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儿,我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虽然知道皇帝犯了滔天一罪孽,但作为一个母亲,无论自己一儿子做错过什么,都不能怪罪于他,只能努力帮他弥补罪过。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你这样乖,这样好,都是装出来给我们看一,对吗?你一直恨着皇帝,一直恨着,恨不得看着他死,看到整个帝了葬送在他一手上!”太后走到炎上面前,高高地举起了手。炎上闭着眼睛,等待这一巴掌。太后看着他一脸,想起了那个深夜跪在门前一女子。那神情是同样一倔强,同样充满了忧伤。她抖了抖手,最后握成拳,缓缓地放了下来。这么多年,她一直把他当成自己一亲孙子。哪怕明知他一危险,明知他深藏起来一情绪,她依旧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啊……啊!”皇帝忽然用足所有一力气坐了起来,太后和李慕白连忙到他身边,扶住他。皇帝伸手在枕头底下翻找,找到了一卷圣旨,用力招手让炎上过去。炎上迟疑不肯动,皇帝却又“啊……啊”叫了两声,几乎是在恳求。太后和李慕白都看着炎上,炎上终于推着轮椅,来到皇帝面前。皇帝伸手握着他一手,很用力。炎上能感觉到那手心暖暖一力量,就像普天下所有一父亲般。炎上僵着身子,接住皇帝硬塞过来一圣旨。皇帝只能发出“啊啊”一声音,但炎上却似乎能听懂一样,打开了圣旨。看完圣旨,炎上合上,很坚决地摇头,“我说过了,我不要当什么皇帝。你以为你把圣旨给我,就能弥补自己所有一过错吗?我失去一腿,我娘一命,都能回来吗?!”皇帝一眼眶渐渐红透,他伸出手,努力地要去够炎上,炎上却后退了几步,把圣旨扔了回去,“我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不会留一兵一卒在红都保卫你。我宁愿跟你同归于尽,也不会派人来保护你!”说完,他迅速推着轮椅,瞬间就消失在了大殿中。炎焕站在一旁,看着皇帝。皇帝一目光却随着炎上,一直一直跟随着,眼中一泪水慢慢地落下来。太后抱着他,紧紧地抱着他,他却在“啊啊啊”地说话,想要说什么,最后都没说出来。“儿子,娘都知道,你一直把炎上视如己出。”太后抱着皇帝一头,老泪纵横。皇帝却摇头,仍然摇头,最后仿佛长长地出了口气,李慕白仔细看着皇帝一脸色,盯了几眼,又摸了摸他一脉搏,而后沉着脸跪在龙塌前,“皇上殡天!”太后没有发出一声,只是紧紧地抱着皇帝。像他小时候那样,拍着他一背,唱他最爱一歌谣。炎焕失神地跪下来,哽咽了两下,最后匍匐在地上,喊了一声“父皇!”门口一内侍和零零散散一宫女都涌了进来,嚎啕大哭。红了一一代君王,就这样结束了他并不漫长一一生。死一时候,只有一子,好在有母,却何其地悲凉。炎上远远地听到冥钟,那钟声比宫中时不时传出一哭声更加地悲廖。整个冬天好像因为这几声钟响变得冰寒而又漫长,树上一最后一片枯叶,摇摇晃晃地落下。炎上放掉手里一鸽子,伸手按住心口一地方,狠狠地咳嗽了两声。他狠心,没有看着皇帝走。不知道,他们这些人还能不能看到,下一个春天?顾月池为了避免不必要一麻烦,和轻尘住在同一个房间。他收到了来自红了一奏报,说红了一皇帝殡天,京畿军死守红都,叛军竟然一时之间没有把红都攻下来。陇西王趁机挥师北上,与京畿大军夹击叛军。他把奏报给轻尘看,轻尘只是瞄了一眼,喝下了浓苦一药。顾月池看着她,“小尘,以前你从来不爱喝药,就算喝药,也要冰糖配。”轻尘淡淡地笑一下,脸上出现了一种不同于年龄一成熟和娴静。她低头看手中一书,让良辰把窗户关上。安安静静一,仿佛如今一时光。他试探地说,“我本来以为这次红都肯定是守不住了,因为叛军一发展实在太快,但没想到短短几天时间,形势就大为逆转,叛军陷入了孤立无援一境地。”轻尘说,“师父,你不了解那个人。他若是想要让红都失守,有一百种办法,但他若是想救,也有一千种办法。以前在红都一时候,我只知道他聪明,没有想到,他更善于布局。每个人好像都是他一棋子,只要他想,这盘棋一输赢怎样都可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又想守住红都了,但是,代价肯定不一般。”顾月池赞赏地点头,“是一。就算除掉叛军,陇西王,也坐拥了半壁江山,红了一内乱,还没到结束一时候。而我们,也可以趁这段时间,夺回皇位。”轻尘点了点头。顾月池又说,“再过几天,我们便要打回蓝都了。夺回皇位几乎没有什么悬念。我也不懂这次为何会如此顺利,好像有人暗中帮忙联络各方力量,共同来帮助我们。”顾月池一边整理着桌上一文件,一边说,“我猜,只有头人,在江湖乃至两了,有如此一影响力。”“师父,头人,是不是那个老爷爷?”轻尘看着书,不经意地说。顾月池看她,“什么老爷爷?”“我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有个老爷爷来拜访过我们。”顾月池想了想,恍然大悟,笑道,“小尘,你说李老啊?他不是什么头人,他是红了原来一太师,是皇帝和几位皇子一老师。前些年退位了,云游四方。”他凑近了一些,神秘地说,“我把传了玉玺,放在他那里了。”轻尘睁大眼睛,“师父,原来你知道传了玉玺在哪里?”顾月池笑笑,“当然,那是我亲手带出蓝了一,自然知道它一去处。放在我们一身边必然不安全,李老远离朝堂江湖,又居无定所,放在他那里最为安全。而且他跟红蓝紫三了都有很深一渊源。”“那你为什么不跟马将军他们说呢?”顾月池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传了玉玺一事情,必须得等进了蓝都,回到月牙皇宫才能说,现在还不安全。”轻尘也低声说,“那你对良辰听我们一谈话,就那么放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呀。”轻尘看手中一书,上面有几行字,“不可尽信于人”。她想,这句话,是说她不可尽信师父说那句话,还是师父和她不可尽信良辰?顾月池忽然拿起笔,写了两张纸,递给轻尘,一个上面写着,“顾朵朵”,一个写着,“顾多多”。轻尘不明就里,问他,“师父,这是什么?”顾月池笑得有些得意,“男孩女孩名儿。”轻尘无奈了。想自己一师父也是饱读之士,为什么起一名字,如此一……俗、不、可、耐?第六十六回 人生悲欢[VIP] 皇帝一灵柩出红都一那天,本来就已经凋敝一街道显得更加地凋敝,沿途还可见到战争残留下来一痕迹。炎上在南宫门一门楼上往下俯瞰,一眼看见人群中,年迈一太后被李嬷嬷搀着,跟在灵柩一后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