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了十几分钟,终于挪到余笙租住的小房子楼下。他往楼上看了一眼,问:“你家住几号房?”余笙以为他要让熊怀过来拿衣服,没有一丝丝防备,直接把具体住址告诉他了。她和林嘉誉告别,回到家赶紧洗了个热水澡。洗完澡,还没来得及吹干头发,门铃响了。城中村的住户比较复杂,安全起见,经常会有居委会的人上门,对租客进行清点调查。她急忙换上睡衣,门铃又响了两声。“等一下!马上来。”她顶着湿哒哒的头发跑去门口。开了门,她顿时怔在那。门外,林嘉誉戴上了鸭舌帽和黑色口罩,帽檐压得很低。他抬高左手,手指勾着打包好的食物。余笙一看,是楼下的牛肉粉,她还挺喜欢那家小餐馆。林嘉誉:“我搜了搜评价,都说这家店不错,我就去买了。”她受宠若惊:“谢谢你,居然还特意给我买饭。”他愣了一下,说:“因为我也没吃晚饭。”余笙疑惑。所以这是什么意思?打算来她家吃吗?林嘉誉沉默地站在门口,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余笙只好试探性地说:“你请进……?”“嗯,打扰了。”他仿佛是回自己家,毫不犹豫地进了门。余笙悔得肠子发青。她不是不欢迎林嘉誉。而是她家东西多,乱得像个狗窝,根本不适合招待客人。更别说是他这样的客人。林嘉誉站在玄关处,茫然四顾:“没有拖鞋吗?”“有……我给你拿。”他犹豫两秒,又说:“你一个人住?”“是啊。”“我来是不是不太好?”他如此真诚地发问,余笙莫名想笑。进都进了……还问这个干嘛?她也不可能把人给轰出去。她不太理解林嘉誉的脑回路。这个人很矛盾,有时候觉得他特别敏锐,有时候呢,又觉得他很迟钝。情商跟心电图似的,忽上忽下。“没什么不好,你先随便坐,我收拾收拾餐桌。”她不止要收拾餐桌,还有收拾其他散落在各处的衣服和杂物。余笙将它们一股脑捞进怀里,准备全部塞入衣柜。屋子很小,一眼看到头。这里根本没有正经的餐桌,只有沙发前摆着一张茶几,平常她就在那吃饭。林嘉誉挪到沙发前,刚要坐下,发现沙发的靠垫底下压着一件蕾丝织物。小小的,白色的,他也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反正他感觉眼睛一刺,像是吹进了沙子。他立马看向别处,也不敢坐下了。林嘉誉瞬间绷直了身子,引起余笙注意。她不解地往那一瞧,万分尴尬。她知道这个人八成是想歪了。“那是我扎头发的发带……”男人假装若无其事,高冷地“哦”了一声。把茶几清出一块空地,余笙拿来两只碗,将牛肉粉从打包盒里倒出来摆好。她不太喜欢用塑料饭盒吃饭,算是有钱人的臭毛病。林嘉誉坐在沙发上,她就搬了张凳子,坐在他对面。开吃前,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这地方太破,委屈你了。”“没,”林嘉誉掰开竹筷,“挺怀念的。”“怀念?”她对这个说法很好奇。“我以前也住在类似的地方。”“出道以前吗?”“嗯。”林嘉誉毫无偶像包袱地嗦了一口粉。余笙愈加确定他是个吃货。每当吃到好吃的东西,他冷冰冰的面容总会舒缓下来,很是乐在其中的样子。不知为何,两个人挤在这间不足三十平的小屋里吃饭,余笙竟然比去米其林餐厅还要高兴。茶几很低,凳子和沙发又高,吃饭时他们不得不往前倾身子,否则够不到。可是这样一来,在小小的一张茶几上,二人就会离得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能拂过对方的脸庞。余笙问:“你刚才去买粉,没被粉丝认出来吧?”“我戴了帽子和口罩。”她开玩笑逗林嘉誉:“可是你一张嘴,大家听声音也能认得。”“我也没说话。”“你不说话怎么买东西?”林嘉誉为她重演了当时的情景。他指着面,比出两根手指。再用大拇指顶向门的方向,示意打包带走。余笙看完就笑了:“当明星真不容易啊。”“有时候确实挺麻烦的……”他们一边吃面,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虽然这是独属于余笙的小天地,她每天住在这里,颇有“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的风情。但是从现实的角度看,她也常常觉得这间屋子太小,太压抑了。多了一个人,明明会更憋屈才对。 ', ' ')