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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尘往回走,脑子里面像有什么在嗡嗡作响。师父以前常说,红尘的事最是纷扰,以前她不懂,现在深刻体会到了。红男绿女,比在无歌山上捡的书还要精怪。如果什么事情都只要脱得光光就能解决,倒也简单。她走了几步,看到湖边站着几个人,炎上坐在其中。石康和石安都在,还有那严凤凰。严凤凰正准备下跪,炎上说,“石安,扶你师父起来。”石安连忙出手扶住严凤凰,严凤凰拍了拍石安的手背,对炎上说,“我答应过翠微,要还她一个公道,虽然我的冤屈已经洗刷,能再回青山,但我希望能找到真正的凶手,告慰亡者。”炎上思忖了片刻,“此事仍然还在调查中,至于翠微,我想……”他话还没说完,一个青衣女子,戴着斗笠蒙着纱,向湖边而来。她见到严凤凰,先是顿了下脚步,而后径直走向炎上,双手恭敬地拜了拜,“多亏庄主,否则武林又该多一桩冤案。”炎上抬手,“宫主太客气了。其实我并没有做什么。”“今天翠微来,是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庄主能不能帮这个忙。”“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尽力。”翠微似乎斟酌了一番,才说,“我……想要见踏雪无痕一面。”几个人相互看了看,炎上笑道,“我能否知道原因?踏雪无痕来无影去无踪,并不好寻。”“我知这个要求令庄主有些为难,但以庄主的智谋,既能为严掌门洗刷冤屈,也定能让踏雪无痕现身相见。我与他自小有些瓜葛,有些事想要当面问问清楚,请您成全!”翠微说着就要跪下来。是了,昙花一现,只为韦陀。轻尘想起那个关于昙花的故事,想起那夜女子伤心的泪水和仿佛正在凋零的容颜。心悦君兮君不知,这不能不说是种遗憾。而男人多半没有办法了解,那渺小卑微的思慕,也许只是一首歌,或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炎上似有些为难。“我来帮你!”轻尘几步跑过去,扶起翠微,“他不帮你,我帮你。我知道哪里能找到他,我带你去!”身后炎上叫道,“小九。”似乎千言万语,千般叹息,只于这两个字,便戛然而止。轻尘转过头来,盯着炎上,“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何况这件事情不是很简单吗?只是见见面,问些问题,又不是要踏雪无痕娶她!”说完,拉着翠微就要往外走。“姑娘请留步!”严凤凰开口,几步追了上来,“姑娘好面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轻尘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裙子,笑道,“大伯,你不认识我啦?!”她伸手把头发弄成束起来的样式,严凤凰恍然大悟,“原来是小兄弟你!谢谢你几次帮忙,严凤凰铭感于心。”“不用客气啊,大伯是好人,我师父说,好人都有好报的。”“谢谢姑娘大恩!请姑娘有空一定要到青山派来做客,以后若是遇到什么困难,也请尽管开口,在下绝不推辞!”说到这里,他回头看了炎上一眼,忽而朗声笑道,“瞧我,姑娘有如此良偶,怎还需要我这样一个粗人相助。”一句话,说得轻尘和炎上都不自在了起来。轻尘连忙辩解,“我们不是……”石康和石安都盯着她,连惯常冷静的炎上也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轻尘一跺脚,“我去找季风纾!”然后就拉着翠微,大步走远了。作者有话要说:炎上是怎么留下容初云的呢?筒子们放开手脚猜,烟静候答案。有奖励哦,有奖励哦~~于是,竟然被小C一下子猜到了……嗷,我奉献一下吧,奖励是今天两更……第三十一回 两处忧愁雾柳镇,怀仁堂药店。轻尘踏进店中,小二一看见她,便有眼力地叫道,“姑娘可是来寻我家公子的?”轻尘点头。小二连忙出了柜台,“我家公子在后院赏花,今天有客来访,还请姑娘坐在这里稍待一会儿。”轻尘拉着翠微在店中坐下,宽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她的手很凉,手骨也很消瘦,一点都不像是有孕的人。轻尘忍不住说,“宫主要多保重身体,就算为了腹中的孩子,也要多吃些东西。春芳姐姐今日怎么没有跟着宫主来?”翠微似乎很不愿意提到腹中的孩子,只说,“春芳去调查心悦叛门一事,近几日都不在。”二人等了许久,都不见季风纾出来。轻尘忍不住心急地问伙计,“你家公子怎么还不出来?”“姑娘请原谅,客人还没走,公子不便出来。”“那客人要几时才走?”伙计想了想说,“不若姑娘为我看一会儿店面,我到后头去问问我家公子,得了准信再出来报给姑娘。”“好,你快去吧。”伙计欠了欠身子,迅速地转去了后堂。不一会儿,他就出来了,躬身说,“我家公子请两位姑娘先行回去,他今日有要事,抽不开身,请姑娘改日再来。”轻尘皱眉,“刚刚不是说稍等片刻吗?现在又不见了。”翠微说,“算了,九姑娘,我们改日再来吧。”说着便要起身离开。轻尘骨子里随性乐观,但在某些事情上,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坚持。她最讨厌别人更改既定的诺言,就像兴致勃勃准备出游的人,被什么事情耽搁下来,极坏兴致。所以,她不顾伙计和翠微的阻拦,只身闯入了后堂。后堂无人,只一门微微开启,露出道光。她走过去,伸出双手,用力地把推开。眼前,豁然开朗。小巧的后院天井并不算大,角落的一棵大树下放置着一张桌,两张椅。院中茶香四溢,是上次季风纾请她喝的碧螺春。季风纾和椅子上的人同时抬头看过来。季风纾虽然意外,但仍然起身笑道,“姑娘今日这么急着见在下,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忘了介绍,这位是金甲门门主墨渊。”他伸手向椅子上的人,椅子上的人站起来,比季风纾还高出些许的个头,微微欠身,“姑娘有礼了。”反倒是轻尘愣了一下。前些日子,正是季风纾出面戳穿墨渊诬陷严凤凰的阴谋,没过几日的光景,这两个人居然如同好友般在这天井一隅安静地饮茶?轻尘疑惑不解地看着墨渊,他的面色自如,长身立定,俨如身后那棵巨苍。季风纾开口唤伙计,“你再去搬两张椅子来。”不一会儿,四人就围坐在矮桌前,一人面前一杯茶,只是都没有人说话。季风纾骨节修长,提着陶壶给几人一一添茶。他的面容,于众人前时,虽和煦却有雷霆万钧的气势,独坐之时,宛如春风拂面,说不出的一番韵味。翩翩二字于他之风度,并不算是过誉。而反观墨渊,一张脸从来都没有什么表情,动作也是悄无声息,仿佛刻意要消弭自身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一般。而且他的眼神总是很深,深到仿佛永远没有白天和光明。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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