家在青楼做什么,你倒反问起我来了?”轻尘抿着嘴不说话,想不到自己的男装被他一眼识破。这个人,很不简单。他说,“你想救那个带头套的男人吧?我可以帮你。”“无缘无故,你为什么要帮我?”“怎么能算无缘无故?我帮了你,自然是要讨回点报答来的,只是这报答还没想好,日后再让你偿。怎样?用一个条件换一个人,应该很值吧?”轻尘看着他,知道他的武功也是极高,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定是谋略过人。她心中不忍师父再受苦,便想也不想地点头答应了他,“好,只要你能帮我救出师父,我答应你的条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